小心翼翼
肖言站在车子冲下去的破损的桥边,看着灰色的河水奔腾,拖拽船在河上忙碌着,忽然,听到了悬挂在半空中的那个大挂车的车厢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声音,滋滋啦啦在朝着悬空的方向划去。
声音尖利,就像是拿着粉笔画在黑板上的声音,让人心里抓狂,尤其是回荡在空旷的山间,更是有了扩音的效果,肖言不禁缩了一下脖子。
由于过年,拖车还没有找来,那面已经派了很多警力去解决大挂车的问题了。
肖言朝着事故区域外走,往丽景打了一个电话。
施欢已经醒来了,拿着电话问:“今天很忙吗?晚上我们要不要还是回我家?”
肖言突然觉着自己平时在谈判桌上的巧言善变,这会功夫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肖言脸上都是忧伤,语气中却带着笑意说:“你哥哥也在加班,等一下我回丽景给你说。”
施欢嗯了一声,叮嘱着肖言不要太拼命,此时听着这些话,看着愤怒的江水,肖言伸手握了握手中的空气,觉着很多似乎都是虚无的,他前所未有的觉着生命和家人是最重要的。
他听着施欢说完了话,说:“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
施欢似乎有了笑容一般,声音也透着高兴,说:“慢慢开车。”
肖言和那位警官说了几句,然后就走出事故现场,路上,他给冷浩冰打了电话,说了情况,请冷浩冰帮忙调差施宇宁的事故和施平德的下落。
肖言开着车子直接回去丽景,天已经黑了,窗户却透着明亮的灯光,把窗户上的窗花映的越发的红彤彤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肖言却看出来了血色的味道。
施欢正在客厅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家里突然多出来的几位保镖,让施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在听到门打开的一瞬间,施欢直接奔向了门口,看到是肖言,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说:“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肖言疲倦的脸上都是难掩的悲伤,但是语气是十分温和的,他把下巴抵在施欢的脑袋上,说:“我想着今天大年初一,你会等着我,所以就快点回来了。”
“公司很忙吗?事情都办好了?”施欢在她的怀里不出来,继续问。
“没办好,但是我觉着老婆孩子最重要。”肖言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施欢抬起头,看不到肖言的表情,只是看到了他的高挺的鼻子和眼睛下面的灰色,她说:“我们去我家里吧。”
肖言闭上了眼睛说:“你爸爸和哥哥去了外地。我们过去也没有人,这两天在家里待着,过两天再回去。”
施欢问了句:“是吗?”
只听到肖言说:“哥哥大年三十已经定好了行程,只是害怕让你扫兴,所以今早天没亮才出发的。”
施欢想起了最近施宇宁异于平常的忙碌,心里也有些相信了。
肖言抱着施欢,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拉着施欢问:“晚上吃什么?我都饿了。”
施欢这才发现,自己心神不宁一天,却没有让人准备吃的,只能打了电话去锦绣楼定了餐。
施欢还是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点,就打算去看看电视,肖言坐在她身边,看着文艺晚会,心里却是悲伤绵绵。
施欢换着台,突然肖言一下子抱着施欢吻了起来,施欢不明所以,但是已经被肖言强势的吻弄的脑子一片混沌了。
肖言抱起了施欢朝着二楼走去,施欢心脏跳得厉害,自从自己怀孕,肖言倒还没有如此激烈的对待过自己。
卧室的门关上了,客厅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今日凌晨,在凤凰山跨河桥上发生了一起恶性交通事故,肇事者是……”
施欢被抱着躺在了床上,她的胳膊勾着肖言的脖子,说:“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肖言躺下,把她搂进了怀里,说:“怎么怪了?我们原来不是一直这样吗?”
施欢嗯了一声,继续说:“只是我怀孕以后,你一般都是小心翼翼的。”
肖言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说:“我每天都想这样,只是怕伤到宝宝。”
“现在不怕了?”施欢好气的问。
“我咨询了医生,现在可以的,只要注意,没有问题。”肖言说着,就像是说晚上吃什么。
施欢的脸一下子红了,娇嗔的语气:“你去问了医生?那个医生我不认识吧。”
肖言不理解,嗯了一声。
施欢嘟囔着说:“下回医生看到我不知道怎么想我。”
肖言看着施欢红了的脸颊,说:“这有什么?我这是不懂就问。”
施欢为肖言的脸皮厚所折服了,说:“好好好,肖先生最厉害了。”
肖言笑着,可是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玩笑的样子,都是忧愁。
施欢很快在肖言的怀里睡着了。
肖言起身,出了卧室,打电话吩咐了大龙,自己在家的时候把家里所有通讯设备屏蔽了,然后给冷浩冰打了电话,冷浩冰说施平德的车停在了西郊的废弃工场内,可是派人去没有找到人,只找到了车子。
“没有找到人,只找到了车子,那人应该不会走远吧。”肖言说着自己的看法。
“已经让很有刑侦经验的人去看过了,周围都没有人烟痕迹,可能是被人带走了。”冷浩冰接着说。
“我上回告诉你的那个曹云,是不是他做的?”肖言马上嗅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处。
“他一直在国外,没有回国,你说的那个东西也查不到是谁寄的,送快递的车子车牌是假的,监控也看不到司机的脸,还要用别的办法侦查,才能有结果,加上这两天过年,人手不够,要等几天。西郊施平德不见的那里,没有监控,调查起来更是困难。”冷浩冰也觉着这两件事情十分棘手。
“一定是曹云,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没有人要伤害欢欢。”肖言倒是十分肯定。
冷浩冰想了一下,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