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
出了宴会厅,一下子寂静了下来。耳边人们如咒语般的低语突然没有了,就像是从喧闹的尘世到了仙境一般,让人的焦躁的心都静了静。
施欢看着倪柯说:“你今天倒是像吃了枪药,怎么了?我怎么惹到你了?”说话的时候眼睛一挑,看着又是那种媚态十足的样子。
倪柯让她靠在了墙上,说:“你这是为了他什么都想做,什么都敢做是吗?”
施欢叹了一口气,有种无力感,说:“有时候也不想,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一个要牺牲一些的,我愿意这么做,因为我爱他。”
肖言在门口的转角,看不到施欢,却清晰地听到了施欢的这句话。
倪柯指了指施欢的鞋子说:“要帮忙吗?脱了吧,又没有人看,小心摔倒,我还真是羡慕肖言了。”
施欢嗤之以鼻,说:“你羡慕的人可是多了,你说说你不羡慕哪个妹妹的男友?你说这句话的可信度还真的是不高啊。我都要相信了。”施欢说着笑了起来。
倪柯有些生气的说:“你还真是,我是那么的不让人相信的人吗?”
施欢看着她的眼睛说:“是的,还真是。这个样子做个狐狸精差不多。”
倪柯被施欢说的没有了脾气,只能说:“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你不信看着,等你家娃出生,不知道要怎么祸害人家男男女女的?”
“你还是娃的干爹吗?”施欢一拳就打了过去。
“力气倒是长了,这一拳欠着,我以后收拾你。”倪柯不示弱。
“小心我的肚子……”施欢小声的说,刚才还轻松、温情的画风一下子就变了,肖言一听,想不出来两个人在干什么,他从门内转出来,就看到倪柯用一种怪异的姿势靠在墙边,当着施欢的扶手。
施欢看到肖言出来了,摇摇晃晃赶紧站直了。
肖言走近,说:“累了?把鞋脱了吧。”
施欢有些不确定,问:“可以吗?”
说着,肖言已经蹲下去,帮着施欢把鞋脱了下来。
施欢看着刚才似乎还在宾客中被捧在上面的肖言给她脱下了鞋子,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我自己来。”
肖言把鞋子递给了施欢,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带着她去了休息室,倪柯直起身体,耸了耸肩膀,然后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腰,朝着宴会厅走去。
肖言带着施欢在休息室呆着,他把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用温暖的大手揉着,说:“要不然我带你回去。”
施欢倒是一惊,说:“不用,我今晚这么漂亮的,不四处给别人看看,白浪费了我的好看的衣服了。”
肖言现在越来越发现,施欢虽然比自己小很多,但是能够体谅自己。
肖言贴近施欢,吻着她的耳垂。
这个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争吵的声音。
施欢从声音中马上就听出来了有施平德的声音。
施欢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没有穿鞋,直接下地就出去了,她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前走着,肖言跟在她的身后。
到了一个露台,施欢掀开了窗帘,看到了施平德背朝着阳台栏杆,正惊恐的望着一个背对着施欢的男人。
施欢也不顾危险,走上前,一下子把施平德护在了身后,这才看到了眼前的男人的脸,那张脸此刻写满了愤怒、悲伤和狠厉,正是和自己一起吃过一次饭的曹云。
上次见到曹云,虽然感觉他看着有些严肃,但是也不像是这种威逼人性命的人。虽然他一个劲说着自己很像她的初恋,可是却没有越矩的行为,而他此时的态度让施欢大为震惊。
突然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施欢的脸,他猛地站住了,也不再吼叫了。
施欢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对施平德说:“爸爸,我们先进去。”
施平德被施欢拉着越过曹云,朝着里面走去。
男人突然拉住施欢的手,说:“你认贼做父。”
施欢吃痛,也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大喊:“好疼啊,你放手。”
肖言上前一把撕住了男人的袖子,说:“放开。”
曹云却不放开,对着施欢继续说:“你怎么对得起你的妈妈?”
提起妈妈,施欢似乎终于有了反应,说:“这位先生,我想我告诉过您了,我不是您的那位故人,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希望您不要用您的妄想症牵扯到我的家人。”施欢的语气决绝,不带一丝感情。
却听到曹云说:“这是亲子鉴定,你们不是父女。”
施欢嗤笑了起来,说:“我想您为了达到目的,真的是不遗余力,我怎么不知道我和我父亲做了这种亲子鉴定?”
“我替你做的亲子鉴定。”曹云也不避讳。
寒冷的风在露天阳台卷过,把开着门的窗帘吹的咂咂作响,卷动着,就像是能够舞动着的手抓着施欢的心随便蹂躏着。
施欢一下子打起了寒颤,她语气森冷,是肖言都没有听过的森然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我想您处心积虑做这些事情也有您的原因,可是不管您怎么说,我都是不相信的。”
曹云面容扭曲,痛苦的怒斥着:“你不配做她的女儿……”曹云还在说着,感受到了施欢攥着的拳头,放开了她的胳膊,然后声音越来越低,就像是呓语,继续说:“你会后悔的,我应该早点找到你,你一点都不像她……”
施欢冷冷的说:“像谁?像你的那个她?可是我不是,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从小在我父亲身边长大,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虽然我妈妈死的早,我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可是请你不要帮我乱认妈妈。”
施欢朝前走了两步,扶着整个身体颤栗的施平德,此时的施平德眼神空洞,就像是被什么吸走了神采,浑身抖动的厉害。施欢背对着曹云,说:“希望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不要伤害我的家人。”说完,朝着里面走去。
夜风更大了,有着摧枯拉朽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