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伤痕
从昨天下午起,朝廷捉拿重犯的消息就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了,刑部官兵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进城之前,花非叶派人找来了一辆马车,宁王的马车自是没人敢拦,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王府门口。
“到了。”花非叶跳下马车,把缰绳扔给一旁的侍卫,径自走到右侧石狮前,懒洋洋地往后一靠。
马车里,君羽墨轲正贪恋地看着怀里这张安静苍白的小脸,听到外面的声音,放在九歌腰间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眸光掠向车帘,外面人影重重。他顿了顿,俯在九歌耳边轻轻呢喃道:“九儿,到家了,本王带你下去。”
九歌双眼紧闭,恍若未闻。
君羽墨轲也不在意,脸上浮起一丝轻柔的浅笑,倾身将她抱起,缓缓走出马车。
外面候着一干侍卫和王府的下人,管家韩林站在最前面,见君羽墨轲抱着一名女子下来,举止还那么亲密,眼睛瞬间一亮,连忙笑着迎上前。
“参见王爷,这位是?”韩叔低头看着九歌,明知故问道。
君羽墨轲偏头看了韩林一眼,斩钉截铁道,“王妃。”
韩林眸光稍抬,不假思索地行礼,“老奴参见王妃。”
君羽墨轲微微点头,抱着九歌抬步朝门口走去。
路过石狮前,一旁的花非叶冷不防地来了句,“强扭的瓜不甜,总不能一辈子都点住她的穴吧?”
君羽墨轲脚下一顿,猛然偏头看着他,眼底一片冷肃。
“瞪我也没用。”花非叶丝毫不畏惧,手抚着折扇上的玉石,不咸不淡地回看了一眼,微笑道:“且不说她昨天在王府里是如何大发神威,就单论前两天十里亭外,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都能轻而易举地从我们眼前消失......这样的轻功,你拦得住吗?”
君羽墨轲身体一僵,冷冷看了花非叶半晌,没有说话,大步进了王府。
花非叶漫不经心地看着那冷峻的黑影,唇角的笑容渐渐变淡。
“花世子,可是发生了什么?”韩林不解看着他,眉心微皱,“看你似乎对王妃有意见?”
“不是有意见,只是......”花非叶扭头看他一眼,目光有些犹疑,“算了,她也是无辜的。”
“花世子说话向来口无忌惮,什么时候也变得吞吞吐吐的了?”韩林奇怪地看着他,这家伙早上不是还好端端的吗?吃错了什么药?
花非叶耸耸肩,没有回答,挥开扇子,慢悠悠地进了王府。
紫竹林里万籁俱寂,微风扑过一阵炎热,九歌缓缓睁开眼,首先入目的是两颗粗壮的老树,光秃秃的树干上长着一簇簇绿叶,一眼望去有些似曾相识,不等细看,便被人抱进屋里。
君羽墨轲将九歌放在床上,掀开被子想给她盖,又怕将她热着,伸手摸了下九歌额头,不知何时竟然沁出一层细汗,他迟疑了下,开始解九歌身上的衣衫。
“你做什么?”九歌猛然睁开眼,眸光如冰,直直扫向他。
君羽墨轲唇角含笑,语气轻柔,“你出汗了,本王帮你把衣服脱了。”
“不用。”九歌看着他,沉默了稍许,道:“你把穴道解开,我不走。”
君羽墨轲手中动作一顿,缓缓抬起眼眸,凝视了九歌半晌,轻轻一笑,“好。”
话说完却没有立即给九歌解穴,而是抓住她一只手,在唇边吻了吻,轻柔地道了声“等本王一会。”便转身出了房门。
回来时,君羽墨轲手里拿着一只精致小瓷瓶。
他拿来一杯温水,坐在床边,当着九歌的面将小瓷瓶里的白色药粉倒进茶杯里,接着将九歌从床上抱起来,轻轻地揽在怀里,扶着她的肩给她喂药,“九儿,来,喝了本王就给你解穴。”
他将茶杯放在九歌嘴边,神色看起来与之前并无二致,仍是那么深情且小心翼翼。
九歌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问,顺从的张开嘴,喉咙微动,毫无顾忌地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君羽墨轲似乎没反应过来,有些愣怔地看着她,惊诧她竟然什么都不问就喝了,莫非是出于对他的信任,相信自己不会伤害她,还是,只想单纯地解开穴道......
如果是前者,他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如果是后者......君羽墨轲沉下眼,默不作声地看着九歌。
九歌不解其意,正准备让他解开穴道,肩膀骤然一紧,被他扣住拉入怀中,俯身攫住她的唇舌,唇齿疯了一般和她交缠着。
九歌心中一震,想要推开他奈何动弹不得,清冷的双眼里燃烧起怒焰,没有任何犹豫,朝着辗转在双齿间的唇舌用力地咬了下去,很快,她便尝到了强烈的血腥味。
本以为咬了他,他就会松开,没想到他不仅没放开,还吻得更狠更猛,好似饿极的狼,终于寻求到他的食物,拼命的,贪婪地享受着食物的美味,直到血腥味在嘴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他那熟悉到窒息的味道。
呼吸,顿沉了,心心念念到发疯发狂的人就在怀里,从踏进房间时,他就恨不得将她严严实实的裹藏起来,彻底占为己有,仿佛失去理智了般,君羽墨轲的动作粗鲁得吓人,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只有狠狠的掠夺……
忘了九歌早上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忘了她体内的剧毒,君羽墨轲压在九歌身上,手稍微一用力,衣服碎裂的声音顿起。
女子的肌肤,尽露眼底……
君羽墨轲整个人却僵住了,低头看着九歌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脸上写满了震惊,不可思议。
密密麻麻的伤痕几乎布满全身,新伤加旧伤,像是一条条丑陋的蜈蚣,爬附在这具瘦弱不堪的躯体上,还有肩上那处狰狞的刀伤,暗红的血色刺痛了他的眼眸,连灵魂都为之颤抖。
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伤这样!
君羽墨轲突然抬头,眼眶通红,“谁伤的!”
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愤怒,像一只被激怒的猛兽,眼神嗜血充满杀意,可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