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卦
若不特别注意到他，很难想像他的实力会属于垫底存在。
大家都很是仔细的计算着自己缺少的量。
价格在那，很少有人愿意多买，大家都把平均每天三十三公斤当作一个衡量标尺。
不敢定在三十公斤，因为第一天的时长较后面都偏短。
更何况那些垫底的不愿意大家相互间还分个高低。
沟通后统一决定，他们这一批垫底的同学，全都以平均每天三十三公斤来进行采购平衡。
抱团虽然不代表能够避免成绩垫底，但他们现在不得不同进退。
这次他们得罪的人比较多，不排队部分人在学校里有关系。
抱团不过是最大限度避免倒霉，在他们看来。
学校一开学严厉处理几个人“杀鸡儆猴”是可能的。
但无论如何，他们觉得不可能严厉处罚一批人，这就是抱团的初衷。
若有好选择，他们也不想搞得这么狼狈不堪。
关键是才刚上大学，之前的军训那么严苛，谁能想得到农忙还可以让人帮忙。
若是一开始就挑明了说，他们又不傻，肯定不会那般折腾。
说来说去，还是这次的组织者的问题。
不过是对方强势，他们弱势，没办法去追究对方责任。
任远博则若有所思，看来学校领导层内部分歧不小。
周同学知道那些人和军垦农场协商的任务棉价格后，心里很是不爽。
一公斤六元钱，一天十公斤就是六十元钱，总共两周。
这就意味着，他或许两个学年的补贴才能还得上这次的债。
之前还琢磨着一个学期或者一个学年，现在倒好，直接再翻倍。
关键是每天十公斤还是往少了在算，他都不敢测试自己每天真实采摘棉花的量。
一是怕被人揪出来，另外一个就是拿得有多少他心里大致有数。
每天至少三分之一的量是肯定的，这样算的话，他的债务还要多。
不仅他为这事儿犯愁，那些找到人帮忙的同学跟他一样。
这欠的不是人情债，是大笔钱债啊，光想想都可怕。
那些被问过是否卖任务棉的同学，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
六元一公斤，就算只卖十公斤拿六十元也好啊。
反正不是最优秀的，总量上多个十公斤少个十公斤影响又不大。
但一个他们拉不下那个脸，另一个就是对方还不一定会要。
毕竟从军垦农场的人那边买，什么样的重量都好说，一次就能搞定。
他们这边每个人能分出去的额度有限，操作上麻烦不少。
周同学小道消息知道得不少，很快就谈论起买任务棉掏钱最多的同学，一个人就花费五百元。
现在虽说每月补贴就有二三十元，优秀同学还会有奖学金，一年下来能拿到三四百元。
但大家都指着这些钱生活开销，如今大学生活刚开始，就是五百元欠债，光想想就觉得心酸。
不说这个同学，很多掏钱买任务棉的同学，心里都对这届学校领导意见很大。
普通人家，谁家供出一个大学生不得勒紧裤腰带。
本想着上了大学就能轻松，不想……
不管大家心里什么想法，日子一天天还得继续。
忙碌的棉花采摘终于到结束的时候，大家全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尤其周同学，自从知道任务棉花的价格后，脸上笑容少去，话都没多少。
他家还算小康，还对债务这么忧心，让任远博有些奇怪。
关于债务，他是没放在心上，对方给不给他都不是很在意。
但他不能开这个口坏了行情，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实在是学校里很可能有人对他虎视眈眈，他只能万事小心。
农忙结束后，大家被用车拉回学校。
和入校相比，全体新生不仅晒黑好几层，白胖同学变成黑胖。
好些本就瘦削的同学，看上去都有些脱相。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新生负债之事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来。
“听说了吗？这届新生有点惨啊，居然一入校就担负上债务。”
“幸好我们去年只有军训，这太吓人了吧，达不到任务居然要用钱补。”
“那些人真是傻，我就不达标又怎么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呵呵，谁能跟你比，大家都指望着表现优秀，毕业综合评定好，被分配个好工作。”
……
大家谈论归谈论，敢说学校不是的还是很少。
偶尔个别老师才有这样的胆子。
任远博没时间理会这些，他离开家近一个月的时间。
此时急切想要回到家里，看看日夜思念的妻子和孩子们。
知道他要回家，宗福来特意让铁蛋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说起铁蛋妈，刚过来时，宗福来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是到老方那边帮忙不到一年，居然苍老十岁不止。
平时见面不多，铁蛋妈又特意买了发膏染黑头发，还往脸上涂粉。
粗看之下很难发现，是以她真没注意到。
过来之后，铁蛋妈把头发剪短不再染发，脸上粉也不抹了。
经过短短大半月，整个人气色开始变好。
虽然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很难，尤其头发，白起来容易，黑回去可难。
但她不已经不在意这些，每天就琢磨吃食点心。
因为她的变化，隔的时间又将近一年，孩子们对她已然陌生。
她早早就想过，孩子们一天天大起来，她的作用越来越小。
因此她就瞄准吃食，大人小孩子都离不开。
再加上她做吃食的手艺本就不差，再多用些心，就没有做不好的道理。
然而这顿晚餐，与大人预想中的效果不一样。
三个孩子因为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他，吃饭时都不给他好脸色，怎么解释用处都不大。
任远博心里酸酸的，满腔热情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他知道这事情不怪孩子们，他们还小。
宗福来则有些尴尬，她是真没想以，几个小机灵鬼居然来这一着。
事前明明说好爸爸回来，他们要如何做的，结果临到头全然不是和她说好的那样。
仨孩子两岁都还没满呢，居然就有这样的心眼子，宗福来都不知道该说些啥。
若不是她和自家男人关系好，说不得还会怀疑是她挑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