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反应
宗庆山说的时候,还给到对方一个“你懂的”表情。
对方琢磨了下,“你闺女其实就是挂个名吧?”
“话不能这么说,她跟他们是合作,合作关系。”他越是强调,村民们越是不相信。
就算没有证据,村里人同样认定宗庆山好面子,往自己脸上贴金说合作。
“我呸,听说好几万的承包费,谁舍得跟个没钱的泥腿子合作,能给他两工钱都算看得起他。”
“不过我说,这宗家还真是走运,弄个疯老头回来,每天啥不做就赚钱,现在就算是挂名,钱肯定有得挣。”
“呵呵,宗庆山这个棒槌,什么好事都弄闺女头上,搞得好像没儿子一样。”
“谁知道呢,这里面的猫腻,也有可能是人家女儿女婿好看,被人瞧上了呗。”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城里人的审美据说跟我们这边不一样。”
……
各种各样的谣言版本满天飞,但没有一个人怀疑承包大荒山的正主是宗家或者宗福来。
若是几百上千元,他们可能还会怀疑一番,可几万元金额,大家都是同个村子的,谁都不会忘记从前宗庆辉如何将宗庆山家压榨得可怜兮兮的“盛况”。
宗家除宗福来年年有新衣,其他人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不比村里别家日子过得好。
现在虽说已然硬气不搭理宗庆辉,但时间不长,就算罗教授过来也是近段时间的事。
再说宗庆山当村长后,一直到包产到户之前,天天都和大伙一块儿,真要有钱不可能不让人察觉到。
总不可能包产到户到现在的短短时日里,宗家就赚取到几万元财富吧?!
真相好不容易被人想到,却是被否定提及,没一个人相信。
农菜菜听到这些传言兴奋起来,她正愁什么都打听不到,现在正好整理一番给上面报过去。
她没有实话实说,而是把众所周知的事情变成她努力打探到的。
一份简单的二页材料,转手拿到手十元“辛苦费”,农菜菜觉得加入这么好糊弄的组织也不错。
和她的开心不同,齐千山家里气压极低。
余副县长、秦副镇长过来,齐千山想与领导们搭上话,却始终没办法找到单独沟通机会。
然后方记者采访,也没齐家什么事,明明齐家庄稼种得那么好,宗家却不带领导和记者参观,真是可恶!
最后还暴出宗福来承包了大荒山,连同那个鱼塘都划到大荒山范围里面。
他越琢磨越觉得不是滋味,从前他是如何看不起宗庆山,尤其是家里有儿子的情况下还宠着个丫头片子,结果现实“啪啪啪”打脸。
“爸,你说宗家不会这么一直好运下去吧?”
齐海鹏以前是后悔没早下手娶宗福来,现在却是憎恨上宗家人。
齐千山哪里不知道儿子心思,“好不好运我不知道,不过就是个傀儡,承包费高出天际,后面有他们哭的时候。”
想当初他抛出三百五十元的鱼塘承包费都觉得太贵,担心不能回本赢利。
宗家把大荒山弄到手,一年要赚出几万元利润,那得卖多少东西啊,他反正是不看好。
“就是他们这样一搞,我们再想把他从村长位置上拉下来,难度就更大了。”
齐千山郁闷的是这个,哪个领导不喜欢政绩好,他为什么努力搞粮食生产,就是想拿出业绩来。
现在倒好,他田地里亩产量再高,也比不上宗家承包带给领导们的荣誉。
齐海鹏跟着脸色不好起来,“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顺风顺水发财?”
“现在宗庆山不管事,我们想挑他错都不好找。”齐千山心里有种无力感,他百般筹谋,却时常在最后关头莫名其妙输掉。
齐海鹏早已从新婚的甜蜜中“清醒”过来,从前有多喜欢宗海兰,他现在就有多后悔。
倒不是说宗海兰有多少不好,关键是岳家不仅不能给予到齐家助力,还三天两头拖后腿。
宗庆辉脸皮厚到什么程度,不仅上门蹭吃蹭喝,就算是赶都赶不走,还动不动就借粮借钱,拒绝就耍赖!
有宗庆山那样半点不给闺女添麻烦,还给钱给宅的老丈人对比,宗庆辉就特别让他无法忍受。
宗海兰还拧不过他父亲,动不动哭哭啼啼,他一开始还会开口安慰,现在看着就烦。
“爸,现在村里鱼塘连带大荒山被宗家承包,他们这行为和以前的地主老财有什么不同?”上面为什么会同意呢?
齐千山冷笑,“当然不同,他们承包每年要交钱,交不上就违约,得承担责任。”
“唉,他们承包的大荒山地势好,独立不受影响,外面的鱼塘和坡地又是他们家的。”
等等,他是不是有了不得的发现,“爸,你说他们不会一早就谋划承包大荒山了吧?”
听到儿子这样一提醒,他先是一惊,随后自嘲道:
“你太高看他们,当时承包鱼塘他报四百五十元,明确甩话说谁高过这个价就给谁。”
“我猜可能是因为他们刚好有坡地,又承包了鱼塘,他们口里的贵人才会挂宗福来名头承包大荒山。”
说到底,他当初就该咬牙将鱼塘争取到手上,可惜现在鱼塘与大荒山打包在一起,再没机会抢过来。
齐海鹏有些不解,“那所谓的贵人怎么会这么了解我们云峰村?”
“之前有话传出,宗福来进山救下的贵人是首城那边大人物,他们家因此还沾光得到不少钱财。”
大人物不好好待在首城,跑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来干什么,真是让人想不通,偏偏还被宗福来给捡着大便宜。
齐海鹏在父亲提醒下记起这档子事,“这宗家还真是好运连连,在首城攀到关系,省城因为罗教授,也有了关系网。”
那么弱小不起眼的宗家,当个村长都当得窝窝囊囊的,成天被自家兄弟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居然突然崛起,真让人不适应。
“罗教授若不是疯子,我们还能打主意,可他一个疯子,我们半点办法都没有,宗家在首城的关系丝毫未吐露出来,这是防着有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