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罗教授见两人还守在门口,眼珠子转来转去。
他把饭碗给端怀里,然后走向书架,抽出一本书,然后走向门口递给他们,“赶紧给我走。”
任远博接过书,拉着宗福来后退,仍由罗教授把门给关上。
这情景让宗福来觉得有些玄幻,罗教授不是疯的吗,怎么又正常了?
“远博,你说他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
他此时没顾得上回答她的话,急切地翻看着罗教授递过来的书。
这本书他刚才有翻到过,全英文的,他还大致翻过一遍,并未看到有类似符号。
现在他以最快的速度进行逐页翻看,这才发现书里夹得有几张薄纸,如同书签一般,上面的东西在书本白纸黑字映衬下几近模糊不可见。
此时他拿出来单独看,这才发现上面有淡淡的符号。
他不由有些激动起来,拉着宗福来就回到新宅院房间,“我们回去一起研究看看。”
宗福来没想到真能有所发现,正事当前,她没再纠结罗教授真疯还是假疯的问题,跟上他的脚步。
临走前有些迷惑地看上一眼罗教授那紧闭的房门,随后心思转到那几张书签般的纸上。
谁能想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夹在书籍里,她和任远博两人都有将这些书翻过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薄薄的纸,承载着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一开始想要珍而重之地在房间里弄。
结果却发现房间里的光线不足以清晰看见上面的内容,便拿好纸笔重新来到院子里。
薄纸虽小,但内容很多,仅仅是将这几页薄纸内容抄下来,就足足花掉任远博好几个小时。
弄好之后,他把抄的那些东西整理一番,才将周三刻的那些“符号”拿出来对照。
宗福来不由感叹,若是不知道他身份,那身形、那气质,还真像是搞研究的大学教授。
都说人的美丑看久就会习惯,于她而言,至少现在还是每次细看他都会惊艳。
不仅仅是他好看,还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吧,她如是想着。
等到任远博拿着最终弄出来的东西长舒一口气时,她跟着放松下来,这才发现天色已近黄昏。
她赶紧去厨房升火,煮上一锅稀饭,然后一人一个水煮鸡蛋。
半个多小时后,她将稀饭盛出来凉着,把水煮鸡蛋剥壳切成两半放盘里,再装一碟三样咸菜摆盘的咸菜。
弄好后她端到屋里,“远博,晚饭好了,洗手来吃吧。”
任远博有些歉意,新婚燕尔,他今天有些冷落于她,好在她是个知事明理的。
宗福来习惯在吃饭时说话,是以一边吃一边问他,“周三的那些符号有明显含义吗?”
“有,内容只是告诉某人清除所有痕迹。”他没办法由这点内容推断出对方是否在婚礼上有出手。
她闻言很是振奋,“那太好了,至少证明这人不值得交。”
虽然没办法给对方“定罪”,但能够让家里人对他提高警惕,两人的所有辛苦都是值得的。
任远博本来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是呀,他那么耿耿于怀干什么。
就算真能弄清楚对方做过什么,可伤害未遂的罪名并不足以送对方吃牢饭。
如今这些收获已经能让家里人不再信任他,已然非常值得,果然看事情不能钻牛角尖。
他已经知道对方跑过来抢吃肉饼之事,“你说得对,今天罗教授可帮我们大忙了,下次做些好吃的奖励他。”
“另外,你怀疑他真疯假疯这个问题,我是这样觉得的,他人虽傻,但情商智商应该比三岁小孩强,除在拔花草事情上特别执拗外,他在别的方面其实并不难沟通。”
尤其是见到别人精心栽种的花草更是不拔不痛快,仍然会一边拔一边骂人。
其它不管个人卫生方面,还是生活习惯方面,罗教授来到这边都适应得还可以,就连请专人照顾他都不需要。
“我猜可能他曾经听太多别人骂他,拔他种的植物花草,是以条件反射表演出来。”
云峰村有住牛棚的高级知识分子,宗庆山没为难那些人,可革委会人员动不动就会把那些人弄出去批斗,大多数人都被搞得有心理阴影。
“你说得很有道理,他表现出来的那些应该是刻在他脑海深处的。”印象深刻到无法遗忘。
宗福来心里惦记着父亲,“这事我过去和爸说一声。”
明天一早大家要进山取水,他在路上说其实一样,不过见她急切,他没说出来。
“好呀,顺便问一下我要不要额外准备些什么。”他进山用的东西还没收拾,这会儿收还来得及。
宗福来应下后就去找父亲,宗庆山此时正在院子里,他把家里有的几辆独轮车全都拿出来擦拭整理。
见到闺女过来,他停下手里活计,“福来,这么晚过来什么事?”
她走过去,在他耳边把那些符号表示的内容,还有她和任远博两人的想法都竹筒倒豆子般全都告诉他。
其实在女婿跟踪周三拿到那些“符号”时,宗庆山在心里就对那人有新的看法,如今闺女的话不过是再次印证他的判断是对的。
“不用担心,这事情有我和小任处理,你该吃吃,该睡睡,别操心这种事儿。”他的闺女,就该好好养着。
宗福来咧开嘴笑得开心,父亲的话总是能那么温暖她。
随后将任远博的话转述给他,“他现在应该在自己准备,我都没想起来帮他弄。”
“没事,让他按自己意思弄,你甭替他操心。”进山取水而已,这种小事不需要自家闺女跟着折腾。
宗福来“嘻嘻”笑着,父亲对任远博,其实和对三个哥哥的态度差不多,尽可能让他(他们)做事,让她闲着。
“我知道啦,爸,你早些休息。”明天他们一早出发,她就不多耽搁父亲睡眠。
往回走的时候,她觉得似乎有谁在偷窥,转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人虽没看到,她心里却有数,不是大嫂就是二嫂,家里其他人是不可能在暗中观察他的。
受前世记忆影响,她一直觉得二嫂比大嫂好,却总是被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