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
春夏季节蛇虫众多,祠堂非重要日子,一般也很少开放,所以素日总显得有些阴冷。
这样一来,就算夜半有蛇爬进来,似乎也是正常的事情……能想到这样的法子来收拾她,不得不说宋子阑为了出这口气,也是费尽了心思。
脑中万般思绪如闪电一般闪过,但林映雪记着眼前的危险,所以很快便收敛心绪,回过了神来。
蛇其实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但她也不可能一直僵着身子与一条蛇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吧?林映雪轻皱眉头,转动目光朝四周打量了一圈。
祠堂里因是祭祀的地方,所以除了供奉的牌位和香炉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她目光扫视一圈,最后只能将眼神停在了不远处那些黑漆漆地、似乎冒着冷光的牌位之上。
而眼前的毒蛇此时正吐着蛇信,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那模样似乎只要她有一点动作,它就会扑上来给她致命一击似的。
这种毒蛇的毒性极强,一旦中毒,一个时辰内,她必定毒发身亡。是以,林映雪不敢掉以轻心,她小心翼翼地伸手从身旁抓了一个垫子在手中,那毒蛇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将蛇头向前探了一些。
林映雪暗吸一口气,趁着毒蛇还没主动发起进攻,一把将手中的垫子扔了出去,并趁此时机,身轻如燕地几个翻滚便停在了那些牌位面前。
那毒蛇一击未中,很快便再度调转方向朝林映雪的方向袭来,林映雪眼神一凝,神情虽然紧绷,却不显慌乱,她冷静地抓起一个牌位狠狠地朝着那条朝她飞扑而来的毒蛇砸了下去。
‘嘭’的一声,牌位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便断成了两截,而安毒蛇受了林映雪这一击,也像是晕了一般,整个蛇身趴在地上轻微的蠕动着,却并没有再次朝林映雪发起进攻了。
林映雪见状,扔掉手中的半截牌位,麻利地从头上拔下簪子,快、狠、准地朝着那蛇的七寸刺去,那蛇被刺中七寸,在原地剧烈地挣扎了两下之后,很快便没了动静。
林映雪见将蛇给解决了,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可还没待她缓过神来,窗边传来的悉索声响却让她还没来得及松懈下去的神经又变得紧绷了起来。
她的目光先是朝窗户边扫了一扫,随后又不得不落到了一旁——只见一旁不知何时又窜出来了两三条毒蛇,因那些毒蛇皆是浑身漆黑,之前又一直蛰伏在背亮处,所以她一直竟也未曾察觉,直到此时这些蛇赶感知到动静溜出来,她这才得以发现。
因为方才的动静,这些蛇都已经处于蓄势攻击的状态。若只是一两条,她还勉强可以应付,可一下凑上来三条,她虽有把握能将这些毒蛇给解决,可若是她一不小心被某条蛇咬上一口,那她可就亏大了!
眼见着那些毒蛇吐着猩红的蛇信渐渐朝她逼近,她也不敢托大,只是冷冷地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道:“三殿下还不出来,难道是想眼睁睁地看着我被蛇咬死吗?”
林映雪话音一落,只觉眼前一晃,再凝眸细看之时,身前已然多了一个人影。
“还以为林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竟连三两条小蛇都收拾不了。”慕容君并无恶意的调侃声落下之后,林映雪还没看清慕容君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他手腕快速地翻动了几下,方才还活生生的几条毒蛇,此时就已经变成了几条冷冰冰的死物了。
见毒蛇已经全部解决,林映雪紧绷的身子总算是松懈了下来。
她也不在意慕容君的调侃,只是随意扯了个垫子坐下,不冷不热地回道:“三殿下在外边津津有味地看了这么久,难道是想看我怎么死在这些毒蛇的獠牙之下?”
“不,只是觉得林小姐斗蛇甚是有趣,一时沉浸其中,忘了出手罢了。”慕容君一边说着,一边就学着林映雪的样子,也拖了张垫子在林映雪跟前坐了下来。
“不管怎样,今日算是多谢三殿下了。”虽然并不大情愿,可林映雪还是放缓语气对慕容君倒了声谢。
慕容君闻言,极为夸张的惊讶道:“能得林小姐一声谢可真不容易!不过我也只是夜半难眠,出来走动时正巧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才顺手帮了林小姐一把罢了,我相信今日就算没有我出手,林小姐自己也能收拾这几条小小的虫子。”
林映雪闻言,倒是不可置否。
二人之间安静了一会,慕容君朝已经一团乱的祠堂扫了一眼,轻描淡写道:“需要我出面帮林小姐解围吗?”
慕容君这话说的突兀,林映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慕容君指的是牌位摔坏一事。
——这是宋家祠堂,她在这领罚,结果将人家的祠堂弄得一团乱不说,还将里头供奉的老祖宗的牌位都给弄坏了!
明日宋家的人过来,若是见到这一幕,怕是要将她大卸八块才能消心头之怒了。
林映雪皱着眉头想了想,却到底还是拒绝了慕容君的好意,“不用,我有办法处理。”
慕容君听见林映雪这么说,眼底闪过一丝细微的惊讶。他到底不是追着做好事的烂好人,方才也不过随口一问,既然林映雪开口拒绝,他便也就没有再强求。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话毕,慕容君便毫不拖泥带水地起身,一眨眼就消失在了祠堂里。
林映雪朝一团乱麻的祠堂中扫视了一眼,眼神微闪,面上却连一丝情绪也无。
次日,过来开门的是常妈妈。她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钥匙,一边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缓缓朝祠堂的方向走来。
‘咔擦’一声,祠堂门上的锁被轻易打开,灿烂的阳光争先恐后地从屋外照射进屋内,一瞬间将原本有些阴暗的祠堂照得亮堂堂的。
“林……啊!”正要说话的她待看清祠堂内的情况后,脸色骤变,凄厉而又惊恐地尖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宋府。
可端坐在屋内的那个女子去如恍若未闻一般,只是睁着乌黑的双眸,眼也不眨地看着门口的常妈妈。
常妈妈看着屋中端坐的少女,却恍如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当即吓得脸色苍白,‘蹭蹭’地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