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者

  西格马独坐在帐篷之中，手中紧紧握着一个木牌。
  “最后的方法吗……”
  西格马无声地叹息一声。
  就在他刚把木牌收入怀中的时候，帐篷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并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西格马！西格马！”
  穿着一身毛皮衣服的黑发少女，气息有些不稳地冲入了帐篷。
  “妮妮？”
  西格马赶紧站起来。
  看到熟悉的少女有些慌张的模样，西格马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这是一路往北到达这个草原以来，西格马因为一路上的各种意外状况，不得不习惯了这种精神状态。
  “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意外吗？”
  “不、不是的！没有发生意外……就是……”
  妮妮平缓了一下呼吸，面上露出了谁都能够看得出的喜色。
  “马可回来了！他刚刚回来了！”
  “马可……回来了？”
  西格马听到曾经离他们而去的同伴的名字，眼神却是不自觉的变得锐利了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他没有因此解除战斗状态，他身体的肌肉反而是绷紧了起来。
  不过，西格马随即就用意志力强行放松了自己。
  “妮妮，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西格马尽量摆出一副欣喜的表情。
  妮妮没有任何怀疑，她拉着少年的手，高兴地跑向了不远处的首领主帐篷。
  那个最大的帐篷是妮妮的父亲的居所，也是平常进行议事的地方。
  现在刚刚日落，大部分居民都应该忙着准备晚餐，不过曾经离开的同伴回归的消息，依然让主帐篷旁挤满了人。
  妮妮凭着自己的身份，很简单就让挡在门口的人让开。
  西格马不动声色地挣脱了妮妮的手，脚步稍为放缓。
  妮妮也没有在意这种小动作，她带着高兴的笑容，走向了那个满面疲累的回归者。
  “马可！”
  马可听见妮妮清脆的嗓音，几乎是立刻转过了头。
  “妮妮……”
  马可面上的表情总算是放缓了一些，不像是刚才那般绷紧。
  西格马没有凑上去，他在旁边观察着这位回归者。
  四肢健全啊……而且看上去也没有任何伤势……就只是瘦了一点，还有很疲倦的样子……
  西格马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也没有让心中的情绪爆发。
  这和他听说的事情完全不同。
  不是说他不相信这个回归者，只是他不觉得那个人有必要说谎。
  “人差不多到齐了……马可，可以请你告诉我们，你经历了什么吗？”
  作为众人首领的希宾，他等到时机适合，轻咳了几声让附近不断问候马可的同伴暂时噤声。
  “另外……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和你一起离开的十几个人呢？”
  西格马默默地坐在一旁，等待着回归者的回答。
  “首领……我们失败了……”
  马可咬着牙，第一次在众人的面前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们成功潜入了那个该死的家伙的营地……我们也找到机会刺杀他……但是因为我的鲁莽……我太小看那个家伙了，刺杀差一点点就成功了……但最后我们还是失败了……”
  “马可……”
  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这个年轻一辈的领导者的后悔情绪。
  其实有不少人看到只有马可一人回归，也隐约猜测到其他人的下场了。
  他们没有怪责这个反对派，因为他们是能够互相信任的同伴，他们也了解这种失去同伴的痛苦。
  “最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侥幸地逃出来……我也想不到我竟然能够逃出生天，接下来我是茫然地一路往北前进，今天能够遇到你们……也是幸运啊……”
  马可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在他身边的妮妮一面怜惜地低声抚慰。
  “唉……”
  希宾长长地叹息一声。
  “你能够回来就好……至于其他事，我们日后再说吧。”
  希宾觉得这位同伴应该要好好休息，他的状态看上去就很差。
  “好了，你们也不要缠着马可了……今天就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首领……真的……谢谢你……”
  马可擦去面上的泪水，对着领袖深深地低下头。
  希宾身同感受的摇头叹息。
  “马可……请等一等。”
  心中不断挣扎着的西格马，在最后的关头还是开口了。
  所有人的目光随即集中到他的身上。
  西格马站起来，来到了马可的前面。
  然后，他用有些颤抖的手，在怀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牌。
  “西格马？你这是……”
  妮妮一头雾水地看着木牌上的抽象图案，她不明白这位同伴想要干什么。
  看清楚木牌上的图案的马可，却是忍不住的面色大变。
  他彷佛被刺激到的在地上跳了起来。
  然而，西格马和他的距离太近了。
  西格马手中的木牌，已经贴到了他身上。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马可痛苦地大叫，声音凄惨得彷佛生命的临终。
  “所有人快退开！”
  面色铁青的西格马，已经抬起手准备释放出致命的法术。
  “西格马！？你在做什么！？”
  妮妮本能地扑了上去，抱住了西格马的手臂。
  “不好！”
  西格马面色剧变，他反过手来抱住妮妮，然后将女孩推向身后。
  “西格马！你做了什么！”
  马可此时的模样已经面目全非。
  他左半边的身子彷佛腐烂了一般，左手臂变成了烂泥一样的爪子。
  他也不管身边有没有其他人，挥出了那条带着腐臭气味的锐利手臂。
  西格马连忙用法术护盾下来，但是远超想像的力度，还是将他连人带盾整个人打飞了。
  “西格马！”
  倒在地上妮妮脑袋一片混乱，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
  “快离开他的身边！他变成怪物了！”
  “小心！快避开啊！”
  左半边身体腐烂了的马可因为剧烈的痛苦，不断地胡乱挣扎，疯狂挥舞的锐利爪子好几次差点儿就打在其他人的身上。
  因为他的胡乱动作，帐篷内变得一片混乱。
  之所以还没有造成任何人命伤亡，还是因为他难以灵活活动的缘故，以及些许的侥幸。
  原来，西格马其实在接触马可的时候，已经使用了一个束缚术，但是没有完全起效罢了。
  浑身疼痛的西格马，顾不得不断发出抗议的身体，用最快的速度在地上爬了起来。
  “各位！他已经不是马可了！快点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