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
这样一来,她身上的伤痛因无人护法而越来越严重。
郁九幽不停的传话过去扰乱她的心智。渐渐的她好像逐渐能够将自己的知觉全部屏蔽。从空隙当中喘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却看见腾云之上已然洒上了许多血。
她握紧手,自封了穴脉,颤颤巍巍的转过身,便瞧见帝玦他们三人正在苦苦支撑。
她微微咳了几声,强忍着内腹不适,走了过去。她的功力已然恢复五成,虽不及十成的法力,却足以调动全魂之力与天地灵力。
郁泉幽腾空而上,转身便站在了三人的面前。
帝玦瞧见她这么快便又投身于此,心中一抖,看着她颤颤巍巍的身影,不悦的说了一句,“这么快便来逞强做什么?”
她不理会他的声音。挥起双袖便又要逞能。他沉下脸,袖子卷起便朝着她的腰间卷去。郁泉幽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他拉了过去,牢牢地固定住不得动弹。她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说道,“你干什么!”
“我不许你这样。”诚然,他的声色里有了怒意。满满当当的怒意。可郁泉幽只当作没有听到。她想着等炎珺出来时一定要给他最重的一击,根本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多严重。也不想理会帝玦的害怕。
她知道他害怕。她何尝不怕?可是炎珺存于这世间一日,他们便不得安宁,这六界便不会平静。她不想这样。她只想快些解决,能够和他长相思守。
于是拼命挣扎。可帝玦的力气实在可怕。就算她已用了一成法力抵抗,依然挣脱不了。
“帝玦...我求求你。”她软下来,干涸的双唇轻轻蠕动着,“让我去。血月满盈我便真的控制不了了。”
他微微一颤,低下头,向她看了一眼。那双黑漆漆的眸中沾染了些泪光。
帝玦顿了一下,最终绕不过她的恳求,手一松放开了她。
郁泉幽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钳制,挥出双生剑,闪身一过,竟突然融入结界之中,消失了身影。
看着眼前那抹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帝玦与狐墨都纷纷一愣,纷纷朝着结界处大喊了一声,“郁泉幽!”
她消失的很快,两人都来不及反应。而此时他们身后的腾云之上,金光大作。郁泉幽的肉身躺在上面瞪着双眼,失去了魂魄。
“小殿下怎能元神出窍进入结界?结界之中更加如同虎狼之穴,二位殿下!快想想办法将她拉出来!”飞虹眼见着郁泉幽消失,急忙冲着帝玦与狐墨说道。
狐墨松手结界,便想着冲进去。却发现旁边一抹墨色的身影早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进了结界之中。
郁泉幽进入结界之中,便彻底同郁九幽面对面站在了一处。
郁九幽显然没有料到她这个妹妹竟然以元神突破结界冲进来。于是冷然一笑道,“别来无恙啊...雪神殿下?”
郁泉幽听着她这样的语调,心中自然不悦,于是沉下脸不作声,扬起双生剑便要与她一战。
牙骨洞的结界一直都是郁九幽与铭火维护。她将自己的元神化入结界之中便可以同他们一战。若是有办法将他们钳制起来。外面的帝玦三人便可以彻底攻破结界。
铭火眼见着这位郁泉幽便是当年他命令手下抓回冰洞的那个小丫头,心中之怒意便油然而生。他那时只知道这丫头惹了郁九幽,怎会料到她便是当年那个雪神殿下?
万年之久,他早就记不清雪神长什么样。更何况他只是远远的见过雪神几面。那时炎珺坐镇,他根本没有机会站在领头的方向去看一看这位雪神殿下到底长什么样...
以至于他错过了将这丫头扼杀于摇篮之中的机会。
“好啊!黄毛丫头,你敢这样堂而皇之的送到我面前,当真是不知死活!瞧我今日如何将你送入阴诡地狱!”
铭火狰狞着可怖的面容,手中燃着的阴丝线便先朝着郁泉幽袭了过来。
她瞪着双眼,朝一边闪身而过,手中双生剑暂且抵住了攻击。
“本君倒是不知,你哪来的本事能够将本君的王后送入阴诡地狱?”一声沉稳冷然的声音不轻不响的送入铭火的耳朵里,只叫那人莫名抖了抖,朝着结界那处看了过去。便只见帝玦居然也元神出窍冲入了结界之中。
郁泉幽扭头一看,脸色瞬间煞白,“你为何进来?”
她的话音还未落干净,便被帝玦强行拽到了身后。
那人浅浅一笑,“你脖子上带着我的桃花坠,我就是不想进来也得进来不是么?我知道,你今日怕是想要拼了性命的...我陪你一起如何?”
他的嗓音莫名变得有些哑然。郁泉幽一怔,不由得扬起嘴角,“好啊。”
两人背靠着背,一同朝着郁九幽与铭火看去,脚下步伐十分坚定。
一株红莲业火,一把双生之剑,朝着他们二人双双袭去。强悍的力量使得那二人几乎无法抵抗。
帝玦与郁泉幽在结界之中与郁九幽,铭火缠斗起来。
铭火本就受了伤,郁九幽为了维持结界早就内力不迟,眼看着快要抵不住。天空之中的那抹血月却渐渐的满盈了起来。
郁九幽抬头看了那血月一眼,便是鬼魅一笑,收了锁魂伞高声朝着铭火一喊,“够了,右使大人,血月满盈。邪神殿下想必不需要我们了。”
铭火也朝着天空看去,嘴角露出一丝笑,二人对视一眼,转身一挥袖便突然消失在结界之中。
郁泉幽猛然一惊,心中自然震惊。
炎珺此番到底拿了什么代替另外四件神器,竟然连郁九幽与铭火的护法也可以不要?
她趁着牙骨洞中还悄然无息的时候,闪身前去了祭台之上,抓住那块斑古亘玉便往袖中一收,尔后双袖振起,将六件神器纷纷收入怀中。此时早已经来不及阻止炎珺的出世。
她看见牙骨洞中逐渐燃起一丝丝绿莹莹的光芒来。
那光芒如同一条粗壮肥硕的毒蛇一般朝着郁泉幽的元神猛地扑过来。她站在祭台上很难移开脚步,眼瞧着那光芒向自己凶狠的扑过来,便急忙想要闪开,才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帝玦在千钧一发之间将她一把抓住抱在怀中,才算躲开。
血红色的结界被萤绿色的光芒瞬间瓦解冲破。站在结界之外,一边突破着结界一边替帝玦与郁泉幽肉身护法的狐墨与飞虹便被这样的光芒狠狠的振开。朝着后面摔去。
两人都纷纷吐了一口血,倒在腾云之上,几乎动弹不了。
帝玦与郁泉幽对视一眼,急忙旋身回归本体。
待二人归位,便瞧见牙骨洞的上方缓缓生出一个巨大的漩涡来,将那空中挂着的血月之色尽数吸尽。
众人便瞧见牙骨洞口缓缓走出一个人的身影。
郁泉幽冷冷的瞪着这一抹身影。手中斑古亘玉与六大神器很快被天地灵气融合一体。她在众人还未反应之际,便突然朝着洞中的身影冲了过去。
“郁儿!”狐墨失声惊叫。
那身影消失在洞口。一秒过后,牙骨洞中冲出两道不同的光芒,萤绿色与白光交替在一起,又猛地朝天际的两侧分开飞离。
强烈的气压之中,郁泉幽被炎珺那股气旋振的五脏六腑俱碎,连吐好几口血,无力的躺在腾云之上。她撑起一只手,瞧着那阵萤绿色的光芒逐渐散去后浮现的身影朝着自己慢慢走过来。
那人身着茶青弹墨藤纹织锦的外袍,内搭同色系衬袍,一头缥碧色的长发高高冠起。高傲孤冷的神情中带着一点蔑视的微笑。嘴角带着一丝血迹。可看上去依然纯洁不已。
身影矫健挺拔,面容倾城之色。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大概便是形容这样的男子。他看起来像是一块干净的暖玉。却是这世间最危险的人物。
“郁泉幽。”悠远的一声叫唤。
她强忍着席卷而来的睡意,躺在软绵绵的腾云之中,睁着双眼看过去。便瞧见炎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扬起一个干净纯洁的微笑,“好久不见。”
她因他的一个微笑而浑身发麻。朝后退了几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他尤如蝼蚁般的踩在脚下。
他用力碾压着她的双手。郁泉幽痛而不能出声。紧紧咬着牙齿,几乎快要将牙根咬断。
被他们二人隔绝在结界之外的帝玦只能眼睁睁的盯着郁泉幽这般苟延残喘的跌在炎珺的脚下受尽折磨。
他满目红丝,要再次元神出窍进入结界之中,却被炎珺猛地一振,那一刹那几乎快要震碎元神。
郁泉幽拉住炎珺的衣袍。以闻不可见的声响虚弱的唤了一句,“不要....”
“不要?”炎珺的声调轻轻扬起了一丝,他挑眉看着脚下的女子,从鼻腔之中哼出一声愉悦的声音,“我为什么不要?”
这声音像是一个幼稚的孩童一般,问的天真自然。却残忍决绝。
郁泉幽一双纤细的手被炎珺碾压的满是血迹。白骨依稀可见。她脸上滑下两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