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创作自由
李向前说道:“本来呢,创作自由是要受到保护的,老百姓爱看什么才子佳人啊,皇上吃多了不在宫里玩女人,跑出来杀贪官的戏码,你们自然也愿意演,但是时代不同了,时不我待啊。”
他有些冷峻的拍了拍桌子,说道:“这事儿其实我以前说过,不过一直不受重视,传统嘛,就是虽然有缺点,但是既然是老一辈留下来的,那么就要坚持嘛,不过,这都是老黄历了。”
“说下要求,你们现在讨论一下,如何编剧,其实大意很容易,大明朝时代的普通人,这个阶层你们可以考虑,无非是卖油郎独占花魁啊,穷书生被宰相家的小姐看中,然后如何的以身相许,如何逆袭,如何如何,昨天的你瞧我不起,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嗯,差不多就是这个套路,还有,戏文要简化,不能那么文绉绉,如果三个月内,你们可以培训自己旗下的演员,开始摸索着常识话剧的训练,那么给予特殊奖励!”
这些各地的戏班子的班主,或者一些小有名气的才子都是吃戏班子这碗饭的,要知道,虽然被看做贱业,可有点也不简单。
在这个时代,大家都是很敏感的,我大清皇帝德行满满,可以因为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的典故杀人,而文字狱可以是在我大清年年搞,日日搞,时刻存在于我大清官民的心中。
而在我大明,皇帝的权力已经太过式微,取而代之的却是士绅们的跋扈,极端化起来,就是忌讳这个东西,从仅仅是皇帝转述,变得深入民间,一般地主如果他的儿子叫了一个名字,那么治下佃户就得想办法改名,而起名字必须去找算命先生,这又是一笔进项了。
因此,比起后世只要不搞黄赌毒基本上就没人管你,哪怕抠图替身假声,都无所谓。
李向前一直抓过这方面的事情,但一方面,前期主要火力都集中在地主身上,各种描述苦大仇深宏达叙事的帖子到处飞行,喜儿也因为长相甜美,成为了北方男性心目中的理想偶像。
你不可能一边给人灌输苦大仇深,一边灌输霸气侧漏,这虽然不是虐主电影,但思路上,却是走的美利坚国防部搞的各种反应我大美利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正义之师威武之师常胜之师皿煮灯塔的路子,竖起一个穷凶极恶的靶子,然后长老会自然成为了拯救世界的“正义的朋友”。
但是现在,李向前虽然很在掉节操,却准备加加码。
“好,我说一个模板,我们的主角要很穷很可怜,最好一开始就把他弄得很虐,你看,这些年不是在打仗就是闹什么旱灾,过个兵痞基本上都要死人,而大多数人基本上都没什么好记忆,这种凄惨可以强化他们的代入感,嗯,什么叫代入感?就是故事的男主角,你会身临其境的当做你自己,明白了吧。”
“大人高明,原来这叫代入感。”
几位老板全都不以为然,你管得了吃喝拉撒,还管得了老百姓爱看什么,这都是基本!当然了,表面上还是唯唯诺诺的。
“好了,我们的主角很惨,一开始你可以让他很虐,但必须在很早就开挂,开挂不懂?就是一个穷鬼居然可以被妓院里见过纸醉金迷的名妓看中啦,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看中啦,或者干脆被什么山中高人看中,选为门徒等等。”
“这还没完呢,最好再树立几个靶子,比如看不起的公子哥啊,平时专门占便宜,后来对其抛弃不顾的亲戚,最好是那种受过你家大恩,和你定亲,娃娃亲最好,但家道中落后却是开场就退婚,不但是退婚流,最好再有一个横刀夺爱的,这个人越是跋扈越好。”
“接下来几章,自然就是金手指,哦,这基本上就是套路了,无非是权力、金钱与力量而已,或者叠加,或者单一,但本质上,都是让人来爽的。”
“当然了,最新的金手指,我比较推荐海外发财版本,以及小众的经商路线,如果对体制内的职位感兴趣,那么最好是从军,重点就是中国的月亮不如外国的亮,哪怕你在中国是一个最下三滥的玩意儿,到了国外,随便一点历史知识,科学知识,都可以帮你升官发财,进入海外蛮人的学院,院长宠着你,副院长罩着你,学院里的纨绔子弟嫉妒你,但谁让校花对你情有独钟,还你一个不小心揭破了纨绔子弟整个家族图谋造反的阴谋,那更是加官进爵,什么车子房子妹子票子帽子五子登科都是玩闹,反正,从今天起,我宣布,苦大仇深的喜儿、白毛女之类的都给我忘记了,都给我上这种意淫文,哦不,意**!”
几位老板勉强坚持着,没有被彻底雷倒,在帝都他们早已颠覆了许多人生的定理,当然了,也有不少是很好的,由于生活水准的提升,刻意的运作,这里的老百姓对于娱乐的追求也高的多了。
虽然电影院在不断侵蚀着戏班子的生存空间,但是剧院之所以在后世依然存在,却也是有原因的,因此倒也可以生存,何况他们主要是去各地巡回表演。
帝都的好处自然人人皆知,不过管制严格也确实不近人情,现在到外地去的艺人们基本上是被各地江湖好汉当做阶级敌人对待,本来他们依附于权贵才是本能,但现在走热兵器道路的长老会,哪怕是选择肉搏或者贴身保镖,更趋向于那些精通人体构造和功力学的杀手。
这方面就是钱而已。
李向前的道路和思维一直清晰可见,通过辽东的农业开发,以及运输渠道,补贴物流资金的方式,打垮关内的小农经济,如果可以造成后世美利坚给中国农业的毁灭性彻底打击那就是善莫大焉的好事,海量的流民和失地农民,只要落入他手中,那么只需要半年,就可以把他们变成一个在新殖民地朝气蓬勃的农夫,每个人几百亩地,只要不傻不懒就不会死。
哪怕可以做各种工程活计,但是找不到谋生渠道也是正常,种地不来钱成为了时尚,地主们发现将土地佃给其他人不来钱,而转而种植蔬菜,或者接受长老会的投资,开办养殖场,收到的回报却更多。
这样的结局,就是大量劳动力被释放出来。
如果是过去的时代,这可能就意味着一场浩劫,找不到工作和生路的农民会聚集起来,撕碎眼前的一切,惩罚那些不把他们当人的儒生。
但是对长老会来说,一切计算的刚刚好。
比起大印度的农民,宁可自杀也不给婆罗门老爷添麻烦,维持着几十年不变的人均口粮数量,还能有大米出口额度,数量还不低,还能创汇,中国农民的斗争精神不低的。
因此物流必须搞好了。
但是,这个过程,原本更应该潜移默化的开始,不过,却是管不了了。
更加激进的策略抬头了,这一点,李向前知道顶不住,所以就不顶。
先把舆论搞好,他记忆中,什么时候中央要推行什么政策,一星期内,文件下发,很快,村支书就要倒腾点白灰,在村口的墙壁写字,内容当然是支持政府决策。
这样的爆表执行力几乎可以秒杀中国历史上的任何朝代,而至今没几个长老原因深入农村,固然有根本没有公路,只能走泥土路的现实问题,带另一个层面,也是因为人的问题。
后世的时候,这是老生常谈问题,常见于被殖民很深的地区,那些富有的子弟,从小要么上殖民地当局的学校,要么去宗主国上学,回来后,就是金光闪闪的大人物,当然了,更有可能是洗脑成功的殖民地爪牙,尖嘴猴腮腹中空的白痴。
这些人对于西方式的各种享受,那些表面功夫的礼仪了解的非常深刻,却对于他们的同胞吃什么喝什么,有什么样的遭遇毫不关心,脑海中早已分野出了上等人和下等人的分别,在印度一般叫做高种姓,到了中国,老百姓亲切的叫他们,高等华人。
长老们虽然自诩亲民,也愿意暂时牺牲自己的利益帮助老百姓,但是缺乏觉悟的他们,往往很难去真的和底层老百姓打成一片,这一点来说,还真不能冤枉他们。
这就造成了,未来极其可能出现的,被架空的情况。
在一个碎片化的组织里,不是看谁人多而是看谁的组织化程度高。
打个比方,屋子里突然出现一百个互相不认识的人,规定打到最后,剩下多少人可以活,那么谁能活下去?
只要不是有超过一般情况的武力值,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谁最容易组织起来!
高呼一声,“吃咸豆腐脑的跟我冲!”
鼓舞起来斗志,或者姓王的跟我上,都是如此。
在这个时代,最大的组织起来的手段就是宗族。
当然了,最容易被破坏的就是宗族。
以个人为单位抽签去海外谋生路,最开始是被批判到死的,但是不去也是死,在长老会的忽悠下,终于,开始出发了。
“一个移民团队,必须保证男女的平衡,甚至在初期,要厉行禁止外族血统的输入,你看我干什么……”
赵佳人冷笑道:“刚刚订购了上千外国女人玩弄的长老会,不许老百姓娶外族女人,也真是有趣。”
“这不是没办法吗,海外就是那德行,当然了,好像广南省,那可是几百年前的祖宗之地,外表难道与老广有什么区别吗,因此不算外国人,事实上,后世是有筷子经济圈这个说法的,只要是拿筷子吃饭的群体,都可以算作广义i自己人。”
“问题是你怎么保证,到了海外,人家还听你的!直接想办法造反了。”
“初期只怕是要放水了,好在他们过去,树敌是必然的,白魔鬼发现了他们,过来抢劫是很正常的,自然我们就成了救世主,再说了,怎么样也不可能被那些西方人消灭了吧。”
“看你怎么想了,反正不就是占下地方吗。”
“嗯,等到本土完成工业化的同时,自然会把精力转移回来,民族主义旗帜,再加上派驻官员,大炮都可以忽悠到几千万美元的投资,我们有枪有钱,难道还感化不了?”
“那物资就需要太多了。”
“一个团队大概200个家庭,穷光棍可以搭配一个妹子,当然了,样貌就别挑选了,每个家庭分给大概十件农具,二十斤铁丝,一百斤种子,半年口粮,其实美国西部的富庶,足够他们谋生,真正的大头,还是在中间,每三年改选一次大队书记,每月要自己学习,将来有了后代,那时候我们的基础服务肯定也上去了,不愁不能提供教育,到那时候,也就一切太平了,事实上,看着原本大明的孩子,已经习惯进我们的学堂,对国旗敬礼,认同我是一个中国人,我的祖国是中国,就真的什么都不必害怕,朝鲜的前贵族的贴身奴仆不满自己变成了平民?那又如何?一个换一个,留到最后的肯定是中国人。”
“民族主义的臭棋。”
“你得看什么时候,现在全世界,其实都没有真正的民族主义浪潮,真正形成民族主义思维,反而是打仗打出来的,民族主义是个筐,啥都能往里装,很多情况下,小孩子们不必了解的太清楚,只需要认可,中国好,外国坏,我们就是地球灯塔,天底下不肯纳入我们统治的,是因为愚蠢,我们不能因为别人愚蠢而不接纳他们啊。”
“然后呢,激发起人家的逆反心理?”
“我很怀疑,欧洲成功于自由主义,失败也是因为自由主义,最后变成欧罗巴斯坦共和国也是因为自由主义,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对于一个欧洲的贵族来说,也许可以发现我们的目标,进而兴起反抗的想法,但他的出身决定了他什么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