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解

  “唉!”马俊才叹息了一声。
  他的头顶上正长着一株翠绿的蒜苗。
  天上在下雪。
  北风呼啸。
  风卷白雪。
  一把镰刀仿佛穿越了时空,架在了马俊才的脖子上。
  马俊才用一双略细长的丹凤眼凝望着灰衣老人。
  灰衣老人用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珠子也正在凝望着他。
  两个人互相注视良久。
  “老丈,为什么要杀我?”马俊才问。
  “因为我已经看过了真相之书。我从真相之书上看到了自己的最后下场!”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老丈,你最后的下场是什么?”马俊才问。
  “被你杀死了!”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我为什么要杀死你?”马俊才问。
  “因为,我是二桃派来的人!你爹觉得我是一个威胁!他派你杀死我。你一向很听你爹的话。你对他忠一不二,绝对的服从命令!”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你不是修理过二桃吗?二桃怎么还能派你做事?”马俊才说。
  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作得苦笑不已,说:“二桃是一棵树,我当了一段时间他的修理工!我要想好过,就得听他的话!”
  马俊才说:“老丈,你杀死了我,以后谁掐断你身上长出来的心树的嫩芽?”他的一只手像鬼手一样,已经悄声无息的探入了灰衣老人的裤裆内。摸了摸,说:“心树的嫩芽又新长出来了!现在,要不要我给你掐断它?”
  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苦笑着说:“就算你掐断它,我也要杀了你!”
  马俊才说:“老丈,我本不想杀你的!我爹虽然给我下达了命令让我务必杀死你,但我真的不想杀死你。在这件事情上,我有可能会违抗我爹的命令!”
  “你为什么不想杀我?”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马俊才说:“因为你是二桃派来的人。二桃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我若杀死你,岂不是等于惹上了他!”
  “二桃到底有多厉害?”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要多厉害就有多厉害!”马俊才回答说。
  “二桃有你爹厉害吗?”手执镰刀的老人问。
  马俊才摇了摇头,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天上正在下着雪。
  北风呼啸。
  风卷白雪。
  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但我还是想杀了你!”
  “为什么?”马俊才问。
  “因为你拐跑了花中泪的女人!”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我拐跑花中泪的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马俊才说。
  “我杀死你。花中泪可能会感激我!”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花中泪在这儿吗?你杀死我,他能看得见吗?”马俊才说。
  接下来。
  马俊才的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他。
  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也转过首,正在看着我。
  还有李真一,也正在看着我。
  瞎老太婆的一张脸也正在朝对着我。她仿佛能看得见我似的。
  我作得苦笑不已,说:“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金拾,如果你就是花中泪,我杀死偷你媳妇的马俊才,你会不会感激我?”
  我说:“我不喜欢杀戳!如果我是花中泪,我可能会原谅马俊才!”
  “为什么原谅他?他可是给你戴了绿帽子!金拾!”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急叫道。
  “给花中泪戴绿帽子,不止他一个人的事情。还有女人的事情。一个能和别的男人合伙起来,给自己的丈夫戴绿帽子的女人,敝屣不如,得之无益,失之不惜!谁人愿捡敝屣,且随他去。捡破烂者,清理环境,何错之有!
  有错的是花中泪。
  他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破女人斤斤计较,作得伤心劳神,又要杀人的,实在活得不洒脱!”我说。
  “对!你说得也对!为了一个不忠不贞的女人伤心劳神,犯了很多错误,招人厌恶。实在不值!”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他将一把镰刀从马俊才的脖子上撤掉了。
  马俊才红着一张脸,说:“我不是捡破烂的。我也只是玩玩她。玩够了就将她扔掉了!如弃敝屣!”
  他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他。
  两人互相对视。像是无声无息的对峙。
  一把镰刀像是穿越了时空,又架在了马俊才的脖子上。
  “我要杀了你!”灰衣老人瞠目怒喝道。
  马俊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地说:“老东西,就凭你这种玩意儿,也想杀我!今日,我必杀你不可!”
  接下来。
  灰衣老人往下拉镰刀。
  镰刀仿佛卡在了坚硬无比的石头上一样,丝纹不动。
  灰衣老人咬紧牙关,双眼凸瞪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还是拉不动镰刀。
  马俊才的脖子,仿佛一根坚硬无比的铁桩子。
  两人胜负已分,再明显不过。
  如果你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镰刀,对方站在那儿不动,让你用镰刀随便割他的脖子,可你根本割不伤他。这场架还怎么打!
  “唉!”灰衣老人叹息了一声,神情黯淡无比,松开了攥着镰刀把柄的手。
  一把镰刀掉落在了雪地上。
  他不甘心。出拳如闪电。又往马俊才的鼻子上狠狠打了一拳。
  马俊才高挺的鼻子完好如初。他却捂着自己的拳头疼得弯下了腰,张开嘴倒吸冷气。他拿开手掌一看,只见拳头上的关节凹陷下去了一块。
  两人实力相差悬殊。
  马俊才突然抬脚一踹,正中灰衣老人的腰部,将他整个人踹得飞出去十几米远,摔在了厚厚的雪地上。
  “马俊才!你……你敢打我爹!”翠兰气得红脸顿足道。
  “打你爹怎么了?你爹该打!”马俊才咧嘴笑道。
  “我告诉你爹去!你打我爹!”翠兰说。
  “我爹?是我爹让我来杀你爹的!傻x!”马俊才爆出粗口。
  “我说啥,你爹都得听我的话!”翠兰说。她在用力咬着嘴唇。
  “死逼!你算个老几,我爹为什么要听你的话!”马俊才骂道。
  “金拾,你看他!打我爹又骂我的,你都看着不管吗!”翠兰扭头看我,手指着马俊才,眼眶已红了,流着眼泪说。
  “你不是说马俊才从小是一个孤儿吗!怎么你还认识他爹?”我说。
  “我骗你的!马俊才现在还有一个爹!”翠兰说。
  “你骗我干什么?”我问。
  翠兰不再说话。她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上在下着雪。
  北风呼啸。
  风卷白雪。
  马俊才冷笑道:“翠兰,你该不会是当了我的小妈吧!”
  翠兰气得一顿足,说:“我去找你爹告状去!非让他收拾你不可!”
  马俊才咧着一张嘴笑道:“那你去呀!看我爹是疼你,还是疼我!”
  翠兰哭着跑出了家门。
  接下来。
  马俊才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
  是一张空白的纸。
  他举起手上的一张白纸,望着我,问:“金拾,你认得它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认得,它只是一张白纸而已!”
  马俊才歪嘴一笑,将一张白纸反转过来。给我看它的另一面。
  只见白纸上的右下角有三个红色的纂体小字:花中泪。
  除了这三个小红字之外,白纸上是一片空白的。
  “金拾,现在你认得它出来吗?”马俊才又问。
  我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这一张纸,是花中泪用过的。他在这张纸上面画了一幅画。因为画上的人物从纸上走下来了!所以这一张纸变成了空白的,只剩下花中泪的署名!”马俊才说。
  接下来。
  只见马俊才一手捏着一张白纸,将另一只手掌缓缓地移动,与纸张的平面距离两三公分,平行而过。只见原先一片空白的纸张上出现了一些水痕。
  水痕分布的形状是四个字:一个色.魔。
  “这是用泪水写成的一个人的名字。泪水本来渗入了纸张。现在被我逼出来了!你知道这是谁的眼泪吗?”马俊才问。
  “肯定是花中泪的眼泪!”我说。
  “没错!”
  接下来。
  马俊才一手托纸,将另一只手掌在纸张的平面上方隔空拂过。只见白纸上的泪痕不见了。而他的手掌心下方则悬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确切地说,是一颗泪珠。
  一颗泪珠离开他的掌心,慢慢地飞过去,掉落在了正在雪地上趴着的灰衣老人身上。
  灰衣老人顿时消散无踪了。
  “他的名字叫作一个色.魔,本乃画上人物。他被一滴泪水释解了!”马俊才说。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继续!敬请期待!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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