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搭成奸
听罢母亲的话,我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也觉得那个漂亮女人相中了我。只是我们之间没有缘分罢了。心中不免存在几分懊恼。
想不到,母亲让我去偷人家。
现在,我可不敢小看母亲。因为她料事如神。
“妈,那金拾可真有福气!娶那么好看个媳妇!”我说。
“你把她偷了,让她成为你的情人!那你更有福气!”母亲说。
“打扰良家妇女的,不好看吧!虽然我人长得好看,又有才华,但也不能利用优势祸祸人家啊!”我愁眉苦脸道。
“现在她独守空房,正在想念你呢!”母亲说。歪着嘴慢慢咧开,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古怪的笑容。
我再也坐不住了。决定再去金拾家一趟。那美人,太令我牵挂。
如果两个人真要发生点儿什么,至少一个人的胆子要大,得往前主动。
心中有牵挂是虚的。哪有肌肤接触来得实在!
寒夜深,美人独坐床头,低螓首,正在思念一个满腹才华的人。
作为一个满腹才华的人。我若不敢过去找她,她该是多么的失望!
佳人爱才子。
才子偷佳人。
我拄着双拐,独腿一瘸一瘸的来到了村的大街上。
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天上一轮明月。
月夜凄迷。
我又来到了金拾家的西屋后面,仰头看着墙壁上的那口窗户。
这口窗户上没有安装防盗窗。最容易招贼。甚至能招来瘸贼!
他们家两次招来了我这么一个瘸贼。一是因为他们家有钱。二是因为他们家有美人。
看来,拥有好东西,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儿。因为会被人惦记。
可有多少人,所争之物,都是为了让别人羡慕。
羡慕,最容易引发嫉妒恨。让歹人给惦记上。
一样东西之所以好,是因为羡慕它的人多。如果每个人都有了,再也不羡慕,那它就不再是好东西。
如果我家里住着一个很漂亮的媳妇,今晚我就可能不会来偷人了。为什么说可能而不说一定。因为对大多男人来说,女人这种东西,永远都是别人家的好。
我再次进入了金拾家的西屋。
里面又是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不用说,它前面的那口大窗户,又被拉上了厚厚的棉布窗帘。
给窗户拉上窗帘,有两大目的。第一,遮挡阳光。第二,防止别人偷窥屋里。
在黑暗中,我拄着双拐一瘸一瘸的过去,慢慢地拉开了沉重的窗帘。
窗外正站着一个人。
从他的轮廓上,我认得出来,他就是昨天夜里我遇到的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到底是谁?
窗户慢慢被他打开了一条缝。他那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少来这间西屋!很危险!这间西屋里藏着一样很可怕的东西!”
“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小声问。吓得身上打了一个激灵。
那人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过身,离开了窗户。隔着一层玻璃,我看见他也是一条独腿,一弹一弹的走远过去,推开了其中一间屋的门,大大方方的进去了,将门慢慢的关上了。
由于那间屋没有亮灯,一片漆黑,他打开门时,我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也不知道里面正住的是谁。但我有一种感觉:那间屋子就是金拾的婚房,里面就住着他的媳妇,那个长得太过于美丽,令我十分牵挂的女人。
红颜祸水,说的一定就是她!
我实在按捺不住了。通过挡在前面的这口窗户,来到了金拾家的院子里。拄着双拐轻点地,来到了刚刚那人钻进去的那间屋子的窗边,将头伸过去鼻子凑近,闻到了从窗扇和窗框之间的缝隙中飘出来的香气。
一种很特殊的香气,非常好闻,令人着迷。正是那漂亮女人身上的香味儿。
金拾不在家。一男一女的两人在屋里,摸黑的,能干啥?
我倾耳细听。听见了两个人的喘息声。还有女人压抑性的呻.吟声。
这,这两个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太龌龊!太不要脸了!
一瞬间,我对那个漂亮的女人失去了所有的好感!
金拾这绿帽子,戴得杠杠的!
我再也不羡慕他了。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大卫!你用点儿力!”我听见屋内的女人小声地说话,并伴随着她急促的喘息声。
大卫?他也叫大卫?
他不仅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名字也和我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是谁?
我听见屋内那人发出和我完全相似的声音:“小骚货,我干死你!说,你一共攒了多少钱?”
女人说:“攒了五十多万!都是金拾赚来的钱让我保管!”
那人说:“给我拿十万!”
女人说:“钱在银行里存着!明天吧!”
那人说:“行!记得明天取十万,送到我家!”
“嗯嗯!你用力!大卫!”
我听到了“啪啪……!”越来越激烈的撞击声。气得自个握紧拳,脑门上的筋一跳一跳的!
“啊~~~~!”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然后屋内安静下来了。他们两人好像完事儿了。
“不要拔出来!在里面放着!搂紧我,大卫!”女人小声地说。她沙哑黏糊的声音,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我原路返回,回到了自己的家。一直都气愤无比。
第二天。我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时。一个包裹隔着墙头从外面飞了进来。砸在了院子中央的一摊鸡屎上。我从凳子上站起来,拄着双拐,一瘸一瘸的走过去,捡起包裹打开它一看,人顿时激动了。因为里面装的是一堆红钱。
数了数,总共十捆儿。每一捆是一万。总共十万。我就猜到了。肯定是金拾他媳妇送过来的。
这个不要脸的败家娘们!
我替金拾感到十分的悲哀!
有了这么多钱,我只是激动了一会儿罢了。并没有那么高兴。
我提着装钱的包裹回到屋里。母亲躺在床上,歪着个嘴流口水,正斜愣着眼看我,眼白露出很多。看着她,我突然对她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屋内充斥着一种恶臭。她又恶床了。
“大卫!钱够了吗?”
“不仅够了,还多出了四万多!”我说。
“咱们家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母亲的歪嘴咧开,露出一口黄牙,笑了。
我也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得不承认,即便已经了钱,但我对这种生活充满了厌恶。我觉得钱好脏!
但别人才不管你的钱脏不脏,只要不是假票子,能花就行!一个坏事做绝的但很富有的江洋大盗,永远比一个没干过一件坏事的一无所有的乞丐更让人瞧得起。
过了两天。
媒婆来了。
她问:“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你家准备好了吗?”
我说:“准备好了!”
“行!咱们现在就出发,去见那位姑娘,最好今天能把亲订了!”媒婆喜滋滋地说。
“万一我看不上那个姑娘呢?”我说。
躺在床上的母亲歪个嘴斥道:“大卫,别有俩钱人就飘了!是个姑娘就行!能给你生孩子就行!”
我不再说话。
媒婆说:“大卫,你怎么带我过去呢?去女方家订亲,总不能骑个电三轮吧!现在家家户户都买汽车了!我知道你家还没有买汽车,但你都不能找一辆吗!”
“找人家谁的啊?谁家的车让借?再说,借过来我也不会开它啊!我就剩一条腿,得弄个自动档的车才行!”我说。
母亲说:“就骑个电三轮去吧!那女的要真喜欢大卫,管他开啥车呢!她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俺家大卫不是打光棍的命!不愁娶不上一个媳妇!”
媒婆脸上看出来不满意,但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嫌我一条腿骑个电三轮不安全。就让我坐在车斗子里,她骑着电三轮。去往女方家赶了。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
到了一个村庄的村口。嘎吱一声。媒婆踩住脚刹,停了电三轮,扭头对我说:“这就是女方家的村。我一个媒人当司机拉着你不好看。还是你当司机拉着我吧!你会骑它不?光一条腿行不行啊?”
我一听,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没好气地说:“踩个脚刹,你还用两条腿吗!又不用蹬它,一拧车把子它就跑了,这有啥不会骑的!”
于是,我和媒婆换了换位置。成了她坐在车斗里,我坐在前面的驾驶位上。一拧车把,电动车嗖一下子往前蹿了,将我吓一大跳。还是头一次骑这玩意儿,它还怪猛的。我身上剩了一条左腿。而电三轮的脚刹在右边。
我俩手摆弄车把,目视前方,打算试一下刹车有多灵。凭感觉用左脚找了找,在它左部分的铁板上踩遍了,找不到脚刹,就低头往下看了,才发现脚刹在它的右部分铁板上。
就一个低头的功夫。“哐!”一声巨响。三轮车拐了一个弯子,撞到一户人家的大铁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