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败吗
“噹!噹!……噹!”墙上的钟表突然响了。
到半夜十二点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外出。
因为还有一场约定等着我。
和降龙、伏虎二位罗汉的约战。
二桃说:“别去了!”
“人无信而不立!我一定要去!”
我离开了家。出了村庄。来到一片荒郊野外。
晴朗的夜空,明月悬挂,繁星点缀。
我的身体开始往上升起。越升越高。
高处也没有风。静悄悄的,一丝风也没有。
升了差不多有一千米高。我止住了移动。在夜空中静静地悬浮着。
过了一会儿。那看着年纪约十二三岁的少年乞丐也飞升上来了。跟我面对面站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米。他的一只手上还提着那只肮脏的编织袋。
辽阔的夜空,寂静无风。
皎洁的圆月照得天地间一片透彻。
那前面的少年逐渐变化了。变成了一个身高过丈的魁梧和尚。躯体将身上的衣服撑裂。
“我让你看一样东西!”他说。从那只肮脏的编织袋里掏出了一尊塑像。
塑像和我造得一模一样,栩栩如生,通体金黄。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它是金身!”
“这金身有何用?”我又问。
迦叶尊者说:“这不是你的金身!这是金拾的金身!”
“金拾的金身?”我感到更加疑惑不解了。
“这尊金身,是如来佛祖交给我的。金拾已经皈依了佛门!”迦叶尊者说。
我说:“就算他皈依了佛门。为什么他的一副金身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迦叶尊者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如来佛祖让我把这尊金身交给你!说你一定能从这尊金身上面看出什么端倪!
这太深奥了。它上面到底蕴含着什么玄机,我倒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来!你呢,你能瞧得出来吗?”
我盯着那尊金身观察了良久,也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从它上面实在瞧不出什么端倪!”
“反正它是如来佛祖让我送给你的!你就把它接了吧!如果今日一战后,你还能活着,就好好研究研究它!说不定是一桩大机缘呢!”说罢,迦叶尊者将手中拿着的金色塑像轻轻一抛。
那一尊金色塑像迅疾如一道闪电,朝我划过来。我随手一抬,将它给接住了。只见它的脸上正挂着一颗泪珠。
金色的泪珠,凝固在了金色塑像的脸上。
“我不相信他是心情甘愿的皈依了佛门!”我说。
“你相不相信是一回事!真实发生了的又是另一回事!佛门,向来只接纳真心忏悔,心情甘愿皈依佛门的人。从来不会强迫一个人违心加入佛门!佛,讲究的是一种大义,一种随性!”迦叶尊者说。
我不再吭声了。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怎么样!你是不能活着离开大千世界了!”迦叶尊者说。
“佛也杀生?”
“你不是生!你是一种不应该存在的存在!”迦叶尊者说。
“我不该出现在大千世界内,对吗?”
“不管在哪里,你都不应该存在!我听如来佛祖讲。你来自于第一世界。但你在第一世界,也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存在!并说,灭你无罪!反而有巨大的功劳!”迦叶尊者说。
寂静的夜空,没有一丝风。
下一秒。迦叶尊者仿佛穿越了时空,一下子来到了我的面前。和我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两米。并且出手了。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天灵盖上。
我静止一动不动。
迦叶尊者说:“如果这样都打不死你,那我们就不用再战了!”
时间正在一点点地流逝着。
他在等待着。等待我倒下去。
约半个时辰过去了。
他等的时间已足够长了。再等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我开口问:“你这一巴掌拍下去,能有多大的威力?”
迦叶尊者苦笑道:“绝对能拍碎一座泰山!”
“哦!”
“可你看起来像是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对方笑得更加苦涩了。
“你走吧!我不取你性命!”我说。
“我打了你一下,你也可以打我一下!公平了!”迦叶尊者说。
“何必逞能!比起来。你差得太远了!”说着,我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他宽大黝黑的额头上顿时破了一个洞。鲜血汩汩地流淌出来。
“厉害!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对手!”对方面如死灰,脸上笑得有些凄惨。
我问:“你觉得在浮罗苍世界内,有谁可与我匹敌?”
迦叶尊者任由额头上的血洞里汩汩地流着鲜血。鲜血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浸湿了一大片衣裳。他说:“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法回答你!或许,观世音菩萨可以与你匹敌!”
我说:“你回去告诉如来佛祖,不久之后,我会去浮罗苍世界。挑了他的佛教!很不幸,他已经把我给得罪了!”
“真是口吐狂言!”
怒吼一句,迦叶尊者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我在寂静的夜空中等待着。感受不到一丝风吹。
我正在等待着另一位尊者的到来。
还没等到伏虎罗汉。
二桃却先来了。
他穿着一袭黄色袍子的身体在我对面悬浮着。他的披肩长发飘飘然然,无风自动。
“我怕你会败!”他说。
我说:“我怎么会败!”
伏虎罗汉来了。骑着一头体积庞大,肉嘟嘟的粉色秃虎。他不再是一副朴素的庄稼汉打扮。而是变成了一名光头和尚,身上披着一件斑斓袈裟。袈裟上的金线闪闪夺目。
他看着二桃,说:“你怎么还找来了一个帮手?”
我说:“他不是我找来的帮手。他是自己过来的!”
二桃讥笑道:“你骑的这头老虎,怎么掉毛掉得这么干净!”
老虎一双金黄色的眼睛中正在流泪,放大了的漆黑瞳仁里充满了浓浓的悲伤。
二桃又说:“你看,它正在哭!”
伏虎罗汉叹息一声,脸上带着惆怅之色,说:“我的老虎从来没有哭过!不知怎么回事!它今天已经哭了好几次!问它,它不语。我骑它往这边来时,它一直不肯来。让我把它的屁股给抽肿了,它才驮着我磨磨蹭蹭地往这边走过来了!多费些时候!”
二桃说:“这只老虎比你聪明!你以为自己已是不死不灭的金身!但老虎知道,你今天遇到了一位可以将你完全毁灭的人!”
“完全毁灭?他还能将我打得魂飞魄散吗!”伏虎罗汉说。
二桃说:“降龙尊者在他面前,比一层纸还薄弱!你比起降龙尊者,又能强上多少?”
伏虎罗汉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战一次!反正我已经来了!不战而退,枉称尊者!”
他从老虎背上下来,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
当他站定时,已距离我不超过两米。
他没有降龙罗汉那般高大魁梧。只是一个普通的中等身材,皮肤黑黝黝的,精瘦结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充满了坚毅。
“动手吧!”他说。
我迟迟没有动手。他先动手了。
由于我站得笔直,昂着头的姿态,给了他一个破绽。他用力一拳打在了我的喉结上。
我一动不动。
他往后退了退。拳头上的中指关节凹陷下去了,有鲜血渗了出来。他看我的目光,充满了吃惊,还有恐惧。
“你的喉结,太硬!”过了一会儿,他说。
二桃说:“喉结只不过是人身上的一块软骨!”
伏虎罗汉另一只手上伸出一根粗长的食指,那条胳膊大幅度开合,一指直直地猛戳中了我的右眼。
我仍旧一动不动。他又往后退了两步。一根食指已经折断了。白生生的骨头刺破肌肤露了出来,鲜血直流。
“罢了,我输了!”他苦笑道。又说:“你杀死我吧!但能不能放了我的老虎?”
我说:“老虎我不杀,人我也不杀!你们走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伏虎罗汉单手作揖行礼,转身走过去骑上老虎。老虎如一阵旋风一般将他给带走了。
二桃望着我,神色很是复杂。
他说:“就算十八罗汉全来了,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还是怕你败了!”
“为什么?”我问。
“因为二郎真君杨戬来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败绩!”二桃说。
只见遥远的星空中,有一条体型细长的狗正在一下一下地跳跃着。它仿佛在攀爬着一条看不见的楼梯,一段一段地上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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