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王八
两个不穿衣服的人紧紧搂抱在一起,肉色香艳,还互相一怼一怼的,下面两丛黑乎乎的毛十分扎眼,我甚至还看见了一条蛇正在打洞。而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朝我咧嘴笑。赵欣欣倒是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很享受,似乎没察觉到我的到来。
一瞬间,我觉得天塌了。脑袋嗡嗡响。
这就是鸩占鹊巢么!
趴在上面的那人停止了挺怼。将蛇从洞里拔出来了,带着黏液。赵欣欣睁开了眼,扭头瞅到我,说:“你还回来干啥?掉井里咋没淹死你呢!”
我张嘴想说话,却说不出什么,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在这一刻好似消失了,我只觉得浑身冰凉,冰凉到没有了知觉。
“妈,这就是俺哥?”一个和我声音极像的声音说话了,是从床上那人的嘴里发出来的。
“是呀!拾儿,你看,这就是杨大宝!”母亲指着床上向我介绍道。
我没有吭声,眼睛眨巴了一下,流下了眼泪。
“怎么成这个王八相了,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床上的杨大宝笑道,俩手突然抓住赵欣欣白皙的乳.房狠狠拧了一个圈,再俩手一松,乳.房弹了回去。赵欣欣疼得啊呀叫唤起来,抡起拳头胡乱捶对方的胸膛,假装嗔怒道:“你干啥,干啥,真坏,真坏,好讨厌!”
我觉得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快受不了了。如果这一刻我又瞎又聋该多好。
母亲斥道:“你们俩能不能穿好衣服,大妹和小妹还在这儿看着呢!也不嫌害臊得慌!”嘴上虽是有点儿严厉,但脸上却掩饰不住笑意。她看起来竟然一点儿也不生气,竟然还挺高兴的样子。
床上的两人正在穿衣服,动作大大方方的,也不介意自己的光腚被人看到。不得不说,杨大宝胯下的那伙计确实大,即便软了,都快耷拉到膝盖上了,砸蒜臼子的棒槌一样粗,跟他短小的身板极不相称。可以用驴货形容了。
我转首瞧向母亲,如鲠在喉,发出沙哑的声音:“娘,你就这样对我?”
母亲笑容一僵,而后脸上有些歉意,说:“拾儿,你都这样了。要女人也没用。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啊!正好你弟弟还没有媳妇。跟赵欣欣俩人也合得来。你把赵欣欣让给他,让他俩给咱家传宗接代,多好哇!”
我说:“娘,你想得可真周到。金发亮活着的时候你偏心他,对我漠不关心。金发亮死后,你倒是才把我当儿子看了。现在又来一个弟弟,你又不把我当人看了。是这样吧?”
母亲将脸一耷拉,说:“拾儿,你咋真不懂事儿呢!”
床上的两人已经穿好衣服,下得床来。那杨大宝站在我跟前,长得比我壮实一些,高上了半头,但还是排在矮子行列。他背后的驼峰没有我背后的驼峰大。若两人分开,各自遇到人,容易被别人认错。可俩人站在一起比较,差别就明显了。
杨大宝盯着我说:“哥,你就是不把女人让给我,她早晚会出轨的,你毕竟没法满足她!再好的女人,也不可能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就算表面上守活寡,也离不开偷汉子,离不开黄瓜和茄子,你懂不懂?”
“女人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我相信,这世间上总是有好女人的,只不过我运气差,没遇上而已!”我说。
杨大宝笑了。笑容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诮,说:“想不到你还挺单纯的!”
赵欣欣伸手指住我的鼻子,说:“你连一个王八都不如,王八好歹还有根小鸡.巴,你有啥?你有什么资格占有我?太监,驼子!”
杨大宝显得不满道:“喂,别忘了,我也是个驼子!”
赵欣欣搂住他的脖子,笑靥如花,说:“可我就喜欢你这个驼子!就喜欢你这个驼子!”
杨大宝翻了翻白眼,说:“直娘贼!我哥也没法插,你,可你已经不是处.女了。给我老实交代,你跟哪个男人鬼混了?”
赵欣欣说:“我玩过的男人多了!我就长着这俩手,掰完手指头也数不过来呀!”
“骚!我喜欢!”杨大宝伸手拨弄一下她的脸蛋,嘿嘿笑得十分放荡。
大妹和小妹还在搀扶着我。有这么一对人在眼前胡闹着,我搁这儿实在呆不下去了,有气无力地说:“我要回堂屋!”
于是母亲就在堂屋的一角给我打了一个地铺。以后这儿就是我的住处了。我心里有股冲动,想离开这个家。却又不知道该去哪儿。
吃晚饭时,他们几人围着一张桌子,有说有笑的。我一个人趴在地铺上,前面的地上搁着一只碗,碗里只有一泡稀饭和一块咸菜疙瘩。我说娘,给我拿块馍,再给我盛点儿炒的菜。母亲正坐在凳子上,扭半圈脖子看着我,说:“家里没馍了,炒的菜我们也吃完了,光剩点儿菜汤,倒给你吧!”
二妹金玉红赶紧说:“这菜汤不能倒给他,我还要倒我饭里!”端起菜盘子将菜汤倒进她自己饭碗里了。
大妹金玉霞埋怨道:“娘,要是二妮子天天这个吃法,咱家还养不起她呢!”
我也看到了,本来桌子上摆着一箩筐方馍,一人只拿了一个或俩吃,剩下的全让二妹金玉红吃了。她吃了不少于十个方馍。这方馍是自家蒸的,块头大密度高,一个方馍顶两个半馒头。饿死鬼投胎也没她这般能吃啊。只见她的肚子被撑得很鼓,衣服张开,扣子都快扣不住了。
“玉红咋吃这么多?不正常呀!”我说。
母亲说:“自从她肚子里钻进去了那个小人,就吃得越来越多!今天吃得比昨天多。兴许明天吃得比今天还要多呢!没命的吃,有啥吃啥!”
杨大宝嘴里边嚼着饭边说:“妈,让二妮子赶快嫁人得了。让她折腾她婆子家去吧!”他的饭碗里还有一块馍泡着,二妮子伸筷子捞过来自己吃了。惹得赵欣欣不满道:“你让大宝多吃点儿!”
“吃了多干啥?有劲了干你啊?”二妹金玉红顶回去一句。
“就是干我,咋啦?有人干你吗?听霞子说你天天掏自己的裤裆。别看人不大,骚瘾还怪大的啊!”赵欣欣讥讽道。
二妹金玉红吸口气,瞪眼还想再反击。母亲赶紧说:“玉红,厨房里还有一个馍,你要吃自己拿去吧!”二妹一听,顾不得和赵欣欣吵了,蹭地站起来,跑着冲去厨房了,生怕有人跟她抢。
我问:“二妮子现在下面还流血吗?”
母亲皱起眉,说:“不流了,但流黄脓!一天流一大坨!那味儿能把人臭死!”
赵欣欣把筷子一撂,生气地说:“不吃了,净说这些恶心事儿,恶心得吃不下去了!”
母亲看了她一眼,说:“不吃才好哩,剩下的饭让二妮子吃!这都顶个老母猪,家里根本剩不下饭!”
“哼,才不能便宜了她!我宁愿自己撑死!”赵欣欣端起碗又继续吃了。
二妹金玉红没在厨房里找到馍,埋怨母亲诓她了,又哭又闹,最后急眼了,去鸡窝里把鸡蛋掏出来生吃了。气得赵欣欣也是又哭又闹,扯嗓子吼叫:“明天没鸡蛋吃啦,还咋活啊!”母亲耷拉着一张脸朝杨大宝递了一个眼色。
只见杨大宝嘿嘿一笑,从凳子上站起来,去到赵欣欣旁边,拍一下她的肩膀,说:“你别哭了,走,我带你去床上!”
这家里才安静下来。
收拾完碗筷之后,天色已深。我趴在地铺上瞪着眼没睡意。母亲来到我的旁边坐下,一脸的愁色,叹息一声,说:“拾儿,现在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一穷人就爱发急,不是这个吵吵就是那个嗷嗷的,乱洋洋的我头痛。你得想法挣两个钱啊!”
我说:“咱家院子里还埋着一个赵欣欣,你没跟外人说起过这茬吧,包括杨大宝!”
“没说!我傻了吗!就是不知道下面那柜子里的人还活着没!”母亲说。
“那根用来通风的塑料管呢?有人给拔了没?”我问。
“没有!还在土里插着好好的呢!那天不是下大雨了吗,我还拿些板子和油纸搭个棚子,把塑料管给遮起来了,没让雨水灌进去!我担心的是,那柜子里的人好几天不吃喝不喝了,能不能饿死啊!”母亲说。
“手机拿来,让我再联系下老常!”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