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酒

  保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半点感情。
  “让她过来吧!”
  姜友的声音洪亮,很快传达过去。保镖顿时放行。
  露台对正中间是个花圃,上面栽种着五彩缤纷的鲜花,还有两口大缸,上面田田荷叶舒展,四周透着雅致古典。
  “姜先生早!”
  秦依依上线笑着招呼。
  看向旁边的椅子示意坐下。
  秦依依谢过之后和他并坐在一起,此时置身在安宁的好氛围中,心情顿时变得宁静。
  “有时候我常常想一辈子到底追求的是什么?事来成功,家庭美满吗?其实如今想想,能够活着感受着天地万物,依然是最幸福。”
  是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人才有资格说出,若是从一般人的口中听来,不过是颓废罢了。
  “姜总为何由感而发吧,是因为莫初浩吧。”
  “今日也算是个特殊的日子。”
  “我倒不觉得!”
  他的眼眸中没有光鲜的和霸气,只有着慈父般的祥和,让秦依依深受触动,感叹道:“姜总高风亮节,报恩到这个份上只在新闻里听说过,身边竟然也有,让人佩服。”
  “莫初浩现在受到姜家的庇佑,往后也只能靠他自己。”
  对于之后姜友考虑慎重,为何对今日订婚却草率为之?
  “你是不是觉得莫初浩配不上阿珍?“
  照着她人的心思,莫初浩家大业大,拥有难以启及的财富,人又年轻帅气,简直是丈母娘心中理想的女婿,阿珍才高攀。
  “莫初浩的为人我自然清楚,才选阿珍为他的妻子,两人并不登对,可过了几年你就知道。”
  秦依依心念一动,“你知道阿珍的紧迫,订婚也有交易的成分?”
  “生意人嘛,总是习惯一物换一物,任何事情都得付出代价,她想提携一大家子人,自然得付出真心,我相信她对莫初浩的感情。”
  他们心中了如明镜,可笑自己竟觉得还有转机。
  “如今他癫狂的缘由,其实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见秦依依神色紧张,他淡淡道:“当然啦,以前我都在暗中调查清楚,若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也不会好端端坐在这儿!”
  身旁的男子看似和蔼可亲的面庞里却透着说不出来的寒意,就像之前的顾寒一般。他们心思深沉。
  表面的亲切,暗地里却涌动着难以揣摩的心思。
  “你既然一切都知道,为何不如放手,顺其自然不是更好吗?”
  “等到顺其自然,他的公司早已不复存在了,凭着乱折腾下去,还有何将来可言,现在只有找个靠得住的女子才放心离开!”
  由始至终谁有听过询问过阿珍的意愿。
  “阿珍的父亲和弟弟很快前来,只要他们到场,阿珍便是最幸福的准新娘。”
  秦依依心中涌起一阵悲哀,看向大水缸里的荷花,虽然亭亭玉立如画般美好,长在高高的屋顶上却是不合时宜的。
  结束会话来到酒店的外面,一辆车将西装笔挺的弟弟以及长生送过来。二人胸前别了一朵小红花,在众人前呼后拥当中意气风发走来。
  里面的乐音阵阵,她不愿意再进去,只说有事提前回到家中。
  报纸上电视里都转播空前的盛世,最为遗憾的是姜友不曾露出尊容,戴着面具为两人证婚。
  镜头一次次放大定格在莫初浩和阿珍的脸庞上。阿珍脸上挂着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喜悦,瞧得秦依依一阵心酸,猛地将电视给关上。
  顾寒正在调酒,见秦依依心事重重的,于是将调好的酒放在面前,“怎么啦?是不是出差太累了?”
  “不是,莫初浩结婚了你知道吗?”
  “现在城中上下都议论者说,其实阿珍嫁给他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秦依依夫将几份报纸摊到他面前,“你看看,又是名模明星,他绯闻缠身。”
  “可是不论如何都与我们无关的,对吗?”
  顾寒所言不差,不过是在世人眼中女子只是物化,好像没有自主只能依附于男子。
  口中涩涩的,连调好的酒也觉得难以下咽。
  “什么酒,这么苦!”
  “很苦吗?”
  他尝了口,明明酸酸甜甜的,见秦依依已经兴意阑珊往楼上走去,顿时耸耸肩膀,自己一口喝光。
  几日之后莫初浩和阿珍终日成双入对出现在镜头下,如今的阿珍变化大得出乎秦依依的意料。
  她居然穿着普通,衣服早被人认出来,就连媒体也报道,分别标出价格。
  每一件都不超过五百块,甚至连身上的小饰品,有些还是十元店里淘来的,甚至附有拍她进去路边小店小摊的照片为证。
  一时间谣言遍天飞,众人都说怕是莫初浩对她苛责,不肯为她花钱。
  还以为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呢,没想到是只假凤凰。
  他们明里暗地里嘲笑,反观阿珍,神情倒越发的坦然。她没有之前面对众位太太围攻时的恐慌。
  那时候她可是身穿几百万的裙子,每处都精心修饰,如今的她已经放弃形象,反而更像是一朵在野间开得热烈的鲜花透着风华。
  秦依依的心情渐渐好转,近日也忙着处理工作的事宜,直到姜友的秘书的消息。
  接到她电话时已经在半个月之后。
  “姜总对你很是挂念,这段时间来,在一众人中对你印象最为深刻,明日上午江总的飞机有五分钟的时间。”
  既然破格与她相见,秦依依满口答应下来。
  到了约定时间,做好准备匆匆来入住的酒店。一路大开绿灯,正厅当中莫初浩以及阿珍二人都人。
  貌合神离,各做各的事情。一个低着头玩手机游戏。
  另一个对着笔记本电脑,手握着电话正在利落地处理公司的事物,正是脱胎换骨的阿珍,对于外界的事物她充耳不闻。
  秦依依等人走上前去时,秘书给她开门。
  秘书是个别说我戴着眼镜,面庞严肃的男子,与电话里明朗温暖的声音不同,他面无表情领着秦依依走入里间,同时将外面的人拦住。
  “你们先在外面等我。”
  秦依依弯腰对着轮椅上的老人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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