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子……
黄萍是个妓,程恨风是个学子屡屡拿手中最后银子去青楼喝酒,少年意气风发酒醉人醺放些豪言壮语,其中一句,只要能搏美人一笑哪怕长在悬崖边的蓝花也给采来当做献礼。
黄萍笑笑没拆穿,知道男人酒后之言十语九空还有一句是废话,夸在多大的口许如何重的诺无非是在女人面前炫耀,也有动真情一眼误终身的最后哪个能得善终。
黄萍夜撩拨他的说,“如果公子不是那夸大口吹牛皮之辈,就把那蓝花采来堵一堵我们嘴,也让我们姐妹瞧瞧,什么是重言必行的方刚之辈”。
因为旁边起哄他是在女人面前夸海口讲的场面话,服个软认个怂事就过去。面对嘲笑加上酒醉劲在想到近来的种种不顺,现在又被几个人人可压的婊子嘲笑火上心头的大喊道,“都别走爷这就去,非要把那兰花采来献与美人,搏得一笑”。
“好,壮士出行先饮三碗,倘若你真能做到今晚酒钱我出。你要是走到半路退缩胆虚不敢在怡红院门口学狗叫三声,这事也就过去”。
“好”,说完程恨风摔门而去。
夜尽晨来,第二天初晓黄萍醒的时候看到簇带有泥土的蓝花摆在床头也有个花骨朵正在暖阳中绽放一切都落到眼底。急忙要去寻他,下床太慌没注意脚底整个人摔倒出去,正好砸到他臂弯里。这样大的动静居然没给他吵醒还呼呼酒鼾声,可能是睡觉的正常转身也可能是有意为之的翻侧正好将她到怀中。黄萍没拒绝她觉得这很踏实,细看他也不丑健硕坚毅全身破破烂烂的手臂腿板胸口都有擦伤柴草枝叶夾杂。
放醒来,两个人共去街边吃碗清饭。
通过相处才知道他烦闷的原因是一直考取功名不中。
妓说,你们读书人有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之说,整天与我这种风尘女子厮混不怕辱你读书人之名。
他说,人生本一世潇洒过潇洒活无愧于心无愧于人就好,至于其它,任由说去。
妓说,既然这样干嘛还考取功名。
程恨风说,我随性而活并不代表没有鸿鹄志,男儿到死无功名无成就,碌碌无为要少年头何用。
因为黄萍不是什么头牌也不是什么特别美丽之辈,加之为人精明伶俐心思活泛逐渐做些散活怡红院也大,不多她一个少她一个。
而程恨风,听从她的安排在怡红院做些书写记事挑水砍柴修房砌砖的杂活。闲暇空,必勤练武读书一会不闲。日子就这样每天重复一晃三年妓早已对他生出情愫他也知道她的心思,没同意没反对没拒绝。
期试会考又到程恨风收拾行囊告别黄萍前往都城赶考,一别一夏一秋黄萍每日盼驿馆有书信传来希望他状元及第也希望他金榜无名。没有鲤鱼跃龙门之命也许两人会走到一起,日日望终于把消息等来。他确实没高中状元却拔得武状元头筹,娶得公主回复她十四字。
一点朱唇万人尝,怎配我这状元郎。
黄萍没有怪他也没有多闹只说一句,人生若是如初见,该多好。
做驸马后程恨风厚积薄发知道想坐的更稳得到更多,就必须有功业有人服有人追有关系有朋友,主动请命,哪有险哪里有难他去哪,经过多年隐忍摆脱吃软饭的名声成为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现在战事要起每个人都要面临抉择,她终究是没逃过他的劫难没放下他,她要为他做最后一事,就当,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还了。
“咚咚咚”,啪的,门被大力推开,“萍儿”。
正在织绣的黄萍没有看他,“这么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威风”。
“没有,我只是,只是……”
“不用解释,当年都没解释现在解释又做什么”。
程恨风语难了,急走两步的去抓她的手以为会遭拒绝,没有只是任由他抓着又连忙把黄秋萍搂怀里。她也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双臂低垂的任由他搂着。
“萍儿,训庭都和我说了,是我窝囊是我怕死,我不应该抛下你应该去找你的,一别十二年日日夜夜都想在见你一面,这些年你过的好吗?都去哪了”。
“哭吧,有眼泪就哭出来。红尘,又哪是望得断的东西。我很好,还和以前一样你看我今天美吗?也巧,有日子没涂唇让你赶上了”。
程恨风知道她是故意这样抬起头朝她狠亲去,把她抱起放到床上解下帷幔,这夜他睡的很安详仿佛回年轻那会,就连对他日日纠缠的烦梦也没找来她却一夜没睡,那淡淡的微笑似忧似愁似喜似乐,“行去千山万里,你终是回来了”。
“报,!将军,这是蔡副帅密信”。
揭掉蜡封周北天快速阅读几眼缓缓道,“万事俱备,只差她了”。
元训庭说,“北天,这,该怎么和程帅解释”。
周北天说,“不用解释”。
“噹”……,花盆在头顶的窗户被扔出来。
“禀报两将军,花盆掉下来了”。
元训庭说,“嗯。都记住。花盆是讯号,等会要不留余力的把程帅制住”。
又一声摔碎,埋伏在暗巷里的几十道身影齐刷刷的冲进怡红院,看到偌大空荡的屋中只有程恨风一桌,五六七八人像叠罗汉般的把他牢牢按住。
发信号的人黄萍,在程恨风找她来的次日元训庭也找来对她讲明一切,听完用女人来瓦解大悦军心的办法后出乎元训庭意料的她很高兴也支持,自己每天见过太多的男人在女人面前得意忘形,也只有女人最懂男人的软肋在哪,只是有一点比较欠妥。让些良家妇女去身陷敌营估计会吓的话都讲不出更不可能还可以配合着里应外合,要换成她们这些青楼女子则不然,左右逢源啥人啥对待准能给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蛮夷迷的神魂颠倒。卖弄骚相和矜持扭捏一样,没什么难。毅然决然的同意也主动请缨,把她一同当做假降物品送去,元训庭当然会拒绝。
“将军,你觉得我贱吗”?
“这个,这个……”
“呵呵,不难为你,我是人尽可夫的婊子贱不贱早都刻到脸上,现在终于能在为他做点什么我也乐意。而且我还是为这全城的百姓去死,有句话怎么说,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只恨,和他缘分太浅”。
“不,嫂子,我还是不能答应你,不行”。
“你给我叫什么”?
“嫂子”。
“在叫一声”。
“大嫂”。
黄萍忙拒绝,“不不,不,就要嫂子不要大,大显得人老珠黄显的不青嫩,你不是女人不会懂的”。
元训庭坚定道,“嫂子”。
“哎~,舒服。你说,外人要知道程太守还有个我这样的女人当你们嫂子会不会遭笑话,公主那又怎么交代底下人该怎么看他”。
“大哥是不会答应的”!
“他答不答应有什么用我自己要去,男人生于天地就该心怀天地,整天小情小爱,废物。牺牲掉几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已经遭唾骂被看不起立牌坊是不可能现在能翻身是好事,我心已决,不必在说”!
“可是……”
“没什么可是,大丈夫婆婆妈妈难成气候”。
元训庭不说了,后退两步,“嫂子,请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