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再多药也没用
曾凝烟惹恼了慕修臣,他要踢掉她,就需要一个拥有相当实力的人来顶上。
跟曾凝烟身份相当的女星也就那么三四个,其他几个背后都站着顶尖的娱乐公司,不好挖过来。而贝秋璇从跟经纪公司决裂,退出女团开始,就在单打独斗,把她挖来是性价比最高的一件事。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件事都合乎逻辑。
童筱筱更是压根没往自己身上想,如今的慕修臣,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只在乎利益的商人而已。
路唯枫却觉得不踏实,“真没问题?”
见他这般近身,童筱筱笑道:“互惠互利而已。对了,我之前给你牧童的那些股份,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她回国之后,事情接二连三,以至于她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
当初她失忆,慕修臣为了讨好她,新创建的牧童化妆品公司慕氏集团出资多,但是她手里拿着的股份却远比他多。要真论起来,说他是为她打工也可以。
而她匆忙离开后,把股份转增给了路唯枫。
若按照当年的股份持有比例来说,路唯枫应该是牧童集团话语权最大的人。
但牧童集团现在明显是慕修臣说了算,应该是路唯枫不懂生意上的事情,这五年多以来,他手上的股份被慕修臣稀释了不少。
童筱筱猜测大致是这么个情况,具体怎么回事,还得问路唯枫。
他们两个这会儿正站在树下说话,慕修臣站在距离他们十米左右的地方,林相宜则坐在车里没下来。
听童筱筱问起这个问题,路唯枫下意识看了眼慕修臣的方向,然后才收回视线,对她道:“这件事不好说,改天再说吧。”
“也行。你要送相宜回去?不如你先回房休息,我安排司机送相宜回家吧。”
童筱筱向来不会直说他的身体差,当年他为护着她成了这样,一直是她心里一根拔不掉的刺。
不原谅慕修臣,不只是她不能对不起自己,也是她不能对不起自己的朋友。
路唯枫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随意摆手道:“不用。我去就行,刚好贝秋璇住在林家附近,那笨蛋,我不在她连给瓶子拧个盖儿都费劲。”
他说完,走过去上车,降下车窗对她道:“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童筱筱觉得他应该是故意说夸张了,贝秋璇怎么可能连瓶盖都拧不开?
她跟贝秋璇只见过一面,但已经对这小个子的力气之大印象颇深。
那天贝秋璇一踹一个人,她记得可清清楚楚。
童筱筱看着车子离开,才回别墅。
慕修臣已经回到客厅了,正端着水杯,手里还捏着一个药片,旁边则放着一个维c瓶子。童筱筱看了眼维c瓶子,视线旋即落到他的身上。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已经把说法都想好了。
然而,慕修臣唇瓣翕动,还未说出话,童筱筱就已经走了。
无论他是吃药,还是只是吃维c,她根本不在意。
慕修臣从瓶子里又倒出了几粒药,扔进嘴里咽了进去,给医生打去了电话,“医生,我是不是该增大药量了?吃这些药,我感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慕总,我还是那话。您并不是真的得了抑郁症跟狂躁症,您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而已。就算是喝再多治疗的药物,对您来说也是没用的。”
同样的话,医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慕修臣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旁。
喝再多药也治不了他的病,就像不论他做多少事,都无法让曾经对童筱筱造成的那些伤害撤回一样。
林家。
林相宜在回家的路上,把童筱筱的提议反复回忆,还特意记到了备忘录上。
路唯枫看她神神叨叨的,偏头偷偷看了眼。在看到招上门女婿那句话后,他手一抖,方向盘一歪,险些撞到停在林家门口的另一辆车上。
车子来了个将近一百八十度的旋转,林相宜抓着座位,魂儿都快飞出来了,车子才停下。
“就你这技术,还是曾经的赛车手?”林相宜惊魂未定。
路唯枫吐槽,“你这乖乖女,我也没看出来你能想出来上门女婿这事啊。我说你脑子怎么想的,你觉得人家汤先生会给你当上门女婿?”
林相宜边下车,边学着他的语气嘲讽他,“就你那生锈的脑袋,还嘲讽我脑子?”
他降下车窗,探出头道:“不是,你来真的啊?你……”
“筱筱给我的提议。”
林相宜一句话,堵住了他一肚子的哔哔。
路唯枫悻悻道:“那我没意见了。”
就是不知道筱筱怎么会给相宜这种提议……他百思不得其解,看到女朋友催促的短信,开车离开。
林相宜等车子看不到后,转身准备回家。却在这时,路唯枫刚刚险些撞到的那辆车,车门打开,庄鸿阴沉着脸走了下来。
只不过三天没见,他憔悴狼狈了许多。
庄鸿是服装设计师,而且是很出名的服装设计师,平日里他很在乎自身的形象。从衣服到鞋子,从头发丝儿到身上搭配的小饰品,处处精心。
然而此刻,他的衣服是之前就穿过的过时的西装套装,配饰也没额外搭配。
平日里总是用发胶抹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此刻也随意地散落着。
林相宜这才发现他的头发长长了,五年前他决定放弃庄艾时,剪掉了他那一头标志性的长发。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留回来了。
她看着他,这个曾经她感激过怨恨过也深深爱过的男人。
此刻再看到他,她心中竟然平静无比。
凌晨,月光最是皎洁的时候,地上像是铺着一层银霜。本该浪漫、美好,能够生出旖旎的时刻,林相宜心中竟生不出半点多余的心思。
“你也在啊。”
林相宜干巴巴地跟他打了声招呼,转身要走。
庄鸿却冲过来,挡在了她的身前。
他阴恻恻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都说了姑姑没多久可以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再忍忍?”
满是质问的语气,没有半点愧疚。
林相宜抬头看着他,心中那丁点的见面之后的尴尬,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