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烧你知道吗
如果慕少不误会她的话,兴许她就不用那么苦了。
一直到许子越离开,慕修臣仍旧怔怔地坐在床上。
连许子越这种跟童筱筱没多少接触的人,都不会去相信传闻。他当时听童家人那么说童筱筱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想过去相信她?
第二天一早。
路唯枫拎着一堆东西,来给童筱筱送早饭,“听说慕修臣昨晚高烧,到现在还没退。”
大概是怀孕了,童筱筱比平时饿得快。
她剥了个鸡蛋往嘴里塞,“发个烧而已,你一大早能不能别提他?”
“他跟家里闹矛盾,没人在医院陪他。还是慕雨涵不放心,偷偷溜过来,发现他发高烧了。说是因为伤口发炎加上着凉,人都烧迷糊了,嘴里……一直在喊你名字。”
路唯枫其实是想让童筱筱跟慕修臣趁机断干净的,但早上听说这件事后,还是忍不住说了。
童筱筱嘴里忌惮还没咽下去,心脏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是因为在童家折腾的?”
“应该是。”
路唯枫拿了个烧麦, 还没扔进嘴里,就见她站了起来。
童筱筱嘟囔道:“真是让人不省心。”
她跑到了慕修臣病房,见他神情倦怠地躺在病床上,病房里一人没有。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心疼。
“不是说涵涵在这儿?”童筱筱扭头问路唯枫。
路唯枫耸了耸肩,“他们慕家的事,我哪儿知道。”
慕家的人都以为她指使人强迫慕雨涵,而现在慕修臣这个做亲哥哥的,竟然死活要跟她这个“罪魁祸首”在一起。还为了替她报复童家,连累慕家担了恶名,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
慕家生气,不管慕修臣也正常。
慕修臣看到童筱筱过来,涣散的眼神一点点染上光亮,“你来了?”
他想要坐起来,又被她按了下去。
“躺着吧。你家人怎么都不在?”童筱筱道。
慕修臣躺在床上,视线却始终追随着她,“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路唯枫手里拿着食物袋,拿着热乎的烧麦往嘴里塞,“而且这事本来可以避免。”
筱筱不认识他了,两人以后可以当做陌生人。
偏偏前阵子还在压迫筱筱的慕修臣,现在却死不放手!
慕修臣垂眸道:“有些事有最优解,但不代表最优解是最好的。”
“自作自受。”路唯枫翻了个白眼,说风凉话。
童筱筱觉得他们两个像是在打哑谜,她根本听不懂。不过她对别人的家事没有兴趣,见慕修臣跟没事人一样,她觉得路唯枫大概消息有误。
她伸手摸了下慕修臣的额头,脸上的漫不经心消失,“怎么这么烫?”
“等输完液就好了,你不要担心。”慕修臣看了看她,视线落在她小腹上。不过病服比较宽松,再加上孩子月份小,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童筱筱挑眉看着他,“就发个烧而已,又死不了人,我为什么要担心?”
又对路唯枫道:“我还有事,你帮忙跟医生说一下,让医生多照顾下他,别让人死了。”
她也就是刚听到路唯枫说人一直在喊她名字时,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发高烧这种事,她以前经历过太多次了,好像根本没必要担心。
童筱筱看都没有看慕修臣一眼,溜溜达达往门口走了,出去前,还不忘抢走路唯枫手里的食物袋。她笑嘻嘻道:“看你吃的好像挺好吃的。”
“馋死你!”路唯枫嫌弃道。
“我二十个亿都给你了,你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给我吃,小气鬼!”
童筱筱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声音传过来时,门也关上了。
路唯枫看着病床上的慕修臣,脸上已经没了笑容,“看清楚了吗?筱筱不记得你了,也不喜欢你。你现在做的这些,除了感动你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她不记得我,我记得她就可以。”慕修臣淡漠道:“另外,谢谢你一直在她身边。”
如果没有路唯枫,他不知道她一个人要怎么坚持下来。
平日里慕修臣都是跟路唯枫针锋相对,路唯枫觉得他伪君子,明明不喜欢自己,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慕修臣对他突然变了个态度,他一惊,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筱筱不只不记得你,她现在讨厌你!”
“我只做我想做的,与她对我的态度无关。”
路唯枫见慕修臣软硬不吃,恼怒道:“随便你。但是只要我在筱筱身边,我不会让你们复合,让你有伤害她的机会!”
砰。
门被砸上了。
慕修臣低头看着手机,他的好友请求已经发过去很久了,她没通过。
就算忘记了他,她都还在恨着他啊。
但是,这至少证明他对她来说,还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有恨,至少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
童筱筱回自己病房吃了点东西,正琢磨着到邵老爷子跟前要怎么说,他答应的几率更高。这时,邵迟来了。
他穿了身深蓝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哪怕不穿检察官那身制服,也是一身正气。
“打扰童小姐了。”他道。
童筱筱拿着纸巾擦了擦嘴,“不打扰,请坐。”
“不必了,我说几句话就走。”邵迟推了推眼镜,说道:“爷爷让我来问你,他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他怎么还?”
童筱筱还未答话,邵迟先一步道:“爷爷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童小姐,我们不是一路人,你设计利用我姐姐,又救了我姐姐,两相抵消,爷爷允你一个要求,已经是破例。若想交好,则不必。”
童筱筱跟他不熟,但几次见面,也算是了解这人。
慕家把慕修臣养成了空有能力不懂人心险恶的端方君子,而邵迟属于心怀正义但又活得通透的人。
不过不论他们中的哪个,童筱筱跟他们都不是一路人,他这话倒也没错。
童筱筱想到这儿,突然发现,她为什么对慕修臣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她懂他的一切?
她甩开这个莫名的念头,“我就一个不情之请。童家虐待我的证据,钟宴手里有,如果邵老先生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拿下证据?”
“我会如实传达。”
邵迟告辞离开,突然又回头看她,“昨晚修臣高烧,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