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问
信?
夏云舒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竟是有人冒充牧云给她送了信,好深沉的心思。
“那信是昨夜有人送来的,我看了之后没想太多就去了,谁想到……”
话音未落,张太医就拎着药箱急急忙忙走来了,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口中还不停碎碎念着,“这又是怎么回事啊,老夫就几日未见你这个丫头,怎么就又搞了一身的伤回来!”
咳咳。
夏云舒自知理亏,好像每次见张太医自己的模样都显得有几分狼狈。
刚一看,张太医就动作利落的拿出了伤药,“这口子可不浅啊,谁竟然下得去这般狠手!”
簪子伤人,还一连被捅了好几下,张太医着实想不通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夏云舒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还好,还好。”
“什么还好!”张太医和夏云舒二人脾性相投,早就将她当成了半个女儿,现在更是心疼。
夏云舒舔了舔唇,“是……是我自己扎的。”
张太医本来正帮夏云舒清理着胳膊上凝固的血迹,听到这句话后动作一顿,胡子都被气的翘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唾沫星子飞溅,朝着夏云舒的脸铺天盖地而来,仿佛是在表达着主人的愤怒。
“事出有因嘛,若我自己不扎,恐怕后果更严重。”
夏云舒耸了耸肩膀,却不打算继续往下说这件事,毕竟实在是太丢人了。
怎么活着活着,自己还给倒退回去了,被那幕后之人给耍的团团转。
张太医叹了一口气,继续帮她清理伤口,看着那极深的口子不禁摇头,“老夫还从未见过有谁能够对自己下如此狠手的。”
一般而言,对旁人下手没个轻重实属正常。
可对上自己,多是心有恐惧,再加上生理性的疼痛,自己折腾出来的伤口总归都不会太严重。但到了夏云舒这里却是出现了例外,就好像这胳膊根本不是她的一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趁着这个空当,顾沉衍到了另外一间屋子,苏寻早早就等在了此处。
那茶楼掌柜的哆哆嗦嗦,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顾沉衍。
“说罢,谁指使的你?”
顾沉衍目光冰冷,周身皆是煞气,一张俊美的脸再没了往日的温润,半分表情都无。
能够将时间差安排的刚刚好,雅间还恰好没有窗子,再加上自己过去时掌柜的积极指路,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眼前之人必定是知道些什么。
掌柜的本以为事情十拿九稳,自己拿上银子跑路就成,谁知道那战王妃性子居然那么烈,他们安排的一切全部都打了水漂。
他咽了口唾沫,“殿下,茶楼中的事小的当真不知情啊,就只知道王妃和牧公子约在那处,我也是无辜……”
话还没说完。
嗡的一声……
苏寻长剑出鞘,毫不留情的抵在了掌柜的脖颈之上。
“云舒和牧云从未约过,你又怎么笃定他们二人就约在你那茶楼,谁给你通的消息?”
顾沉衍不急不缓,目光始终都落在掌柜的身上。
他眼珠子一转,脖颈之上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慌乱起来,“这……这不可能,王妃先前就派人过来订了雅间,我才专门给留了一间!”
“若你再说这种废话,本王的耐心可就不够了。”
“我……”
掌柜的呼吸剧烈,胸膛不停的起伏,一颗心仿佛是要跳出来一般,让人根本无法平静。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苏寻执剑之手轻起,那冰冷的剑身随即贴着掌柜的头皮划过,让人须臾之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掌柜的更是因为紧张而全身湿透,活像刚刚从水中捞上来的一般。
而随着苏寻的动作,掌柜的头发纷纷落地,甚至还有不少都飘在了掌柜的眼前。
“若再没什么真话,下一次,就不是头发了。”
苏寻的剑重新归位,可掌柜的已经是六神无主。
什么银子,什么忌惮,全部都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
他浑身发软,跪在顾沉衍面前,身子前倾哆哆嗦嗦趴在了地上,不敢去看顾沉衍的脸色,“战王殿下,您就饶过我一命吧,都是我见钱眼开,有人说只要我提供一个雅间,等着您来了以后带您上去就好,事成之后给我千两白银,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想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这就答应了,谁知道那人居然在里面还放了毒啊……”
另一边,墨语已经暴露身份,索性就和南风放开了打。
南风心中愈焦急,墨语就越不让他离开。
长鞭宛如游龙,在空中挥舞,一举一动都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
今日的事情成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墨语,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南风气急败坏,压根不敢想象这件事的后果。
对他来说,这件事情从发生开始,不管走向如何,都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若墨语成功了,那自家王妃就要经受无妄之灾。
而墨语失败暴露,殿下也不会放过她。
墨语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她就不该待在殿下身边,我就是想让她回该回的地方,不管是相府也好还是哪里也好,总之战王府不是她该出现的地儿!”
“你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和墨语不论怎么说都说不通,南风简直是痛心疾首。
可事情当真拖不得了,他咬了咬牙,动作猛然一顿,盯着墨语身后,“殿下。”
殿下二字一出,墨语的脸色随即就苍白起来,鞭子落地。
趁着墨语恍神回头的功夫,南风转身仓惶离去,直奔那茶楼而去。
等墨语意识到自己受骗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站在原地,有些凄凉的笑了笑,“跟我打了这么久,时辰也应该够了,说不定你赶过去正巧能够看到殿下大发雷霆的模样。”
说罢,墨语低头捡起了地上的长鞭,起身朝着战王府走去,只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终于将这件事做成了。
殿下,也终于是摆脱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