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白压根就不是慕二爷的种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温砚情的脑子乱糟糟的,各种念头齐齐涌了上去,嗡嗡作响,就那么愣在那里。
  直到牧师开始主持仪式,最后问话的时候,她才猛然回过神来,尖锐的嗓子高喊了一声,打断了南黎辰的回答。
  刹那之间,教堂里寂静无声。
  静得仿佛所有人惊惧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空气似乎不在流动,所有人的动作都被定格了,怀疑自己耳朵了出了什么问题。
  好像有个女声说:“他们不能结婚?”疯了吧,这是。
  温砚情这个时候已经有些疯魔了,事实上,从冷绯心出现在教堂门口的时候,她心里一直执拗的那么点要嫁给南三,甚至不惜害冷绯心的心思,就已经像泡沫一样,蒸发没了。
  冷绯心不和南黎辰结婚她还有机会,他们要是结了婚,那她温砚情这一辈子,不是要被冷绯心压得死死了吗?
  但是她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脑袋一热,就要往南黎辰和冷绯心那里走去。
  温太太一个伸手想要去抓温砚情,刚抓到她的手臂,被温砚情猛然一甩,没抓住:“温砚情,你疯了。”
  温太太急了,直直地喊出温砚情的名字,连平时那慈爱的昵称都不说了。
  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似的,落在温砚情身上。
  暗想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在这个节骨眼打岔。
  温砚情踩着细长的高跟鞋走到南黎辰和冷绯心面前。
  冷绯心这会没有靠在南黎辰身上,而是和他面对面站着,准备等会交换戒指。
  没有了南黎辰让她做支撑的力量,她现在应有些站不住了。
  背后冷汗似乎都流干了,只觉得有些发冷。
  牧师似乎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形,有人在婚礼上反对两个人结婚,一下子就愣在那里,不知道讲什么,憋了半响,接不上话。
  南黎辰狭长的凤眸危险的眯起,眸光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为什么?”
  温砚情这个时候如果足够清醒,就会发现南黎辰看着她的表情多么的恐怖。
  但是她一心想要阻止这场婚礼,想要毁了冷绯心。
  她眸光刻骨地盯着冷绯心,红唇一启,把冷绯心以前的事情抖了出来,振振有词:
  “三少爷,你不能娶冷绯心,她这个女人不干不净,不仅是接过婚又离了婚,七年前,她嫁给那个瞎子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怀了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了。”
  这话一出,全场都哗然了,看着冷绯心的目光也多了些别样的意味。
  南三娶个二婚的女人,那也仅仅是二婚而已,这年头结了婚又离了婚的人多了去了。
  但是未婚先孕,那可真真是一个人行为作风的为题。
  能洁身自好?
  温砚情见南黎辰没有说话,以为他不信,一咬牙,跺脚,手直直地指向冷小白的方向:“三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看那野种都七岁了,压根就不是慕二爷的种,也不知道是冷绯心跟那个野男人生的……”
  很多人敏锐的抓到了温砚情用的措辞,不是慕二爷的种。
  那么这个女人以前嫁的人,是慕二爷?
  慕二爷,这个慕,是慕家的那个慕吗?
  是了,除了慕家的那位二爷,谁还敢称地上一声二爷。
  宾客们顺着温砚情手指的方向,目光都移到了冷小白身上。
  那些目光十分的微妙。
  仿佛就在看一件不干不净的垃圾一般。
  轻蔑的,鄙夷的,嘲讽的,仅有寥寥少数几个同情的。
  当然,也有羡慕的。
  毕竟那位爷以前是个瞎子,被人暗地里嘲讽,但现在眼睛治好了,身份地位又不可同日而语了。
  冷小白毕竟是小孩子,在这种场合里被人纷纷用充满恶意的视线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小身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紧紧抿着唇,有些胆怯的眸光看向南黎辰,复又落在冷绯心身上。
  小小的眼眶红了,但是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米小然不知道冷绯心的过去,冷绯心没有提过,她也没有问过。
  也只是跟别人一样以为冷绯心是结了婚又离婚,带着孩子独自过活,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但是她跟冷绯心处久了,她相信冷绯心不是那样的人。
  米小然赶紧站起身,抱过冷小白,紧紧地搂在怀里:“小白乖,我们别听那个神经病的疯女人乱说。”
  冷小白被搂得很紧,目光却没有从南黎辰身上移开。轻轻地点了点小脑袋。
  啪——
  清脆的掴掌声,打断了温砚情的说话声。
  她的脸上忽的就硬生生的挨了个巴掌,脸迅速的红肿起来。
  一秒之后,那痛感才通过皮肉穿过神经,让她感知到,温砚情愣了愣,才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
  冷绯心打了她,冷绯心竟然打了她!
  她竟然,敢打她!
  “冷绯心,你竟然敢打我!”这个认知让温砚情简直要疯了,她的声音更加的尖锐高亢,尖叫了一声,就要往冷绯心身上扑去。
  想要打回去。
  冷绯心惨白着一张脸。
  “温砚情,你要是敢再多说一句哥哥的不是,我保证你以后会彻底的消失在鹭城。”
  那表情,十分的寡淡,但,只要看着冷绯心表情的人,没有人会认为她是在开玩笑。
  这让刚抬起头,和她对上视线想要破口大骂的温砚情哆嗦了一下。
  猩红的唇开开合合,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慧曼听了温砚情的话,脸都绿了。
  这会儿温砚情倒在地上,脸又变成了紫色。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是气得不轻。
  勃然大怒地起身,许慧曼冲着门口的保镖喊道:“保镖呢,都哪儿去了,赶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走,……快点拖走。”
  门口的保镖听到许慧曼的吩咐,涌了进来,两个保镖大步地走到温砚情身边,一人一手抓住温砚情的一条手臂,猛地拉起来,往外面拖去。
  “放开我,放开我!”
  被保镖毫不留情地往外拖,温砚情猛烈的挣扎起来,尖叫声声嘶力竭,“放开我,我说的都是为了三少好,冷绯心这个贱人根本配不上你,南黎辰……”
  温太太见自己女儿被保镖拉走了,立马起了身,从教堂的最外边的走到往外走,她们这些平日里自视甚高的富家太太,明面上最是爱惜自己的羽毛,面子上下不去,企图躲过别人的注意。
  坐在教堂最后排的温佐军早就被温砚情无脑的行为吓得面如土色。看到温太太过来了,也赶紧起了身,跟在温太太的后面灰溜溜地离开了教堂。
  婚礼上出现这样的场面显然很难看。
  南曲岩猛地站起身,他拄着一根玉质龙头的拐杖,狠狠在地上一敲,脸上透着威严,声如洪钟:“还不快把仪式给办了。”
  教堂里瞬间就安静了。
  一场闹剧好像就这样结束了。
  很多名媛太太都想着:今天这场婚礼算是来得值了。
  虽然等婚礼开场等了这么久,但是见着这么一出剧,又是日后茶余饭后的谈资。
  尤其是温家的这一对母女,平时在圈子里看人就高人一等,早就让很多人心生不满,没想到这温砚情竟是个没脑子的。
  平日里自视甚高也就罢了,竟闹到了南三的婚礼上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南家难道会善罢甘休。
  至于南三小公子要娶的女人,不管是二婚还是未婚先孕,哪里是他们能管得事情。
  不能管,也不敢管,甚至在场的,就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婚礼继续举行,牧师继续剩下的仪式。
  南黎优小手托腮,看刚才那场戏看得津津有味,不愧是她家的三儿,连婚礼都要这么轰动,与众不同。
  南曲岩站着,看着和自己儿子的结婚的女人,眉峰皱得很紧。
  “小心肝,你那伤口没事了吗,疼吗?”米小然在婚礼之后跟着冷绯心来到医院,见着医生给冷绯心处理伤口,才知道她受了伤。
  那么大的一个伤口,打了麻药,重新清洗,缝合,又打了破伤风的针。
  现在给她吊着瓶,输液,说是观察两天再回去。
  冷绯心摇了摇头:“没事,有麻药,不会痛了。”
  米小然嘟了嘟嘴,她不太信冷绯心的话,小心肝总是这个样子。
  没事!没事!没事!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来说才是有事情的时候
  “诶,小心肝,那个,今天下午别人的话你别忘心里去,那个啥……”米小然想要安慰冷绯心,但是这种话又不好直白地说出来,支支吾吾的,“这年头,未婚先孕也挺多的……”
  今天下午,她抱着冷小白坐在后面,可是听到了很多难听的话。
  那么当年,小心肝自己一个带着孩子,又是怎么过的呢?
  单亲的妈妈,独自一个人要抚养小孩,而且,还那么小。米小然想到自己大学出来工作了这么一段时间,自己都养不活,每个月还都是月光族呢。
  冷小白趴在病床边,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冷绯心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腿,那上面裹满了厚厚的纱布,看得他十分心疼。
  “小然姐,你能出去一下吗?”他的目光有些暗淡,扭过头,对米小然说,“我和姐姐有话说。”
  米小然瞬间就惊悚了,冷小白这孩子从来没有叫过她小然姐啊。
  天啦撸,这世界是疯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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