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报
烽火台,草原帅营。
:“火烈将军,山岩关战报,”区瓦尔走进火烈的帅营,对独自坐在桌旁的火烈说道:“三王子率军强攻山岩关,遭山岩关守将雷长威设计埋伏,一战阵亡万余人。”
塔塔雄.区瓦尔,塔塔雄部名将,这次领兵进攻烽火台的草原主将依旧是特贝达伊奇.火烈,区瓦尔出任副将,两人带领其部下所属势力,在烽火台外集结超过十五万的军队。
:“唉……”火烈叹了口气,对区瓦尔说道:“再这样下去,眼前的中原之地,遥不可及。”
见帅营中没有外人,区瓦尔走到火烈身边,压低声音对火烈问道:“大哥,如今草原暗里混乱,这一仗,我们要怎么打才好?”
区瓦尔除了是这次塔塔雄部的统帅之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火烈的妻弟,特贝达伊奇部和塔塔雄部世代交好,两族联姻是再平凡不过的事。
见火烈没有答话,区瓦尔又说道:“明眼人都已经看出,乌察勒富那部对汗王的势力虎视眈眈,而阿斯嗒斯部和乌日合干部又与乌察勒富那部狼狈为奸,你我两族夹在中间,真的能坐山观虎斗吗?”
:“区瓦尔,你要记住一点,”火烈对区瓦尔说道:“当年中原的无名大帝举全国之力进攻草原,我们东躲西藏,各自为战,正是八部议会的成立才让我们团结在一起,有了能与中原军队强强碰撞的实力。”
:“是啊,”区瓦尔感叹道:“如果没有八部议会,尽管草原如何辽阔,也终究是要被中原的军队踏平,就更别说我们能组织力量把中原人死死压在三座要塞里,数百年动弹不得。”
虽然草原的国力比起中原是差了不少,可上天是公平的。
草原的气候环境虽然是差,可也造就了草原人天生体魄强壮,辽阔的地域更是给草原人带来无数的矿铁资源,就连马匹,都不是中原驯马所能比的。
中原的战马还需训练,可草原?每一匹马都能成为战马,没这么些优势,草原人如何敢对中原伸出虎爪。
:“尽管我们攻不进去,可至少能保证中原人出不来,”火烈说道:“草原,始终是我们的草原。”
:“八部议会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生存之道,绝不能被野心覆灭,”区瓦尔对烈说道:“必要的时候,我们还是要站队啊。”
:“这些就不到我们考虑了,”火烈对区瓦尔说道:“族长和族内的长老们会考虑清楚要怎么做的,我们还是先打好眼前这一仗吧。”
:“大哥的意思,是打算发动进攻了吗?”区瓦尔问道。
:“不着急,正常练兵,先等等北燕关的消息再说。”火烈想起临出征前族长特贝达伊奇.道古丹对他的叮嘱:“草原风浪将起,尽最大可能保存实力。”
尽管草原在每年对中原的进攻中都至少死伤数万人,可战斗民族从不畏惧死亡,这是已经渗透到骨子里的战斗血液,他们始终相信,终有一天,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踏足整个中原。
所以历年来,就算八部议会内部有所分歧,但对中原的进攻战中却从没出现过含糊,而这一次,作为一族之长的道古丹却叮嘱火烈保存实力,意味深长啊。
山岩关的战报也同样传到北燕关。
主将乌察勒富那.阿鲁木对这份战报更是嗤之以鼻。
:“这位三王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阿鲁木不屑的说道:“山岩关的城门如果这么好破,我们的铁骑早就踏遍中原了。”
:“叔叔,山岩关的仗到底怎么打您就不用理会了,”泰斯坦对阿鲁木说道:“我们也从来没把山岩关放在心上,不是吗?”
:“要进中原,我们就从北燕关和烽火台光明正大的踏进去。”泰斯坦脸上充满了自信,彷佛中原之地对他来说,唾手可得。
是的,别说三王子出现在山岩关,就是乌察勒富那.泰斯坦这位乌察勒富那部的少族长也亲自来到北燕关。
:“泰斯坦,一个人要成为王者,必须是能力与野心相匹配,”阿鲁木对泰斯坦说道:“太过自傲终究不是件好事。”
尽管泰斯坦是乌察勒富那部的少族长,但进攻北燕关的主帅依然是阿鲁木,身居高位之人必有过人之处,就更别说一军统帅了。
草原人的豪迈更是让阿鲁木身上有着一股正气,他对自己这个侄子的所作所为可没几分是看得上的。
可也没办法啊,自己的哥哥,族长乌察勒富那.戈力就泰斯坦这么一个儿子,再说了,政治权谋从来就没多少是光明正大的,阿鲁木除了能以长辈的身份对泰斯坦说上几句,也别无他法了。
:“叔叔教训的是,”泰斯坦温和一笑,对阿鲁木说道:“侄儿确是有些年轻气盛了,往后还望叔叔多多教导。”
泰斯坦心里可从没在意过谁,特别是这些年来乌察勒富那部不断扩张,实力飞速上涨,泰斯坦就更是不可一世了,就算是面对汗王,他都感觉自己能争上几分。
而唯独两个人是他始终不敢无视的,一个是他父亲,戈力往往只需要一个目光,就能让泰斯坦哑在原地。
而另一个就是他的族叔,手握兵马大权的阿鲁木。
或许泰斯坦在心里对阿鲁木有着千般讽刺,可在表面上依然是恭恭敬敬的,毕竟在未来,他要顺利坐上族长之位是离不开阿鲁木的,就更别谈他们的谋划了,如若真能成事,阿鲁木的支持对泰斯坦来说绝对是重中之重。
:“此次你主动要求出征,我还是挺满意的。”阿鲁木见泰斯坦一副知错马上改的样子,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尽管他知道泰斯坦三分真七分假,可这么多人在场呢,多少要顾及泰斯坦少族长的名声。
:“草原的男儿就该驰骋沙场,建功立业,”阿鲁木继续对泰斯坦说道:“你既然一场出来,说说你的看法吧。”
:“叔叔,侄儿若是说得不对,还请叔叔不要见怪。”泰斯坦并不喜欢推辞,应该是说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他在做主,根本不需要推辞。
:“侄儿认为,此次战争与往年有些不同,”泰斯坦继续说道:“如若按照惯例,我们应该秉承祖辈留下的意愿,尽己所能对中原发动猛攻,但是……”
说到这里,泰斯坦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阿鲁木身边,抬起手掩着嘴低声说道:“叔叔应以练兵为主,毕竟我们,大事在即。”
泰斯坦的话是说完了,但阿鲁木的眉头也皱起来了,身为乌察勒富那部的绝对高层,族内诸多的事阿鲁木都心中有数,他当然明白泰斯坦说的大事在即是什么意思。
在这一刻,阿鲁木突然有一种感觉,泰斯坦的主动请缨或许并不是想到战场来争得一番立功的机会,而是作为他哥哥,族长乌察勒富那.戈力的代表,在必要的时候给阿鲁木提个醒,孰轻,孰重。
:“果然啊,君王无情,我的哥哥,你还没触碰到那个位置,就已经开始猜忌身边的人了吗?”
阿鲁木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叹息,高昂的战意随之减却。
:“行吧,我知道了,”阿鲁木沉声说道:“那就先等等,看其他两处战场如何变化。”
既然这场战争的意义已经违背了初衷,阿鲁木也懒得再去争议,毕竟最后的决策人,不是他。
………………
………………
:“元帅,山岩关战报。”一名副将快步跑来,给张傲递上一份战报。
张傲打开一看,脸上露出微笑,这是一份捷报,山岩关首战大获全胜,以最小的伤亡斩杀敌军一万多人。
:“敌军动态如何?”张傲对副将问道。
他丝毫没有提起雷长威将城门让开放敌军入城的事,战争需要策略,只要能胜利,冒些风险也是正常的,而雷长威镇守山岩关多年,什么样的风险可以冒,什么样的风险不能冒,张傲相信他心中有数。
:“禀元帅,敌军并未展现出任何进攻之意。”副将答道。
:“奇怪了,这都已经好几天了,不像他们的性格啊,”另一名副将对张傲问道:“元帅,难道有诈?”
:“我也觉得是,”一名副将插话道:“往年这些草原人到来,要不了几天肯定会发动进攻,至少也会出兵邀战,今年这是怎么了?来了二十万人却按兵不动?”
:“烽火台情况如何?”张傲继续问道。
:“回元帅,烽火台也尚未开战,”一名副将说道:“但六个军团的兵力已经进驻烽火台,郑未缺将军率领的六个军团,明天可到达北燕关。”
:“既然援军已到,我们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张傲出言说道:“敌不动,我不动,不管他们是打算用阴谋还是阳谋,最终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失败。”
说到这里,张傲身上展现出强大的自信。
慢步走出屋外,张傲遥遥远望,低声笑道:“宸儿,听说你建立了一支军队,还获得了宋大钱的支持,呵呵,就连在烽火台接受强训的军团都被你打败了,为父还真想见识见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