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黄脸婆!

  “那是在我满十八岁成人礼的生日宴上发生的事。原本订好机票,准备飞去国外读书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结果,我还以为,未来几年都不会见到的他,就那么急匆匆的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上。他看似什么礼物都没带,却说要送给我一份最特别的礼物。那个时候就像做梦一样,他话音刚落,就当众抱住了我……”
  接下来发生的事,杨淑媛毋须用言语再描绘。
  她那一脸沉醉的表情,和甜蜜的微笑,就足以在舒蔻的头顶上,又嗖嗖的扔下几颗原子弹。
  “对了,至今我家里还摆着当时的照片呢!”她如梦初醒地看着舒蔻,说,“有时间,你上我那儿作客时,可以看看。”
  鬼才乐意去你那儿作客。
  鬼才乐意看你和许攸恒的初吻照!
  舒蔻觉得,今天把这女人放进来,就是给自己添堵。
  她也隐约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就在那条放学回家的路上,就在那家发展银行的门口,那座石狮子的脚下,许攸恒曾陪着闷闷不乐的她,坐了好一阵子。
  也曾亲口告诉过她,即将离开,出国留学。
  敢情他去机场转了一圈,就算是留学归来了。
  敢情他前一刻还恋恋不舍的和自己道着别,转头又冲进杨家,向别的女孩子,迫不及待地献上他珍贵的初吻了。
  “呵,舒蔻,我醒过来后,听说了很多事。”杨淑媛一脸的不屑,趁胜追机道,“听说了你和攸恒半途而废的婚礼。听说了,许家还有个住在医院里的女儿。我一直以为那个藏在医院里的女人,才是他私生子的母亲。却没想到,竟然是你!”
  舒蔻听到这儿,信心十足地抬起头。
  对,孩子!
  这是许攸恒没有赋予任何女人,只赋予给她一个人的礼物。
  至于杨淑媛刚才所说的那些事。
  不过是两个年少无知,两小无猜的孩子之间,都会发生的再也正常不过的事。
  舒蔻在心里,阿q似的一遍遍安慰自己。
  就算许攸恒曾有一百位青梅竹马。
  就算许攸恒曾有一百位红颜知已。
  就算许攸恒和她们都曾同床共枕过。
  可他最喜欢的是自己。
  他真爱的是自己。
  他想娶的也是自己。
  她才不会听任一个女人的挑唆,失去方寸,气坏自己的身体呢!
  “怎么,你觉得偷偷摸摸的为他生过两个孩子很骄傲吗?”杨淑媛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
  舒蔻不以为然地睨她一眼,犹如在说:有本事你也可以给他生啊!前提得他配合,得他乐意。
  “舒蔻,这里好像所有人谁都知道,攸恒找你生孩子是……”
  “是为了救她妹妹嘛!”舒蔻打断她,把她想说的话,接着往下说道,“是。就算他是在利用我,那也得我有点利用价值才行。天底下的女人多了,相信愿意为他生孩子的也不少,那他为什么不找别的女人呢。”
  “你……”杨淑媛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完全打击不到她。
  “呵,”她一拍轮椅的扶手,不怒反笑,“舒蔻,我原来还以为你姐姐舒茜,是这世界上最自不量力的女人。没想到,你比她,过犹不及。”
  舒蔻冷觑她一眼,不知道她又准备对自己使什么暗器。
  “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杨淑媛轻蔑的丢出一句,一边用同样轻蔑的眼神打量她。
  她怎么了?舒蔻低头看了看自己。
  是,她承认,她今天穿得很随便。
  一条浅灰色的运动裤,再加上一件蓝牛仔的a字衫。
  那是因为,她只是陪着许父和小炜来医院,办入院手续的。
  又不是走台,又不去景世开大会。
  她有必要,天天把自己拾掇的像个模特吗?
  “哼!”杨淑媛又是一声冷笑,“你多大了?我记得好像是二十三,还是二十四吧!”
  怎么了?舒蔻不甘示弱地哼了声。
  “可我看着你,怎么像个三十二,或者四十二岁的欧巴桑呢?”杨淑媛的用辞,堪比这世上最狠最精准的暗器,“都说生过孩子的女人特显老,这话真是一点也没说错。”
  她不给舒蔻还击的机会,针针刺骨,刀刀见血:“看看你粗糙的皮肤,看看你难看的大眼袋,再看看你那用没有收腰的衣裳,都遮不住的一圈赘肉……”
  她……她那是赘肉吗?舒蔻不自觉地用手,抹平了衣摆。她这是怀孕,就快要出怀了。
  “尤其是你现在,刚帮攸恒擦洗过,是吗?”杨淑媛一挑眉梢,笑道,“好一个忍辱负重,任劳任怨,为丈夫累得一身臭汗,腰酸背疼,也没有半句怨言的中国好妇女呀!”
  “就你现在这付披头散发,黄脸婆似的模样走出去,有几个人会认为你是他许攸恒的妻子,又有多少人会把你当成二十三、四岁的妙龄女郎啊?”
  舒蔻气得满脸通红,用手捋了捋垂下来,被汗水沾在额头上的流海。
  的确,没错!
  她从窗玻璃的反射中,看到的就是一个和对方口中完全一样的黄脸婆。
  尤其是和衣着光鲜的杨淑媛站在一起,这种年龄和相貌上的对比更明显。
  “舒蔻啊舒蔻,就算没有镜子,你也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杨淑媛似乎誓要用尖酸刻薄,把她打趴在地上:“你以为为一个男人,只要全身心的付出就可以吗?男人,终究喜欢的还是女人那一身漂亮的空皮囊。我就不信,如果攸恒现在睁开眼睛,看到你这付模样,还会被你所吸引,还会愿意把你当作他的许太太。”
  “你说够了!”舒蔻大喝一声。
  大光头马上应门而入,“舒小姐,怎么了?”
  她一甩头,示意对方把杨淑媛请出去。
  可这个动作,让她刚刚捋上去的流海,又可笑地塌下来。
  等大光头板着面孔,把杨淑媛推出去。
  舒蔻站在病床前,看着那个把自己变成黄脸婆的男人:“好哇,同床共枕,初吻。”
  她的腔调忒古怪,就像吃多了,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许攸恒,有本事你永远也不要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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