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对麦芒

  是monson和?!
  一定是他!
  否则,无法解释,这男人为什么会无端端的出现在这儿。
  是他,守株待兔的先期抵达饭店,趁机劫走了那几名政府官员。
  是他,想用这种方式来羞辱自己,或者是挑衅自己?
  许攸恒不明白:这男人和他那个讨厌的养父,为什么他妈的上哪儿,都能插上一脚!
  包括,原本属于他们许家和杨家的这场博弈。
  他穿过饭店的走廊,径直来到monson和先前走进的包厢前,不由分说的推门而入。
  但……
  房间内杯盘狼籍,空无一人。
  这么快,monson和和他的父亲,就带人离开了?
  许攸恒一个箭步走到窗前,越过窗台,恰好看到一列豪华车队,停在饭店的大门口。
  monson和把几个许攸恒特别眼熟的身影,恭恭敬敬的送上车。
  接着,他就像猜到,许攸恒在楼上注视着自己一样,回身,仰起头,露出一个狷狂而邪魅的笑容。
  而且……
  他还故意抬起手,比划成一把枪,冲着许攸恒扣动板机,最后,得意洋洋的又吹了下“枪口”!
  这个卑鄙无耻的王八蛋!
  许攸恒气急败坏的拍了下窗框。
  眼睁睁的看着,他和他父亲一道钻入车内,在夜色的掩护下,率领车队浩浩荡荡的驶远了!
  “先生,”一个许家的保镖,急匆匆的奔进来,“我下去打听过了,这个房间的客人里,的确有个矮矮胖胖,长着八字胡的男人。”
  那正是,他和老爷子邀请的重要客人之一。
  “我刚才都已经看到了。”许攸恒脸色铁青的说道。
  可如果,他以为monson和给他使得绊,仅仅只有这一个,那就大错特错了。
  当他气势汹汹的走出包厢,准备回房和老爷子商量对策时,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他那个负责磨盘山地皮拍卖,以及房产事务的笨蛋助理打来的。
  “许先生,我刚刚收到消息,那些旧房产的业主,突然全部倒戈,同和先生派去的人签掉了收购协议。”助理在电话里措手不及的叫道,“而且,我现在人就在山腰上,看到很多大型工程车已经开始施工。根本不顾我们的反对和阻拦……”
  “行了,别留在那儿丢人现眼了!”许攸恒心烦意乱的抹了把脸。
  不管姓和的,最终使出什么手段,给业主们开出了什么诱人的条件。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块地皮的争夺战中,他已经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他太低估和父的实力。
  这位外表看上去平凡无奇,毫不起眼的男人,做起事来,竟势如破竹,颇有几分魄力。
  他一回来,便把很多在monson和手上,根本进行不下去的难题,一一给解决了。
  许攸恒的脑海里,仿佛浮现出和父敦厚老实的面孔,配合着二十多年前,b1309号房里那个男人的声音,不可一世的向他叫嚣道:姓许的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这个姓和的男人,到底什么来路?”老爷子杵着拐杖,从包厢里走出来问,“他处处和你作对,难道,仅仅因为他也看上了姓舒的女人吗?”
  老爷子显然从他棘手的表情里,看出来某些端倪。
  许攸恒不想回答。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对方是舒蔻的亲生父亲,更不想让人知道,这位神秘莫测的和父,和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有,攸恒,你为什么又对磨盘山上的旧房子有兴趣了?”老爷子忧心忡忡的看着他,问,“难道,又是因为你母亲吗?”
  对,他不希望母亲生前的东西,落到别人手里。
  尤其,是这位和父的手里!
  许攸恒言之凿凿的说,“如果当初,不是你们背着我,偷偷的卖掉那地方,我现在,也不用绞尽脑汁的花钱收回了。”
  “攸恒,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在你母亲的事上,太倔强,太固执了。”老爷子一针见血的指出,“你父亲在多年前,就找人评估过,那地方又破又旧,根本没有任何投资回报的价值……”
  “可事实上呢?”许攸恒略带讽刺的回道,“母亲去世快十年后,你们才把那破地方偷偷摸摸的处理掉。真的是因为,它毫无价值,还是你们想为……某些人掩盖罪行呢?”
  “你……”许老爷子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懊恼的甩了下头,看了看四下站得远远的许家保镖,才凑近孙子,压低了音量说:“攸恒,当初那事儿,我们不是已经赔给那女孩子一大笔钱。况且,是那女孩子自己跳下车的,又不是你父亲推她下去的。”
  “再说,现在让咱们许家烦心的事,还不够多吗?你干嘛还要翻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许攸恒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张苍白娟秀的小脸。
  只是那脸上,原本应该拥有的一双大眼睛,被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沙布给蒙住了。
  前一分钟,因为同病相怜,而对父亲的印象稍有改观,想立刻去解救父亲的想法,这会儿,又被他生生地踩在了脚下。
  许攸恒松开握紧的拳头,自嘲的一扯嘴角说,
  “有时候,我只是在想,我们许家的很多困难和不幸,是不是都是这些过去犯下罪行的报应。”
  他耐人寻味的丢下这一句,尔后,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
  正如小胖在电话里,向许攸恒汇报的那样。
  舒蔻在别墅的床上,舒舒服服,心无旁骛的躺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里,除了走进房间里的女佣和两个孩子,舒蔻几乎一语不发,懒得一动也不想动。
  但这样的休养,让她疲惫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淌血的症状,也明显得到了好转。
  除了上洗手间,她几乎不会下床。更甭说,是踏出过卧房半步了。
  “其实,昨天半夜里,先生回来过。他应该偷偷的进来看过你,只是舒小姐你大概睡得很熟,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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