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的交易

  虽然,舒蔻没有指名道姓,但对方就像笃定她猜到自己的身份一样,在电话那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那天,谢谢你去帮我买药了。”舒蔻结结巴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可你……干嘛要寄个手机给我?”
  “因为只有这样,好像才能联系上你本人。”电话里的男人颇显无奈的说。
  “那……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这男人怪怪的,舒蔻也不跟他拐弯抹角。
  “想请你和我一起赏画。”这男人倒是个开门见山的爽快人。
  只可惜,他的邀约,实在不是时候。
  舒蔻苦苦一笑,推托道:“对不起,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况且,我最近很忙,还……”
  “很心烦!”对方不等她说完,接着她的话茬说道。
  “你……”舒蔻不明白,这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有解不开的心事,就更应该来找我了。”对方在电话里信心十足的说,“你想知道,害死你父亲的凶手是谁吗?虽然警察已经暂时拘捕了许攸恒,但你心里还在怀疑……”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舒蔻握紧电话,稍显错愕地问,“你找人调查过我?你到底是谁?”
  “呵,你就称呼我为梵高的疯狂粉丝好了。”对方说完,豁然一笑,“怎么样,明天晚上八点有空吗?来我会所的餐厅,一起共进晚餐。”
  舒蔻不轻易做决定,特别是对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
  谁也不知道,这男人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借这事在利诱她。
  “怎么,对这场交易没兴趣。”电话里的男人,又循循善诱地说,“那我再加上两条。想知道你姐姐,到底把那神秘的u盘藏在哪儿了吗?或者,想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不喜欢你,而那么偏向你姐姐的秘密,这些,还不够吗?”
  舒蔻大惊失色,这男人,到底是有多了解她呀!
  可她为什么一点也不记得,和这声音的主人打过交道呢?
  “好吧!”舒蔻在迟疑了良久后,带着足够的戒备,一口答应了,“不过,我明天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呵,那好,”对方知道她的心存戒备,也没戳穿她。在挂断电话之前,叮嘱了她一句,“别忘了,明天晚上八点。会所餐厅,《星空》画下。”
  等舒蔻挂断电话,望着这只不属于自己的白色手机,不由懊恼的抓了抓脑袋。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就这么贸贸然的答应一个陌生男子的约会。
  其实,许攸恒的罪行,是警方都已经盖棺定论的事实,难道,自己还妄图帮他翻案吗?舒蔻自嘲的甩了下头。
  难道她内心,真像电话里的男人所说,还隐隐的不愿相信,许攸恒就是害死父亲的罪魁祸首吗?
  这一夜。
  不仅仅对于许攸恒,对于所有和他有关联的人,注定是个辗转反侧的不眠夜。
  尤其是舒蔻。
  在没精打采洗完澡,穿着睡衣,走出浴室后,她看到卧室的床上摆着两幅画。
  皱巴巴的画纸上,还压着一只除夕曾打算交给她的vertu手机。
  此时,舒蔻看着手机盒子上,许攸恒扭扭曲曲留给她的几个大字,说不出的扎人眼球。
  她厌恶的抓起来,正想丢到哪个旮旯角落里,突然打了个激灵。
  手机?
  她忽地想起在许家,许攸恒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注意看我送你的手机。
  那男人说的就是这只手机吗?
  舒蔻耐住性子,打开包装盒,拿出珠光宝气的手机,开机,划屏,解锁。
  只见收件箱里,果然有三条短信,全是许攸恒发来的。
  “钱。
  手机。
  周助理。”
  一个字,两个字,三个字!
  这就分别是三条短信的内容。
  呵,舒蔻莫名其妙的甩了下头。
  也不知道,许攸恒那个疯子又在故弄什么玄虚。她压根就看不懂,这六个字代表什么意思。
  舒蔻怒不可遏的把手机扔回到盒子里,然后,稀里哗啦丢进更衣室鞋柜的一个旮旯角落。
  等她重新回到床前,拿起那两幅画。看到其中一张是那只肤色泛绿,流着眼泪的大怪兽。
  而另一张,则是自己上次当着除夕的面,随手涂鸦的许攸恒的头像。
  原本,她当时心急画得就不好,现在被人用红色蜡笔,把许攸恒的两边嘴唇,又刻意的往上勾了勾,让他显得更丑,更阴险,更古怪,活像恐怖电影里的开膛手。
  舒蔻回头朝房门口瞟了眼:这是除夕改的画,是除夕偷偷跑进来放在她床上的吗?
  这孩子想告诉她,爸爸不是坏人,爸爸只是一只受伤的大怪兽吗?
  唉!舒蔻无奈的甩了下头,自己都不了解许攸恒那男人的心思,更何况是两个未经人事的孩子。
  舒蔻捏着两张画,走出卧室,看到络腮胡子像尊门神,守在走廊上。
  很显然,对方是怕她在冲动之下,半夜偷偷摸摸的把两个孩子带走。
  这位许攸恒最忠心耿耿的手下之一,从她下午挂断电话后,就一直拐弯抹角的打听,电话里的人是谁?
  但舒蔻不想告诉他。
  她知道,一旦告诉了对方。对方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她去赴约。
  现在,她走到络腮胡子前,没好气地说,“我进去,和他们分别道声晚安,可以吧!”
  “两个小少爷都已经睡着了。”络腮胡子恪尽职守的说。
  “那我吻一下他们呢?”舒蔻像只敏感的刺猥。
  “当然。”络腮胡子在她推门而入前,忍不住又苦口婆心冒出一句,“舒小姐,我刚刚接到周助理的电话,说景世的董事们,明天就要集体弹劾许先生,预备树立一位新的集团副主席。所以,现在对于许先生来说,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
  “那又怎么样。”舒蔻两眼一瞪,负气地说。那男人就算失去景世的地位,失去一切,与她又有何干。
  她只关心警方最后的调查结果,只关心到底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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