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女王

  程宇棠聊胜于无的甩了下头,呵!难道他又得临阵磨枪,冒充这位大小姐的男朋友了吗?
  谁知,这一次……
  “不!不是的。”许沛煜干脆利落,否认得比他还要快,“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程宇棠吃惊的看了看她,又打量了一下年轻帅气的机车男,心里好像平静的湖面,被飞过的燕子划出一条波痕。
  等等!他刚才分明听到机车男,酸溜溜的说他是“新交的男朋友”。
  难道,这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男生,是许沛煜以前的男朋友?
  果然,机车男听到沛煜的矢口否认,不由趾高气扬的看着程宇棠说:“既然什么也不是,就少管闲事,滚一边儿去!”
  这机车男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
  程宇棠即不气,也不恼。目光从他脸上不紧不慢的移开,尔后,定格在他肩膀后的某个点说:“哟,警察来了!”
  几乎所有人,都寻着他的视线而去,包括他身边的许沛煜,以及……猛一回头,手上一松,不由自主放开了皮包带子的机车男。
  许沛煜猝不及防的往后跌去。
  程宇棠顺势扶住了她的腰。
  许沛煜侧头,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眼。
  程宇棠气定神闲的没有看她,但呼出的气息,径直拂过她额前的流海,暖暖的。
  这一幕正好落入到,发现上当受骗,又迅速扭回头来的机车男眼里。
  他瞪着程宇棠,视如仇敌。
  程宇棠却从容自若的一笑,说:“这位先生,警察虽然现在还没出现,但照这围观的形势发展下去,估计马上就会赶来。还有……”
  说着,他意有所指的朝对方机车的尾部瞟了眼,“今天路上好像限行双号吧!你确定你牌照的尾数不是双号吗?”
  “你……”机车男一时语塞。没料到看上去不温不火的程宇棠,说话行事,居然喜欢一针见血,直切人要害。
  他恶狠狠的剜了程宇棠一眼,转而望着许沛煜,马上又变成一个温顺的乖乖仔:“沛煜,你不用这么抵触,我只是想送你回去,我看你在对面大半天了,都没有叫到车。”
  “邹先生,相信你很清楚,我在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就是机车。如果你真想让我心里踏实,就离我远点儿,别再让我看到你的脸。我曾不止一次说过,每次在见过你之后,我就会连续做一个礼拜的噩梦!”许沛煜的语气里充满了苛责,嘲讽,甚至是不加掩饰的憎恶。
  机车男也因为她的这一句,挫败的抹了把脸。
  但许沛煜可顾不上,“还有,请你不要直呼我的名字,每每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我就会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她义正辞严的说完,板着面孔,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喂,”程宇棠从后面追了上来,想叫住她。
  但许沛煜埋着头,两脚生风似的,走得飞快。
  程宇棠半是调侃,半是好奇的问:“许小姐,你什么时候变成毒舌女王了。上次在电视台,我才含沙射影的指出那位周助理配不上你,就被你像圣母白莲花似的指责我,缺乏普世之心,不配做医生。那么你刚才呢?”
  许沛煜揣着手,漫无目的继续朝前走。
  程宇棠浑然不觉,接着说道:“你的前男朋友,看起来就像个才成年不久的孩子,你怎么就一点也不顾及他的感受呢?看他最后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算他……”
  “程医生,”许沛煜忽的站下来,有点惊讶,还有点愤怒,“他不是我男朋友。”
  “明白。刚才听舒蔻说了,他现在是你堂妹的……男朋友。”程宇棠望着姿色平平,无论眉眼还是五官,都并不出众的许沛煜,淡淡的扯了下嘴角。
  一个老实本分的周助理,一个时尚前卫的机车男,没看出来,这女人还挺招人爱!
  “不过,他都和你分手了,干嘛还要来缠着你?”程宇棠看出来,她情绪不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头一次坐进他车里时一样。
  “程医生,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和刚才那个人没有半点关系。他不是我男朋友,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可能是。我的男朋友只有……”和沛煜说到这儿,突然打住了。摆出一付对牛弹琴的表情,冲他挥了挥手,“算了,谢谢你再次替我解围。戒指我总算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了。刚才在舒蔻面前故意嘲笑你,对不起!”
  说罢,她飞快的跳上一辆恰好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喂,许沛煜,我……”程宇棠望着她坐在车窗后,稍显单薄的侧影,内心里对她头一次有点愧疚。
  等出租车开远了,他才嘘叹一声,从裤兜里掏出那只袖珍的首饰盒,打开来看了看。
  其实,上次他骗了许沛煜。
  这就是一枚普通的钻戒,即不是名师设计,也没有刻上舒蔻的名字。
  为了逼着许沛煜找回来,他才故意撒了几个谎。
  可是……
  当许沛煜费尽心血的找回这枚戒指,他突然又不想要了。
  也许是舒蔻那晚委婉的拒绝,让他感到灰心丧气。
  也许,是他怕再见到许沛煜。
  他干嘛怕见到这女人呢?
  程宇棠莫名其妙的甩了下头。
  等他抬起头,定晴一看,舒蔻在马路那头,冲他挥了挥手。
  他顿时收拾心情,走了过去。
  *
  两人从医院门口,回到舒母病房之前,除了肤皮潦草的寒暄,几乎什么也没说。
  一来,因为络腮胡子像个特工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俩身后。
  二来,那天在警局里发生的事,尤其是煽风点火的程阅馨,让两人之间产生了一点隔阂。
  “我为那天怀疑伯母的事,向你道歉。”程宇棠在走出电梯后,郑重其事的说。
  舒蔻释怀的一笑。
  明白他也因为父亲的去世,一直饱受自责。
  程宇棠问:“伯母现在的精神怎么样?”
  舒蔻黯然神伤:“警察把她送到医院后,请了一位神经科的医生替她初步诊断过。说她受得刺激太多,有点偏执性精神障碍……”
  程宇棠也神色一暗。
  两人还没走到病房门口,那个被委派保护母亲的女警察,口里一边叫着“舒小姐”,一边急急忙忙的朝两人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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