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敌
建安帝一本本奏折打开,声音尖锐阴冷:“贪赃枉法、私通敌国、扰乱商贸,哈,朕还真不知道,秦爱卿还有如此般的本事。”
额头的冷汗顺着秦庭的脸颊流下来,他现在终于知道,厉玉珩在边关吃喝玩乐都是假的,是在蒙蔽自己的探子,他实际上暗中收买人心。
秦庭冷笑,厉玉珩和顾兰若里应外合,还真是妙。他以为自己神机妙算,将厉玉珩和东临渊弄出京城,来个瓮中捉鳖,殊不知,他才是那只鳖。
厉玉珩远赴边关收买自己的将士,顾兰若在京中牵制住他,对西周二皇子欲拒还迎,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她一步步算好,就等着秦家自己装上来。
秦盼儿利用暗卫杀人,只是个引子,现在才是秦家灭门的关键。
秦庭在战场上运筹帷幄,不差分毫,最厉害的就是算计人心,却没想到最后败在一个小女子手上,真是天要忘我秦家。
秦庭才的没错,顾兰若对待秦家这件事上,没有心慈手软,如此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秦家军那些人,能收买的收买,不能收买地便打压,饶是有几个忠心的,也被厉玉珩寻个意外,死了。现在的秦家军,不,应该叫五皇子的私兵,已经都投降了。
建安帝气得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露:“秦爱卿,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英墨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好容易站起来,面对他的又是致命的一击。再好的心境也经不住三番四次的打击,他欲要起身反抗,却被身边人拉住。
他侧目看向秦庭,咬着牙忍下。不错,他冲动了,背后之人诬陷秦家,为的就是让秦家反。
秦庭何尝不知顾兰若的心思,可他只能忍。
秦英墨从恼怒中清醒过来,眼中布满眼泪,哀求道:“皇上,微臣冤枉,还请皇上明察。”
“好,朕给你们机会,让秦宇回京解释。”
秦庭脑子轰的一声,秦宇是秦家在边关唯一的人,他若是被调回京都,那秦家便完了。
天子厉玄奕面色一顿,他还不知道,秦家军已经被厉玉珩瓦解,还想着如何帮秦家渡过难关,为我所用:“父皇,匈奴局势变幻莫测,若是没有秦家军坐镇,恐怕……”
“你的意识是,南诏国没有秦家便坐不稳江山。”建安帝冰冷的声音打断太子的话。
太子厉玄奕一惊跪下:“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是为边关子民考虑,匈奴若是知道边关无人把守,定会趁机作乱。”
“趁机作乱?忠心耿耿?真是笑话,匈奴滋扰边关两月有余,秦家军一直按兵不动,任由匈奴人对我南诏子民打家劫舍。这就是朕信任的人。”建安帝冷笑:“老大,你不用担心,老五已经调兵平叛匈奴,短期内,匈奴不敢再来犯。”
太子惊讶地看向厉玉珩:“五弟何时调兵,如此大的事为何朝中人不知。”
厉玉珩笑道:“早在半月前我便传信给父皇。”
所以,人家都是暗箱操作,等事情都摆平,才通知你们。
太子气得火冒三丈,老五手中本就有五万兵,现在加上秦家军,也就是十万。日后再想动老五,难上加难。
秦庭立刻解释道:“臣弟早已安排好,不日便出兵。”这话现在说有些多余,厉玉珩早一步将敌军驱逐出境,与他事先安排好的一切不符。原本他和匈奴那边商量好,让对方假装烧杀抢劫一个月,到时候秦宇再带兵出征,匈奴那边假装溃不成军,这样秦家军便可再立战功,他们父子也可回边关。
这般只为让建安帝意识到,秦家的重要性。
勾结匈奴,纵容对方烧杀抢劫,是秦庭想出来的,这不是他第一次用,每一次都能博得尽忠职守得好名声,只是他没想到这次却栽到顾兰若手中。先一步让厉玉珩平定叛乱,还收买了秦家军,如今秦宇已经是光杆司令,而秦庭也被匈奴恨上。
“秦宇从来没有说过,每月上报的军机折子他也未曾提及。”建安帝冷笑:“朕派老五去调查,顺手平叛敌军,你现在却说有计划,你当朕傻吗?”
秦庭连连磕头:“秦家对皇上绝无二心,还请皇上明察。”
秦英墨和秦凯附和。
厉玉珩淡淡道:“秦家拥兵自重,在边关人人皆知,以至于边关百姓只知秦家军,不知父皇,更有人说,秦家军要和父皇平分天下。”
建安帝闻言勃然大怒:“来人,即刻将秦宇押解进京。”
“父皇。”厉天佑忙求情道:“父皇,此事诸多蹊跷,还请父皇明察别寒了老臣的心。”
建安帝冷笑,睥睨着眼前的儿子,脑海中闪现美人桩的事,他一脚踹开厉天佑:“没出息的东西,巴结也不看看人,来人将三皇子待下去,听候发落。”
太子见了心里高兴,老三被父皇厌弃,再好不过,只是可惜了秦家。
秦庭脑子飞快地旋转,膝行至建安帝面前:“皇上,容臣再说一句话。臣弟回京解释自然可以,可匈奴刚吃了败仗,我军便临阵换将,是军中大忌,若被敌军知道,岂不是给了对方机会,还请皇上给秦家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一无军功,二无官职,现在能说上一句话,只因他姓秦,秦家一旦垮了,他什么都不是。
顾兰若轻笑出声,那声音在静谧的大殿异常得刺耳,她见众人诧异地看向她,忙起身行礼:“是臣女唐突。”
建安帝冷着脸质问道:“永安郡主为何笑。”
秦庭袖笼中的拳头紧握,恨不得上前捂住顾兰若的嘴。他能想到顾兰若说出的话,定会要了秦家人的命:“皇上……”
“秦大人不敢让我说?”顾兰若打断秦庭的话,见对方吃瘪,挑眉轻柔道:“皇上,秦侧妃杀人,三殿下府上的探子,还有眼前的秦家拥兵自重,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建安帝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