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诬陷我

  顾贸显然不想就此认输,他将茶杯猛的磕在桌子上,表情肃穆地看着顾兰若:“你母亲刚失去孩子,你没有办法同情,反倒恶意揣测,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众人看到顾贸发怒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谁也不敢开口说话,顾兰若却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半分惶恐,纤细的睫毛微微上扬:“父亲,这是怎么了,我后面的话还没说,你就生气了,若是知道后面的事,岂不是更加生气。您偏袒母亲总要有个底线,别让人觉得您苛待儿女。”
  这话半分情面都不留,饶是顾贸宦海多年,都觉得难堪,更何况薛太医还在,他脸色阴沉,摆出父亲的架势冷声道:“顾兰若,别以为你现在是郡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在顾家我还是你父亲。”
  父亲?真是好笑,顾兰若许久没听到这个词了。她受秦氏母女折磨的时候,他这个父亲在哪里。她被秦家陷害的时候,他这个父亲又在哪里。现在自己一步步走上顶峰,他却要让她承认,他是她父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顾兰若古井般的眸子带着审视,似乎顾贸总是刷新她的认知。她勾起唇,笑颜如花,表情却截然相反,看起来极具讽刺,说出的话更是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父亲这就怒了,可我并不觉得这个孩子该留。”
  “顾兰若。”顾贸猛地一拍桌子,严重杀戮闪过:“那可是你弟弟,你居然狠心如此,还是不是人。”
  顾兰若一步一步走到顾贸跟前,直视对方,不卑不亢道:“是弟弟?笑话,一个野种也敢说是我弟弟,父亲被她迷惑得失了心神,我可不眼瞎。”
  “你说什么?”老夫人听到此,再也坐不住,她就知道,顾兰若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她既然如此笃定,手里肯定有证据。
  二夫人现在兴奋差点叫出声来,怎么着,这是红杏出墙?大小姐本事啊,这事都能揪出来。
  顾贸惊得张大嘴巴,几乎怀疑自己幻听。
  顾兰若冷笑地看着床上哭哭啼啼地秦莲,一字一句地问道:“母亲,您是否和众人解释一下,麻雀街的宅子是怎么回事?”
  麻雀街?崔妈妈和秦莲对视一眼,眸中解释惶恐,顾兰若怎么会知道此事,她们明明很小心,怎么会……
  “那宅子是我买给崔妈妈养老的,大小姐怎么突然问起宅子的事?”秦莲强装镇定,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慌,什么事都没有,就算被顾贸知道也不能将她如何。
  老夫人是精明的人,哪里不明白,冷冷地扫了眼秦莲,她本就不喜欢秦家送来的人。若不是看秦莲还算乖巧懂事,也不会给对方好脸色,如今看来,她还是看走眼了。
  老夫人本能地相信顾兰若,正如顾贸相信秦莲一般。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谁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老夫人的冷漠让崔妈妈和秦莲心慌,秦莲连连摇头,委屈地看着顾兰如,质问道:“大小姐若凭一处宅子,便要诬陷我肚子里的孩子,太不公平。”
  头顶戴绿帽的事,顾贸自然不会认,他逼问道:“你说了半天不过是怀疑,所有的事情你都没有证据,单凭一张嘴如何让众人信服。”
  顾兰若微笑道:“父亲想要证据,好啊,让管家去麻雀街将人带过来一问便知,是不是崔妈妈的宅子。”
  她从来不是人命的主,现在被她们逼到悬崖,只是自救罢了,至于家里闹成什么样与她何干。
  顾兰若如此笃定让秦莲开始怀疑,看院子的郑妈妈是不是早就被顾兰若收买,或者说,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就等着她露出马脚。
  秦莲身形一颤,开始有些后悔,明知道顾兰若不好对付,为了他偏偏要试一试,如今骑虎难下,只能死撑。
  顾兰若不卑不亢,从头到尾始终软语轻言,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破绽,仿佛这件事在她预料中。
  顾兰若声嘶力竭,秦莲反倒有把握,奈何对方一脸的平静,她到开始害怕起来。
  此等丑事,顾贸自然不会当着薛太医的面,不过顾兰若挑衅他的权威,这件事他必须要处理:“别院的事,我会让管家去查,现在说那寒冰玉的事,这玉是八姨娘的现在却出现在大夫人的枕头里,摆明就是她蓄意谋害,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住口。”老夫人怒声道:“老大,你就是这般处理问题,事情已经摆明,你居然还偏袒那个贱人,日后如何服众?”
  老夫人吃斋念佛多年还是第一次发火,顾贸为之一震,满腔的羞辱感压都压不住:“母亲,大丫头巧言令色,平日里便花言巧语蒙蔽您,现在证据确凿,就算她巧舌如簧也不能改变事实,莲儿的孩子没了,难道就因为她几句话便可以了事。”说完,不过老夫人阴沉的脸色,大吼一声:“来人,将大小姐和把八姨娘压下去。”
  此时他青筋暴露,怒气无法节制,面色有些狰狞,顾兰若冷眼瞧着顾贸,并不作声,仿佛要治罪的不是她。顾贸几个喘息,就在众人坐等看好戏的时候,只听到一声低吼,顾贸轰然倒地,东屋顿时人荒马乱起来,老夫人率先反应过来,大喊一声:“薛太医,您快看看。”
  身边的人将顾贸扶到边上的榻上,顾贸大口的呼吸,脸色涨的通红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般,丫鬟婆子站在边上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顾兰若拿起边上的扇子,轻轻地扇着:“都散开,不要围在这空气不流通。”
  薛太医也被吓得不轻,今日这事可真是一波三折,比看戏还精彩,他听到老夫人的声音,忙回神,快步来到顾贸身边,替他诊脉。
  秦莲没想到顾贸会被气晕过去,一时间换了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扎地扶着崔妈妈下了床,三步并两步的来到顾贸身边,刚刚小产,脚下虚浮,没走两步便摔倒,即便如此仍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声:“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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