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二鸟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中山伯府的亲事闹大了。
翌日请安的时候,二夫人指桑骂槐道:“邱家说的可是嫡次子,不是我偏心,顾家若是拿不出身份地位相匹配的女子,岂不是打中山伯府的脸。”
温氏咬着唇,心里呕的要死,她不得不承认,二夫人说的有理,嫡庶有别,她的女儿再好,也是庶出。
老夫人沈氏当即拍板人选定顾兰珍。
温氏心里着急,回去后便在顾贸面前哭,说大房现在每个做主的人,两个姑娘都被耽误了,还说若是中山伯府的亲事落在大房,岂不是如虎添翼。
顾贸心里烦,也挺近几分,答应让老夫人替顾兰喜和顾兰欢留意,温氏才收了哭声。
相对于全家紧张的气氛,顾兰珍这个当事人倒完全不在意,邱家来人,她被二夫人打扮好去见人,乖巧听话,没看出多讨厌,也没看出有多积极,完全就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顾兰若有时候看到顾兰珍佛系的态度,就会反思,自己是不是惊弓之鸟。世上的婚约哪有十全十美,邱韬再混蛋也会为大房留下根,待顾兰珍有了自己的孩子,邱韬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有关系吗?
顾家的男人是喜欢女人,可结果呢,妾氏一个个惨死。
还不如喜欢男人。
让顾兰若越发看不得的事发生了,邱韬来了。他来顾家做什么?按说两家议亲当事人应该避嫌。他这般明目张胆的来,太过引人注目。
好在顾丛轩聪明,提早将韩坤请来,有他从中调和总好过被京中人知道。
老夫人不是古板之人,对于年轻人的事情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上这件事顾家占便宜,没道理拦着。
因顾丛轩和韩坤在,老夫人也没让顾兰若和顾兰珍避嫌。
邱韬一袭雨过天青色的锦缎,同色发带,整个人显的清贵。一进门便先给老夫人请安,几句话就将老夫人哄的眉开眼笑。
顾兰若如坐针毡,觉得自己在就是个错误,奈何某人吃货一枚,这时候还有心情惦记老夫人的芙蓉糕,真是配佩服。
邱家人陪着老夫人和二夫人聊天,邱韬提出找顾丛轩和韩坤,待人走后,顾兰若和顾兰珍起身离开翠竹园。
“就知道吃,芙蓉糕那么好吃吗?”顾兰若郁闷,就没见过如此淡定的人。
顾兰珍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显得意犹未尽,老夫人那的点心可不是回回都能吃上,她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不够就是个邱韬,又不是没见过。”
说曹操曹操到。
邱韬站在回昭华阁的必经之路上,见两人过来,合上手中的折扇,姿态优雅的行礼:“见过两位姑娘。”
顾兰若挑眉,这架势是在此赌她们?对不请自来的人,她从来没好感,站在原地似没听到般。
顾兰珍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无所顾忌,其实心里明镜般。她四下打量一番,见邱韬身边的长随也不在,脸沉了下来:“邱公子不是去找丛轩了吗?若不认识路,我让丫头引你过去。”
邱韬缓步走上前,笑着把玩手掌的折扇:“顾三小姐如此急眼令色,可真是叫人伤心啊。”
顾兰若面露不悦,这话摆明在调戏顾兰珍,两家在翠竹园谈论亲事,邱韬就干如此放肆。
“邱公子,我劝你谨言慎行的好,免得传出去丢了邱家的脸面。”
邱韬欲要解释,顾兰珍轻哼一声,冷淡道:“邱公子有话不妨直说,你今日特意过来,还站在这,不就是有话对我说吗?”
邱韬见两姐妹神色阴冷,便敛去一身的儒雅之色:“我确实有话对三小姐说。”他的视线落在顾兰若身上,诚恳道:“还请大小姐回避一二。”
顾兰若面露冷色:“不必,我与三妹无不能说的秘密,却孤男寡女单独再次,有损三妹的清誉,被外人知道会说顾家的女子没有规矩。”
自从知道邱韬喜欢男人,她就觉得邱家有阴谋,而且,邱韬肯定参与其中,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她怎么放心让三妹一个人留下。
邱韬苦笑,只能作罢,规矩这种东西真的是害死人,特别是在长辈面前,堪比圣旨。
不怪顾兰若心思多,而是前世邱韬的人设实在是不好,虽没闹的满城风雨,却也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特别是第一任妻子去世后,世家小姐对邱家避如猛虎,不敢靠近,因此邱家才求到厉天佑这。那时候厉天佑刚登上太子之位,正是拉拢人心的时候,自然愿意帮忙。
邱韬不在犹豫,笑道:“三小姐应该知道顾家与邱家结亲到的事情吧,邱家的人选自然是我,而顾家与我年龄相仿的自然是你?”
“所以呢?邱公子想说什么?”顾兰珍看着邱韬冷笑。
不愧是混迹京都的公子哥,谈起女子的婚事面不改色。顾兰若对邱韬的印象更加差:“男子汉大丈夫,磨磨唧唧,还不如后宅妇人。邱少爷,你不过如此。”
邱韬面皮一颤,心里狂骂,还好这个女人她不会娶进府,要不然非被她气死不可。
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优雅的一面表现出来:“看来三小姐对在下并不满意。”
顾兰珍点头。
邱韬面露难色,挤出一抹笑:“正好,我们不谋而合,不如三小姐与老夫人说一声,将这门亲事做吧。”
顾兰珍闻言挑眉,感觉到顾兰珍在背后抓她,她笑着对邱韬道:“邱公子何出此言,我不太明白,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家规矩森严,岂有自己做主的道理。”
顾兰若就知道邱韬没憋好水,怂恿顾兰珍去长辈面前决绝婚事,想的美。如此看来,邱韬并非她想象中那般无脑。
邱韬显然来之前曾调查过顾兰珍,知道她刁蛮任性,听到被别人拒绝很定会大闹,到时候中山伯府就有机会借题发挥。
一石二鸟,既推掉婚事邱家又也保存颜面。时候所有的罪责都推在顾家门上,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