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的小白脸

  回到楼上的少年褪去冷峻的外表后,对着墙一顿拳打脚踢。
  “什么东西,哼,给我等着。”少年将墙当做发泄的对象,在屋内走来走去。
  谁能告诉他,父亲的忘年交,和他有狗屁关系,为什么最后成了他的任务。
  “小宇,你去京城,你容哥哥需要帮忙。”
  “小宇,你看看你,有你容哥哥一般的本事,我也就放心了。”
  “这次若不能让你容哥哥点头,你就别回来。”
  ……
  诸如此类的话,比比皆是,小宇都快听出茧子。
  他堂堂少主,现在沦落成两人的跑腿,他憋屈。
  “头发还湿着,过来,我帮你擦干。”东临渊招手,顾兰若懒洋洋的走过来,将手中的干毛巾递给他。
  东临渊动作熟练,像是练习过几百次。
  顾兰若奇怪的问道:“容简,你怎么会擦头发?”
  东临渊也是世家公子出身,即便曾落魄过,那也只是表象,像这种粗活,他怎么做的如此熟练。
  “东临府出了母亲的院子,再无女眷,我不自己擦头发,难道让木如来?”东临渊打趣道。
  顾兰若怎么忘了,东临渊为了能蒙蔽分支的那些叔叔伯伯,将东临府本家的下人们都遣散,只留下几个伺候老夫人的人。
  女眷?她好像还真没听说过。
  不对。
  顾兰若转头,努嘴道:“谁说没有,林清不是吗?你别告诉我比不知道。”
  先不说她身边的冷星冷晨,东临府老夫人身边肯定也有暗阁的人,东临渊不可能不知道林清入东临府。
  东临渊干笑两声,蹭了蹭鼻子,心里后悔提什么女眷:“林清住在东临府我自然知道,她只是暂时住在府上,你放心,回去我便将她撵走。”
  “我,我又是小气的人,撵不撵走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干甚。”顾兰若眼神闪躲的看向别处。
  她并非完全不介意林清,只是,她不想左右任何人的想法。要来的温柔总归没有安全感。
  前世,厉天佑的温柔如慢性毒药,一点一点将她杀死,顾兰若早对感情二字失去信息,原以为她会和东临渊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没想到她会动了真感情,喜欢上东临渊。
  每次看见女子靠近他,她便嫉妒的发狂,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控制,控制……
  她不去听,不去看,并不是不在意,而是怕自己失控,将心中阴暗的一面完全暴露在东临渊面前。
  那个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女子,他能接受吗?
  顾兰若不敢赌。
  东临渊感受到对方情绪的变动,将毛巾放好,握住顾兰若的手:“怎么了,有心事?”
  初春的天黑的很早,外面早已其实一片,映的屋内的人异常清晰。不知道是不是气氛的烘托,顾兰若鼓足勇气,问出心里的话:“容简,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你这样的女人?”东临渊不解,疑惑的看着她。
  “看似温柔贤淑,不争不抢,其实内心阴暗,甚至可以说心狠手辣,有时候视人命如草芥,行事全看心情。以前她们说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可我觉得那不过是我的万分之一。”顾兰若认真的看着清俊的男子:“这样的女子,你真的要娶他为妻,将府中中馈托付于她?”
  “你想反悔?”东临渊猛的站起身,将怀中的金簪拿出来,质问道:“当初你给我金簪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我是你的人?”
  本来紧张的气氛,被东临渊搅合,顾兰若有些蒙圈,什么金簪,自己给过他金簪吗?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应该愤怒的质问她吗?
  她仔细看东临渊手中物件,似乎是自己的东西,她伸手去摸,却见东临渊退后一步,冷着脸道:“你想干什么,毁尸灭迹?休想。顾兰若你今日说清楚,你是不是后悔了?”
  “不是,我没后悔,我,我,哎……”顾兰若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释现在的状况,总觉得哪里不对,却有说不上来。
  东临渊狡黠的眸子闪烁,将金簪重新收好,做到顾兰若身边道:“既然你没反悔,那就好,行了,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哦。”顾兰若刚躺下,猛然反应过来:“容简,你太狡猾了。”
  东临渊狐狸尾巴翘得老高:“反正你没反悔的理由。顾家的小白脸我当定了。”
  “你,你知不知羞啊。”顾兰若又气又笑。
  东临渊得寸进尺的抱住顾兰若,唇落在她的额头上,眼中的宠溺能腻死人:“我花我媳妇的钱,天经地义。”
  “容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到时候觉得我心狠手辣。”顾兰若从来不是个逃避问题的人,一旦下定决心便会勇往直前。
  东临渊轻轻估了一下她的鼻子,浅笑道:“你忘了,东临府可是你出钱买的,你早就是它的女主人了。”
  顾兰若恍然:“对哦,我怎么忘了。不过?”她意味深长的看向东临渊,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问道:“你确定你母亲不会反对?”
  “母亲通情达理,比任何人活的都通透。”
  顾兰若有些不信,她对神秘的老夫人有几分敬意,能教出东临渊如此优秀的儿子,肯定不比沈氏差。
  “你放心,尽管放心去做。”
  “你不心疼就好。”
  半柱香后,顾兰若实在是受不住,打着哈切睡过去。
  东临渊帮她把被子掖好,侧身躺在边上。
  半夜,风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来,东临渊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听到门口有细微的动静,悄悄的起身下床,走到门口,见有半把锋利的刀插进来,正一点一点拨开门栓,那放着冷意的刀锋,在夜里异常的森冷。
  东临渊慵懒倚在墙边,看着对方的动作,就在对方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门外的人闷哼一声,没了动作。
  他看着门外冷笑,心里暗暗默数,一、二、三……
  门外有人敲门,声音很轻。
  东临渊看了眼床上的女子,闪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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