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门

  红拂的细心,让顾兰若受益匪浅,她想着回去后好好夸夸红拂。
  顾兰若决定趁天还没下雨之前,捡些柴火回来,还有就是水。东临渊病的不轻,想要恢复体力需要在崖底待两日。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顾兰若本能的往后看去,她皱眉,看向背后的石头,呼啸声是从石头背后发出来。她用力一推,石门开了,耳边的风声慢慢变小,没想到石门背后别有洞天,看来她们是躲在人家家门口了。
  顾兰若狂喜,她仔细往里面看,里面有几件破旧的衣服被风扯的在半空摇晃,那临时铺的稻草因石门被打开,冷风灌进来,刺啦刺啦的飘起来。
  她可以可定,这里有人待过。
  顾兰若扶着东临渊进去,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她看向东临渊:“我去外面捡些树枝回来,你好好在这休息。”
  “若儿,这个给你。”东临渊从脚踝处拔出匕首,递给顾兰若:“你放心,我还有一把。”
  顾兰若笑了笑接过,外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有匕首在身会比较安全。
  东临渊现在浑身无力,与死人无异,和顾兰若说了两句话便再也支撑不住。
  顾兰若离开前,将山洞重新弄好,东临渊眼前的光一点一点熄灭,黑暗伴随着恐惧围绕在他身边。他不怕死,只是怕被遗弃,时间被无限的拉长,顾兰若离开的每一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东临渊的手下意识的去抓石壁,那阴冷坚固的东西,让他有一丝丝的安心。
  顾兰若出了山洞,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又怕东临渊有危险,她时不时回头看山洞的方向。
  倏然,她闻到一股血腥味,顾兰若惊醒的睁大眼睛,会不会是动物厮杀?若真是如此,今晚她们便有肉吃,她又想到一个问题,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猛兽,自己贸然上前,可能成为猛兽口中的晚餐。
  她谨慎的观察四周,寻找血腥味的来源。
  顾兰若嗅了嗅鼻子,血腥味越来越浓,她轻轻拨开半人多高的杂草,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他身边还有一个身穿灰色衣衫的男子,坐在篝火旁,靠着兔肉。
  灰衣人手中长而锋利的弯刀,让顾兰若肝颤。
  是援兵还是追杀他们的人?
  她不确定。
  顾兰若仔细观察灰衣人,看他的打扮应该是官府的人,可官府的衣服不应该是深蓝色的吗?
  她眸光一闪,故意弄出动静,灰衣人警惕的朝她的方向来。
  顾兰若躺在地上,感觉到灰衣人的接近,袖笼中的银针蓄势待发。
  果然,灰衣人看到自己后,并没有欣喜的奔过来,而是小心谨慎的拔出刀,慢慢靠近。
  顾兰若现在可以肯定,敌人。
  灰衣人一步一步的靠近,顾兰若有些紧张,她袖笼的银针刚学会不久,若是失手,自己恐怕便死在当场。
  她开始后悔,不该贸然试探,现在骑虎难下。
  东临渊说暗阁的人会找到他们,为什么还不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顾兰若袖笼中的手布满冷汗,就在灰衣人再次靠近的时候,她猛然睁开眼睛,顾不得对方的惊讶,瞄准眉心,出击。
  那柄狭长的剪刀直愣愣的往下落,如千斤坠般嘭的一声。千钧一发之际顾兰若快速朝一侧翻滚,那种与死神擦身而过的惊悚,顾兰若再也不想尝试。
  东临渊在黑暗中等待,时间被无限的拉长,石壁上已经被他抓住几道痕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终于,石门被打开,外面的光射进来,东临渊抬头遮住眼。
  “若儿,你怎么才回来?”
  顾兰若艰难的将洞口封好,借着缝隙的光,将火堆升起来,才伸手去摸东临渊:“碰上追杀我们的人,耽搁些时间。”
  “你可有受伤?”东临渊闻言紧张的看向她。
  顾兰若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你看,我收获颇丰。”说着将搜刮来的东西全部掏出来,银子、水囊、匕首、玉佩、荷包……
  东临渊越看脸色越黑,为什么还有荷包?
  “这些都是哪里弄来的?”
  顾兰若将刚才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抹去中间惊险的部分。不等东临渊开口,她便起身到门口,用灰衣人的衣服弥住石门的缝隙。
  东临渊看着顾兰若忙来忙去,心里莫名的踏实:“你在干什么?好香啊”
  “焖饼。”顾兰若架起竹子烧水,然后将硬邦邦的饼用刀切成小块,放一点盐巴慢慢用火咕嘟,直到饼变烂。
  东临渊咽了咽口水,野外烤肉他见多了,可从来不知道一张饼也能如此美味。他接过顾兰若递过来的竹筒,尝了一口:“有肉?”
  顾兰若得意的仰头:“自然,刚才出去正好看到那人在烤肉,我便一并带过来。”
  “那这竹筒?”
  “也是那人留下的。”
  与其说留下不如谁打劫。
  顾兰若心虚的别过头,其实她没有告诉东临渊,她将灰衣人杀了,还估计多刺了几刀,为的就是引来周围的猛兽,将尸体吃掉。
  不是她心狠手辣,而是自保。
  女人狠起来,没男人什么事。
  外面淅淅沥沥开始下雨,山洞里的温度也跟着高起来。
  东临渊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焖饼,肩上披着灰衣人的衣服,脸色比刚才好很多。这是他野外遇险最惬意的一次。
  顾兰若狼吞虎咽的将东西吃下,认真的用匕首挖竹筒。随后将竹筒放在外面接雨水。
  她们虽有水囊,可多储备些水总没有错。
  东临渊吃饱喝足身上慢慢有了力气,靠在石壁上看着某女,觉得外面的血雨腥风似乎没那么重要。
  他很想知道,顾兰若如何将灰衣人杀死,然后在将尸体掩埋?可他忍住,没有问。
  “若儿,以后叫我容简。”
  顾兰若抬眸看向他:“你的字?”
  “嗯。”
  顾兰若伸手去接雨水,嘴角上扬:“老太傅想来希望你能容天下不能容之事,简简单单做人。”
  东临渊一愣,浅笑:“是,父亲早有退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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