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的后果
东临渊淡然地出列,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行礼后道:“启禀皇上,此事微臣不好参与,揽月楼之事,微臣也算是当事人,不好发表言论。”
“此事你不知,倘若真让程小姐得逞,岂不是污了东临爱卿的名声。你但说无妨,朕自会酌情考虑。”建安帝道。
东临渊闻言,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倒是羡慕那些举子,他们敢作敢为,不像微臣只能忍气吞声。”
一句忍气吞声,倒进其中的心酸。
程家大小姐纠缠东临渊小半年,京中世人皆知,东临渊因程大人的面子,忍了。程柳燕得寸进尺找上永安县主,当众叫嚣要以平妻的身份入东临府,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程家敢说。
事情发生这么久,程家没有半点悔过之心,放任程柳燕肆意妄为,才会有今日举子们请愿。
东临渊的话无异戳中建安帝伤口,程柳燕当日的话再次浮现在他耳边,好你个程家,真当朕不敢动你。
建安帝当即下令惠妃放任程家肆意妄为,包庇程柳燕,闭门思过半年,至于太子,建安帝什么都没说,可脸色却显露一切。这笔骂太子几句还要厉害。
至于外面静坐的举子们,建安帝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以彰显皇恩浩荡。
不过,皇上肯定不能去,太子更不用说,可选谁去合适呢。
此事可是长脸的事,建安帝在几个儿子中看来看去,最后落在委屈的东临渊身上:“东临爱卿,你替朕走一趟。”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建安帝这是赤裸裸的偏心啊,东临海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多年的宦海生涯,让他稳坐泰山,任谁都看不出他的心思。
四皇子浅笑,五皇子哑然,太子额头青筋暴露,二皇子无所谓。
建安帝此举摆明谁都不想帮谁都别想占便宜。结果东临渊却一枝独秀,出尽风头。
这位后劲强力的东临大人,未来可期啊。
东临渊不骄不躁领旨,一盏茶后,出现在宫门口,面对众多举子,简短意赅表达建安帝的意思,严明一定会彻查程家,找出真相,绝不姑息罪魁祸首。
静坐在宫门口的举子们略显差异,建安帝非但没有惩罚他们,还要给他们一个公道,这让自幼忠君爱国的读书人们,激昂亢奋,对着皇宫叩拜,高呼:“吾皇英明。”
声音回荡在宫门口,久久不得散去。
建安帝听到,颇为欣慰,他果然没有看错,东临渊是可造之才。
几位皇子面面相窥,各怀心思,都默默的记下此人,日后一定要拉拢到自己的阵营。
五皇子厉玉珩最先想到的是顾兰若,有她在,东临渊跑不了。
四皇子眼底露出一丝得意,谁都不知道东临渊是她的人。
最难受的是三皇子厉天佑,他与东临渊很少接触,且与顾兰若不对盘,两人现在已经撕破脸,偏偏东临渊是顾兰若的未婚夫,此事他需要好好研究一下,如何补救。
一事不烦二主,程家的事铁板钉钉,建安帝举贤不避亲,让东临渊监督京兆府调查程家,务必将威胁举子们的人找出来。
京兆府府尹海世杰对这位东临大人如雷贯耳,恨不得将其供起来,吩咐人将调查到的证据拿出来,亲自禀告道:“大人,威胁举子们的人已经找到,胡新胡越两兄弟,他们二人曾经是山匪,后来从良如今干些恐吓人的事情,两人已经交代,程家大小姐程柳燕给了他们兄弟一百两银子,让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讲揽月楼的二层包下来。”
“我还特意询问过两人,程小姐可有什么其他的交代,两人说程小姐发话,不计后果,出了事她兜着。两兄弟才敢下手,致使有举子受伤。他们还交代与程小姐的往来不知这次,还有前段时间京中各家小姐受惊的事情,也是程小姐所为。”
哈,还真是能作死,这下东临渊放心,不用再查下去就这些就够程家喝一壶。
东临渊当场写了奏折,并附上胡新胡越的供词,进宫呈给建安帝。
建安帝看完气的脸色铁青,当机立断下旨。
程家教女不严,程志云由工部尚书贬为太常寺协律郎,其女程柳燕作恶多端,心思歹毒不死不足已平民愤,至于程家的子孙,二十年内不得入朝为官,参与此事的一干人等,绝不姑息。
东临渊带着建安帝的圣旨去程家。
太后差人召建安帝去慈宁宫。
建安帝也想着与太后说说,便带着人直奔慈宁宫。
“东临渊那孩子,甚是可怜,老太傅走后,他独自撑起东临本家,他那个叔父看起来还行,实则窥探东临本家的财产,若不是永安县主相助,那孩子恐怕早已流落街头。”太后眼眶微红,越说越激动。
建安帝想起老太傅也开始哽咽,东临渊的父亲,是建安帝的太傅,老太傅为人耿直,从不藏私,建安帝能有现在的成就离不开老太傅的教诲。老太傅和太后是远方亲戚,也是后来才知道,有了这层关系,老太傅更用心。
年少时的建安帝也曾叛逆过,气的太后几度晕厥,都是老太傅从中调和,母子二人才会有现在的状况,自从老太傅走后,太后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爱屋及乌对东临渊难免多几分疼爱。
“都是好孩子,本该顺顺利利,偏偏出了岔子。皇上,你可不能委屈两个孩子。”太后捏着帕子擦拭眼角。
建安帝点头,安抚道:“东临渊是可造之材,待宫外的事情办妥,儿臣也好有理由让他升迁,至于永安县主那,您放心等他们两人成亲的时候,自有赏赐。”
太后点头,恢复往日的慈祥,提醒道:“惠妃的事,你要惊醒,程家并非个例,后宫嫔妃多如牛毛,不知有多少个程家,你要犯浑于未然。”
“母后提醒的事,儿臣日后定会谨慎。”建安帝面色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