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花
“姐姐,你刚才也看到那贱人的样子,不过就是少卿,尾巴便翘上天。”顾兰欢出了昭华阁再也忍不住,开始咒骂顾兰若。
她们姐妹是庶出,从出生那一刻起,命运便被定好,不是贵人妾就是百姓妻。她们锦衣玉食惯了,让她们每日为生机发愁,那比杀了她们还难受。所以母亲是贵妾,她们日后还是妾。
妾也有高低贵贱之分,若是皇子的侧妃,日后生下皇子还可以母仪天下,至于勋贵世家的妾?顾兰欢轻哼一声,瞧不上。
就算是做妾她也要最厉害的妾。
本来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没想到顾兰若掺和一脚,顾兰欢的计划全部被大乱。
大夫人曾经许诺,只要她们听话,只要二姐姐嫁入皇家,她们姐妹便可以入王府,成为侧妃或是良娣。现在顾兰昕自身难保,那还管得了她们。
好不容碰到机会可以入三皇子府,现在居然又被顾兰若搅合。
顾兰若简直是她们姐妹的克星。
顾兰喜淡定的劝道:“好了,大姐说话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
“姐姐……”顾兰欢提高声音,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亲姐姐。
顾兰喜无奈的叹了口气,提醒道:“二姐之所以让咱们姐妹去三皇子府,为的就是给她撑腰,你我背后并无母家,叫我们去何用?”见顾兰欢不服气,她继续劝道:“大姐生来尊贵,如今东临公子更是受皇上器重,二姐想借大姐的势,才会叫上咱们,你若一味和大姐闹,到时候坏了二姐的好事,大夫人不会放过我们。”
“行了,这还用你说,我自然知道。”顾兰欢不耐烦道。
顾兰喜也不想解释太多,奈何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不能不管:“这些年,秦氏母女表面对我们一视同仁,暗地里没少拿我们做筏子。反倒是大姐姐,虽和我们争锋相对,却从未主动害过我们。孰是孰非,你自己想清楚。”
说完,顾兰喜带着丫头走了,留下愣在原地的顾兰欢。
姐姐是何意?难道她想投靠大姐?可她们的婚事掌控在大夫人手中,若惹恼了大夫人她们同样没有好果子吃。
顾兰欢下意识的去碰自己的伤口,经过半年的恢复,她脸上的伤疤已经淡了很多,现在用粉盖住,与以往无异,可当日所发生的一切却历历在目,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被惊醒。
她梦到大夫人害她,顾兰若也害她,她的脸变的千疮百孔,被夫家嫌弃,被丈夫毒打,最后被撵出门。
顾兰欢怎么不知道,大夫人在利用她,可她能有什么办法,母亲无能,她只能替嫡母做事。
落后一步的顾兰珍将两姐妹的对话听了去,见顾兰欢灵玩不灵,无奈的一笑,离开昭华阁。
顾兰若旧伤复发躺在床上病病殃殃几日,东临渊听说后,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顾家送,老夫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原本还觉得委屈大丫头,现在看来是自己目光短浅。
老夫人看着昭华阁的方向沉思,大丫头果然没让自己失望,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东临府落魄的时候,是大丫头掏钱重建东临府,这份恩情,东临渊自然会铭记在心。
如今东临渊一朝得势成为鸿胪寺少卿兼给事中,成为建安帝面前的红人。自然会百倍偿还顾兰若的好。
那些等着看顾兰若笑话的世家们被打脸,连她这个老太婆都觉得臊得慌。
流水的补品进了昭华阁,偏偏别人还不能说什么,谁让人家有个好未婚夫呢。
顾兰若的病拖了有七八日,顾兰昕那边更是殷切的来了两封信问候,言语间充满关心。
大夫人更是隔三差五端着补品来,顾兰若实在受不了秦氏母女的嘴脸,最后一狠心,起。
翌日,顾家的几位姑娘上了马车,因顾兰若腿上伤,单独做一辆马车。有了几日前的教训,顾兰欢面上不悦,却不敢再开口。
两家离的不远,很快马车便停在三皇子府门口。
红拂挑帘子,扶着小姐下车。
“大姐,小心。”顾兰珍一反常态凑过来,扶住顾兰若的冷一只手。
顾兰若眸底闪过疑惑,看着顾兰珍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她这个三妹:“多谢三妹。”
顾兰欢在顾家张牙舞爪,如今到了三皇子府变的一场乖巧。
门口一名粉衣婢女等在那,见几位小姐下车,快步迎上前:“姑娘们总算来了,顾侧妃一早命奴婢在这候着。”
“二妹很着急吗?”顾兰若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粉衣婢女一时没反应过来,哑然。
“快进去吧,别人二姐等着急了。”顾兰喜老好人的打圆场。
粉衣婢女忙在前面带路。
说起来,顾兰若挺喜欢顾兰喜,虽胆小怯懦,却是难得的明白人,只可惜最后嫁给厉天佑那个渣男为侧妃。
按照前世的发展,顾兰喜的婚事就在这一两年,因为她的参与,顾兰昕占了顾兰喜的位置,不知道日后,她会嫁给何人?
三皇子府的布局和几位皇子的差不多,因为都没有封王,建安帝一视同仁,只是房屋建筑比世家的府邸宽广些,花草也比顾家的珍贵。
厉天佑不在乎这些,院子里的假山凉亭,都是按照宫里的规制来,她记得厉天佑说过,左右不会常住,不必费心。
当时她还不明白,现在想来,是她太天真了,她说的不会常住不是搬去封地,而是入住东宫。
四姐妹经过花园的时候,见花园里中了一颗好大的合欢花,现在正是合欢花的花期,开的很是张扬。
顾兰若微蹙眉,合欢花?那不是……
粉衣婢女显然对府上的合欢花引以为傲,一边走一边笑道:“这颗合欢树,是三殿下亲手所种,平日里的浇水施肥,三殿下都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姑娘们一会可以去瞧瞧。”
亲力亲为?顾兰若冷笑,厉天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