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错
厉玉珩那双冷冽的眸子慢慢柔和起来,道:“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为的就是让我相信你?”
顾兰若莞尔一笑,并没有否认,许久,她发现他温润的眸光凝视着她,眸底深处的温柔涌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的兴趣变成一种爱好,喜欢看她步步为营,喜欢看她手起刀落,在他眼中这些并不是心狠手辣、残暴嗜血,而是一种聪慧机警的表面,动如脱兔,静若如兰,厉玉珩深深的看着她,宠溺道:“你啊。”
他还想说什么,见到窗台上有水花落入,厉玉珩开口道:“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府。”
两人出了寒月楼,果然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街上的的行人都站在屋檐下躲雨。
顾兰若站在酒楼的门口,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刚才抑郁的心情豁然开朗,忽然觉得,雨中漫步也别有一番情调。
她伸手去接雨水,头顶突然暗了下来。顾兰若回眸,便看到撑伞站在她身后的厉玉珩,玉树临风,卓尔不群。京中女子对她趋之若鹤,看来是有原因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天子容颜,气质冷然,不管内在外在,都没得挑剔。
一时间,她想到前世,厉玉珩败给厉天佑,最后被囚禁宗人府,不知道她死后,他可出来。
顾兰若的慌神在厉玉珩眼中便了味道,他第一次觉得,长得好看也是优势,不管是这张脸还是别的,只有能吸引对的注意,他无所谓
倏然,一个身影挡住顾兰若的视线,她一愣,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抬头:“你,你怎么来了?”
“外面下雨,接你回家。”东临渊手中撑着一把伞,站在顾兰若身边,那清冷疏离的气质,让顾兰若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顾兰若尴尬的咳嗽一声,道:“你,你也来逛花灯?”
“不是,母亲病了,我去拿药。”东临渊冷声道。
额……某人似乎不高兴。
东临渊清冷如霜的目光落在厉玉珩身上,微微颔首:“五殿下。”随后伸手拉住顾兰若,柔声道:“走吧,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好暧昧。
只是,今日的他似乎和往日有所不同,这手?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建安对订婚男女虽宽容,但也不至于如此亲密。像她与厉玉珩那样在茶楼酒肆光明正大喝茶吃饭,众人并不觉得怎样。可仅限于此,而她和东临渊现在的举动完全超出男女的安全距离。
厉玉珩面色如常,几滴雨水打在他的脸颊上,声音低沉的飘进顾兰若的耳畔:“县主慢走。”
顾兰若福了福身,道:“谢殿下关心。”
东临渊扶着顾兰若上了马车,而马车里早已坐着顾丛轩,见姐姐上来,顾丛轩露出一个笑容,伸手去扶顾兰若:“姐姐,你可算出来了。”
顾丛轩半路出去,一直没回来,顾兰若以为他去找玲珑,没想到在东临渊的马车上。
姐弟两人落座,顾兰若有些尴尬的等着东临渊进来,直到把车启动,也不见东临渊进来,顾兰若皱眉的挑开帘子,便看到小雨中撑着伞的东临渊。
“那个,你,你上来吧,外面冷。”
她这算不算鹊巢鸠占?
“男女授受不亲。”东临渊冷冷的话,裹着寒气,飘入顾兰若的耳中,似乎他是正人君子,她是水性杨花。
顾兰若磨牙,男女授受不亲?那是谁半夜闯入自己的闺房?是谁拉着自己的手说想你了,还有是谁凑上来……
她越想越生气,行,男女授受不亲是吧,好,我让你满意。
顾兰若猛地甩开车帘,冷冷地道:“多谢东临公子赐教,还望公子日后严以律己,别再自相矛盾。”
小雨淅淅沥沥,如一条银河阻隔两人的视线。
顾兰若能想象,那高大的身影在雨中,可她就是气不过,明明就是她无理取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坐在顾兰若身边的顾丛轩轻声道:“大姐。”
顾兰若回眸:“怎么了?”
“你,你不问我为什么出去?”顾丛轩问道。
顾兰若浅笑,伸手摸着略有些凉意的脸:“知道又如何?”
顾丛轩一时无语。
顾兰若莞尔一笑:“好了,才多大年纪总是愁眉苦脸,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只关心你有没有饿肚子,刚才你一点没吃,现在肯定饿了,我让红拂打包了一只酔鸭和几个包子,现在还热乎,你赶快吃。”
说着吩咐红拂把东西拿进来。
红拂笑着挑帘子进来,手里多了个红棕色的食盒,边摆饭边说道:“外面的天冷,奴婢擅作主张,多要了一瓶梅花凝露,帮五少爷驱寒。”
顾丛轩眼圈微红,就这样淡淡地望着顾兰若。
“还傻愣着什么,快过来。”顾兰若眸光带笑,递了双筷子给他。
顾丛轩吸了吸鼻子,接过筷子,没有动。
“这是怎么了?有事?”顾兰若抚摸着顾丛轩的头发,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清少年的轮廓,菱角分明,宛若鬼斧神工的作品,只是眉宇间那超出年龄的成熟,和这张倾城倾国的脸不相匹配。
“不要有任何负担,更不要为日后的事情担心,若是三叔怪罪下来,我帮你顶着。但”她看着顾丛轩正色道:“若是你想做,姐姐支持你,不过,必须安全。建立京城的消息网,可不是间容易的事,一个不好会招来祸端。”
顾丛轩的瞳孔微颤,眼底的闪动着光芒。
这一刻,顾兰若是心疼顾兰轩的,前世她没有关注过三房,没想到小小年纪的顾丛轩就要肩负起三房荣辱的重担。
她始终不明白,三叔为什么不直接和老夫人开口,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他不想从商,他想从政?
沈氏是个开明的人,不会强行压制,要不然也不会让姑姑一介女流掌管沈氏商行。
只能说明,三叔鱼与熊掌他想兼得。
人心不足蛇吞象。
只怕三叔忙碌一场,最后给别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