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检查

  宇宙神教野心很大,它的教派地址基本算是公开,总部所在位于海城附近,坐落在传言中极为美丽的虫城中心。
  因为营救家人属于私事,戚少言和狂潮小队的队员们好好商谈了一次。
  狂潮小队成员倒是很想和戚少言一起出去浪,但他们有学业要上,也有各自家庭的期待和责任,自然不可能太任性。
  戚少言让原先跟随他的退伍军人继续做他和众位利益关系者之间的联系者,随后就带着成芸、兔吼和石天赐一起出发前往虫城,出乎意料的是,段神医在他们出发时突然加入他们这支小队,且拒绝不能。
  古永和石叔被委托联合两族,古永那边去找变成活死人的族人,石叔则通过戚少言请夜家帮忙,用军队保护被救出的自然种前往紫金山脉建设新家园。
  自然种走的时候没有惊动太多人,不过仍旧被一些有心人查知行踪,石叔知道有人跟踪,但并不是太忧心,等进入紫金山脉的黑雾区,自然就能把那些跟踪者甩开。以后没有戚少言制作的防黑雾药丸,谁舍得冒死进入黑雾去找自然种?
  戚少言要走,自然要跟他的两位师父打招呼,段神医听到后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后来直接跟了上来。而平心大师却跟戚少言深谈了一番。
  平心大师很舍不得刚收的弟子离开,但也明白他身为人子肯定不可能慢腾腾地等学业完成后再去救出父母。
  “我知道你在草药方面的学识不亚于任何一个草药学老师,但其他方面你仍有很多不足之处。三天,我会在这三天中把一些关于修心和晋级突破的知识告诉你,你能记多少就记多少。不要小看修心两个字,晋级和你的心态与对世界和知识的认知有莫大关系。但很多事情,尤其是某些听起来很玄乎的知识,需要一定的人生阅历和真实感悟,你才能真正明白。这些你都不用急,先把知识点记下。”大师摸摸少年柔软的头发,用和往日不太一样的温和语调说道。
  三天后。
  段神医看到又在神神叨叨说要修心的弟子,敲了敲他的脑袋,“不务正业!”
  戚少言捂住脑袋,委屈道:“你三天前还说平心大师很有水平。”
  段神医很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抢我的徒弟!”
  好吧,这是个危险话题,戚少言很明智地赶紧转移段神医的注意力,“师父,你这次怎么有时间和我一起出来?”
  前两天段神医加入他们小队时,戚少言就想问了,但因为段神医脸色不太好看,他就没问。
  段神医表情阴森,“和徒弟培养感情。”
  怎么又扯回来了?戚少言想哭,自从段神医知道平心大师强行收徒的恶劣行为后,听说当时就去找平心大师打了一架,虽然不知道战斗结果到底谁胜谁负,但从段神医回来后就阴沉的脸色来看,那结果必然对他不是特别有利。
  旁边传来闷笑声。
  戚少言猛地转头,只看到石天赐和成芸他们正在烤肉和烤肉饼吃,成芸很喜欢变异木薯粉做成的肉饼,一顿能吃三个。兔吼也是个大吃货,但它更喜欢吃肉。
  磨磨牙,戚少言过去抢过一块石天赐刚烤好的肉,屁颠颠地送到段神医面前,“师父,您请,刚烤好的,小心烫。”
  段神医给了他一个死鱼眼,但还是接过了烤肉,“你的药典背了多少?”
  “背了三页。”戚少言额头冒汗。
  段神医撕扯烤肉,“晚上我考你,一点错误你就给我背上千遍,要发出声音的那种背诵,我会听着。”
  戚少言额头的汗珠滴下来,吃醋的师父真的好恐怖啊~!
  药典是段神医前两天刚刚拿给他的书籍,里面药性讲解就有整一万页,全都是蝇头小字。另外药方也有近两万个。据段神医说这本药典集他们岐黄门古今知识之大成,是岐黄门的传世至宝,也是每个岐黄人的骄傲。
  戚少言总觉得如果不是段神医受到刺激,恐怕还不会那么早就把这本药典拿出来,他只是大致翻看了下,就知道这个药典有多宝贵,比如段神医研究出来的那个能隐身的药膏配方就刊记在其中。
  “你出的新药方,如果你同意,也可以收进药典里,算是造福后人。”段神医淡淡道。
  “当然同意。”戚少言立刻表示没问题。
  有段神医在,他们这支小队自然而然就伪装成了一个草药师带着学徒和宠物出门收集草药的形象。
  吃过晚饭背过书,好不容易被开始走严厉师父范的段神医放过,戚少言拖着双腿啪唧靠在了石天赐身上,“嗨,石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大坏蛋,你能只把我囚禁起来,不杀了我吗?因为也许那个大坏蛋并不是我,而只是另外一个侵占了我身体的怪物。”
  黑色光团听到了,但它什么都不想说。
  石天赐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说:“那不是还得养着你?真麻烦。”
  戚少言一肘子捣在发育过快的男孩身上,“没良心的家伙,你小时候,哥哥我对你多好!”
  石天赐嘴角抽了抽,非自然种一般长得都比自然种快得多,虽然戚少言小时候就表现得很聪明,跟一般自然种小孩不太一样,但小小一团,通常他才是那个保护者好吗!
  “早点睡觉,明天还得赶路。”段神医阴森森地嘱咐。
  “是。”戚少言吐了吐舌头,乖乖进入车厢睡觉。
  这个车厢就是他的那个移动空间,兔吼不肯当拉车兽,他们只好买了一头专门拉车的变异兽,还好空间车没什么重量,拉车的变异兽就是跑上一天也不会觉得太疲累。
  车厢外面看着小,里面则很宽敞,被戚少言布置成五室一厅的空间,还专门安装了卫浴间,几个人在里面生活完全没有逼仄感。
  一行人赶到虫城时已经过去半个月。
  段神医没有浪费这半个月时间,严厉监督徒弟,务必要他牢记已经背下的药典知识,沿途还真的采摘和购买了不少药草,同时讲解给徒弟听。
  戚少言痛并欢乐着,但不可讳言的是,这大半个月的严厉教学也确实让他对药性理解加深了不少。
  “城门口排了好长的队伍。”兔吼蹦回来说道。
  “是因为掠夺者。”也跟过去查探情况的石天赐补充。
  戚少言和段神医丝毫没感到奇怪,他们一路上过来虽然没怎么在人类聚集地停留,但偶尔路过的几个,那紧张的气氛,和往来路人的闲话,都已经说明现在掠夺者种子在世界各地有多么泛滥。
  “我以为有了杀死掠夺者种子的药剂,这个灾难会很快消失。”戚少言不解。
  “哪有那么容易。现在不像大灾变以前,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兽城之类普遍都知道的事情,等传到比较偏远的聚集地,甚至能过去半年左右。而且想不劳而获的人太多,在路上抢劫药剂的路匪不断,有的地方来不及等药剂送到,一个聚集地的人就全都被掠夺者种子寄生,等他们达到成熟阶段,就能跑出去蒙人,也让掠夺者种子越传越广。”石天赐难得说那么多话。
  段神医也道:“查验掠夺者寄生的符纹机器还在研究中,如果是七天内被寄生,现在的机器都能查出来,可一旦进入成熟期,查验结果就不太准。”
  戚少言感叹:“咱们地球人真的活得太不容易了,好不容易大灾变结束,可地球上却到处都是红雾和黑雾,人口不但大肆锐减,还出现了自然种和非自然种这样的对立问题,等我们这边想方设法解决两方的对立问题,又出现了活死人和掠夺者。偏偏还有娲族和宇宙神教这样的半邪恶组织,规模还那么大。”
  “最后还冒出一个灭世的黑暗大boss,人家是杀人杀生物,他是直接把地球都给吸干了。”石天赐冷着脸道。
  戚少言哈哈大笑。
  段神医不知道这两个小孩子在说什么笑话,没理他们。
  石天赐认真道:“如果我是地球,我一定会把那个黑暗大boss掐死在摇篮中,哪怕他什么还没来得及做。”
  戚少言挑眉,做出怕怕的模样。
  石天赐过来,凑在少年耳边阴森道:“你得感激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兄弟!”
  戚少言:“……兄弟,你确定黑化的不是你?”
  石天赐甩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戚少言怒:“没大没小!我是你哥!”
  兔吼也想来占便宜,被戚少言抓住尾巴倒拎起来,“走,我们排队进城。不过在进去之前,我们还得做些伪装。”
  等轮到戚少言一行时,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大家都等得口干舌燥。
  虫城人特别会做生意,好多人背着水罐和陶碗,还有一些瓜果凉食围着排队者叫卖。
  就是戚少言他们这样物资丰富的也忍不住买了点新鲜瓜果啃。
  段神医始终很淡定,自从收了戚少言以后,他就再没有那么无赖无耻过,但戚少言总觉得他只是在装,有时候装不下去就偶尔失踪实际则是去放飞自我了。
  城门守卫抬手对他们招了招,表示他们可以过去接受检查。
  段神医就带着三个徒弟和一只小黑猫越过警戒线,进入城门前的检查站。
  “请脱掉全部衣服,站在这面镜子前。”检查人员让他们一个个来。
  段神医转头看几个小鬼。
  三人一兔都好奇地看着。
  检查人员走到镜子背面,戚少言想绕过去看,被屋中的防守人员拦住。
  看到戚少言年纪不大,防守人员态度还算和蔼,“检查重点,不可胡闹。你们最好先出去,一个个来。”
  “抱歉。”戚少言看段神医瞪他,乖乖带着石天赐他们到外面等待。
  被拟态成六七岁小女孩的成芸对他挤挤眼睛,啊啊两声,她已经把自己的孢子散布过去,镜子背后有什么她看得一清二楚。
  通过成芸的解释,戚少言了解到镜子背后也是一面镜子,宛如双面镜,只不过段神医看的这面只能看到正常影像,但镜子背面看到的则是段神医体内。
  掠夺者种子在寄生前七天,可以通过这种方法直接照出来,几乎十拿九稳。
  “通过。下一个。”检查员从镜子后面叫道。
  戚少言刚想让石天赐先进,就被石天赐和成芸联手给推进了检查室。
  戚少言走进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成芸体内构成根本就不是人类,她照镜子不是会暴露?但成芸已经露面,如果她就这么离开,别人九成会把她当作掠夺者种子的寄生者。
  这是个麻烦,得想想怎么解决。戚少言三两下脱掉衣裤站到了镜子面前。
  检查员很快得出结论:“通过,下一个。”
  戚少言出去后就让石天赐先进,对成芸低声说明她的情况。
  成芸啊啊道:“你真笨!你不是能模拟吗?你都已经帮我拟态出外表来,再帮我拟态出人类的内部环境就好。”
  “可是……”我不保证成功率。
  “没事,我三转九,你只要借给我你的能力,我就能瞒过那些人的眼睛。”
  “你是要瞒过符纹检查机器。”
  “那更简单!”成芸对瞒过机器和人眼信心十足。
  等石天赐出来,看到成芸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去,听到戚少言跟他说的担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难道不知道成芸的孢子具有致幻作用?就算机器检查出来她不是人,那些人发现不了又有什么用?”
  戚少言恍然大悟,九成担心放下,同时把自己的拟态能力通过无影丝传递给检查室内的成芸。
  段神医已经知道成芸的身份,他也有手段帮助成芸隐瞒,但看小孩子们有他们的办法就没有开口。
  几分钟后,成芸出来,没出现任何差错。
  成芸得意地挤挤眼睛,这时的她看起来更像是六七岁的快乐小女孩。
  作为宠物的黑猫兔吼也不能幸免,因为掠夺者种子不止会寄生人类。
  兔吼心中无鬼身体干净,自然更快通关。
  师徒四个加一只小黑猫顺利进入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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