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与岳父促膝长谈?

  乔家在吴苏是大户,颇具影响力,所以乔西延接新娘回家,吸引了不少人街坊邻里围观,狭小的弄堂被挤得水泄不通。
  婚礼是中式的,汤景瓷穿着红底金边的秀禾,脖子上还挂了一串纯金的同心锁。
  头上的饰物都是金玉镶嵌的,凤冠垂下的流苏,将她脸衬得越发朦胧。
  她生得纤瘦,五官冷感,怀孕后虽然一直在进补,人没胖,但气色极佳,趁着这大红大金的颜色,越发漂亮。
  周围挤了不少孩子,全部都笑嘻嘻的挨在一处,说新娘子漂亮。
  汤景瓷在国外极少经历这般喧闹的场面,不自觉的有些红了脸。
  乔望北与汤望津夫妇坐在上首,接受两人的敬茶。
  因为汤景瓷怀孕了,汤望津即便想为难一下乔西延,也心疼女儿跪太久。
  仪式结束后,汤景瓷换了身衣服,众人就赶去了乔家最近的酒店吃喜宴。
  汤景瓷自然不能喝酒,她的酒都是自己几个伴娘挡了的,大家也知道她怀孕,不会为难打趣她,所以全部火力都集中在了乔西延身上。
  段林白好不容易摆脱女眷,一屁股坐到傅沉身侧的位置,“我回来了。”
  傅沉与京寒川正坐在一处说话,偏头看了他一眼。
  今日来的人,不少都是书画名家,也就段林白一个网络红人,傅沉此时在网上也有知名度,但是他浑身自带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别人靠近不得。
  只能找段林白合照,而某人的阿姨、大妈缘素来极好。
  那些大妈看到段林白,甚至比看到亲儿子还亲热。
  甚至有个阿姨直接说,“阿姨喜欢你啊,阿姨特爱你。”
  段林白嘴角抽搐着,只能笑着说声谢谢。
  他倒了杯果汁,喝了几口,“今天过来的,几乎都是书画界的名家,这乔家真的很有面儿。”
  “你认识?”傅沉挑眉。
  “我之前筹备汤大师的画展,了解了很多,就最前面那一桌,我跟你们说,都是只能在书本上才能见到的泰斗级人物。”
  “你要不要去套个近乎?再弄个画展?”京寒川打趣。
  “别了,元宵节后,我就要去宁县搞拆迁了。”
  “听说不少人不愿拆?”傅沉摩挲着面前的茶杯,目光一直落在宋风晚身上。
  她坐在女眷一桌,边上坐的都是乔家远亲。
  “都想多要钱呗,主要是宁县这地方又不是京城新区,那是政府规划的新城,划入了京城范围内,低价肯定不一样。”
  段林被咋舌,“我听说有人准备坐地起价,一些青壮年都不出去打工了,就在家等着拆迁。”
  “我感觉这次拆迁不会那么顺利。”
  傅沉淡淡看了他一眼,说了句:
  “多买几份保险。”
  段林白冷哼着没说话。
  **
  婚宴上,乔西延挨桌敬酒,因为来得多是些搞艺术的,大家都不来虚的,比较实在,这也导致他前期喝了不少酒。
  一共三个兄弟帮他挡酒,最后倒了两个。
  婚宴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送走了所有宾客,众人才回去。
  考虑到汤景瓷的身体,她九点多就回房了,卸了妆,褪去了繁重的衣饰,好好泡了个澡。
  新房就是乔西延以前的卧室改造的,床上红缎被子上还铺了层花生白果红枣一类的东西,她简单收拾了下,坐在桌边等着乔西延回来。
  乔西延这边刚送走所有宾客准备回房,就被汤望津给拽住了。
  毕竟是他嫁女儿,心底肯定诸多感慨,有一些话想私下和乔西延交代,严望川几个师兄弟也没拦着他。
  两人坐在乔家院子里,虽然夜已深,凉如水,但是两人均喝了不少酒,浑身都热烘烘的。
  “乔西延,你小子厉害,在我的眼皮底下,把我女儿给拐走了,我警告你,以后你要是胆敢欺负他,我就一刀……”
  汤望津今天喝了不少酒,眼底俱是红血丝,月光下,猩红凶狠。
  “卸了你身体一部分。”
  乔西延狠吸一口凉气,他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只能保证,“我会对她好的,一辈子。”
  “这是必须的,我养了二十多年女儿,捧在手心里,可不是送到你家,让你糟践的。”
  “要是被我知道,你待她不好,咱们就只能‘兵戎相见’了。”
  “我跟你说,小瓷这孩子从小就太有主见,你别看她有时候做事雷厉风行,其实心里很脆弱的。”
  ……
  汤望津也不知哪里来得这么多话,居然拉着乔西延说到了凌晨。
  从汤景瓷聊到乔老,再聊到他拜师求学,远出国门的经历。
  说道一些动情处,一个五十多的男人,居然眼眶还有点泛红,乔西延又不大会安慰人,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新婚之夜,他为什么要坐到这里?
  直至隔壁的鸡叫了,汤望津似乎才清醒过来。
  乔西延最近筹措婚礼,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浑身都没什么劲儿,正想着,终于可以睡觉了,没想到汤望津从椅子上站起来,扭扭腰,伸伸腿……
  “西延啊,陪我出去溜达一圈吧。”
  乔西延重咳一声,天还没亮?您老这是要去哪儿啊。
  两人沿着吴苏的护城河溜达了一圈,这边流行吃早茶,两人又买了早点才回去,那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乔望北起得早,瞧着二人前后脚进屋,“你们两人起这么早?”
  乔西延悻悻笑着,他昨天压根一夜没睡。
  哪儿有人结婚,新婚之夜,是和岳父一起过的?
  居然拉着自己彻夜长谈,他们这些人,熬夜都是常态,但乔西延最近体力透支得厉害,所以显得更加疲惫。
  这让汤望津连声咋舌:“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
  “我们以前,熬夜雕刻,可以三四天不睡觉,就是陪我聊了会儿天,就困成这样,还是缺乏锻炼啊,体力跟不上啊。”
  汤景瓷一听体力不行之类的,就想起某人很短很短的第一次……
  忍不住笑出声。
  乔西延撑起沉重的眼皮,怎么办?
  嘲笑他的,是自己媳妇儿,跪着也得宠下去啊。
  乔西延低头吃着早餐,这新婚夜,因为汤景瓷怀孕,本就不能做些什么,他只想搂着自己媳妇儿好好睡一觉,这个不过分吧,被岳父拉着聊天,还得被他讥嘲?这都什么事儿啊。
  *
  乔西延婚后,乔艾芸一家很快回了南江,傅沉则带着宋风晚回京城,他家小姑娘要开学了。
  宋风晚开学的前一天,傅沉原想赶着贺岁档的尾巴,出去看个电影吃个饭。
  这段时间一直忙来忙去,两人都没时间,好好亲近一下。
  可是却被宋风晚告知,她的寒假社会实践报告忘记填写了。
  然后一整晚……
  傅沉就这么看着宋风晚写了一晚上作业。
  心底也是颇为幽怨,想在群里找人聊个天。
  余漫兮预产期在3月初,此时已经2月中,还有半个月,傅斯年有工作也是在家办公,全天候陪她。
  段林白已经出发去去宁县搞拆迁。
  傅沉眯着眼,想着,那京寒川总有空吧。
  得到的信息却是……
  【我出国了。】
  这明显就是去找许鸢飞了。
  傅沉抿了抿嘴,“晚晚,你还要写多久……”
  “一个小时左右吧。”
  傅沉垂眸看了眼时间,有些等不及了,干脆直接扛着人,就进了卧室。
  “我报告还没写好,你放我下去!”宋风晚气结,肚子抵在他肩膀上,整个人都被撞到晕头转向。
  “不急。”
  傅沉把人扔到床上,就欺身而上。
  两个小时后……
  宋风晚躺在床上,傅沉则趴在桌上,帮她写社会实践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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