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
安妮轻轻的把被子掀开了一角,让那人的上半身祼露在空气中,伤口都显露出来,其中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最为显眼;因为处理不及时,大部分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伸手轻轻碰一下他的肌肤,烫得吓人。
“伊尔迷,我治好他就离开吧,我不想和他打交道。”安妮拿出把小刀对伊尔迷说道。
伊尔迷点点头,他终于可以知道当初她是怎么救自己的了。
“呆会儿要地我昏倒了,你就带着我离开吧。对了,他的治疗费算你的。”安妮说完,就用小刀划伤自己的手指,然后把流着血的手放到伤者心脏的位置,和上次一样,白光亮了起来。
不是念能力吗?伊尔迷用凝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念力波动。那这是她那一族的能力?
正当伊尔迷思考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白光中突然爆出几道红光,然后整个屋内都变成一片红色。
“啊!哥哥的玉!”被安妮收好的红玉突然出现在伤者的心脏处,沾上安妮和对方的血后,竟化成了液体顺着安妮的血流入了伤者的体内。
下一秒,他全身一震,周身都冒出火花来。
“涅槃……”被伊尔迷拉入怀中的安妮难以至信的望着在火焰中坐起来的人。
“ㄓㄞㄢㄟㄝㄡㄇㄜ……”他睁开了那双细长的金眼,然后张嘴吐出一串伊尔迷听不懂的话。
“……”轻轻的从伊尔迷怀中挣了出来,安妮走到他跟前:“今,吾以玛利勒达拉一族族长之名,承认汝之传承,赐汝‘炽日’之名。飞坦,汝可愿接受?”
“ㄊㄗㄠㄕ……”飞坦又说了一串奇怪的话,围在他周身的炎焰突然暴涨,然后又猛的全熄。当飞坦直挺挺地倒下时,他身上的伤都不见了。
“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他还要睡个两天才能醒。你注意一下别让他把房子烧了。”在伊尔迷发话之前,安妮就抢先开了口。她走到隔壁的房间,并把门重重的关上。
传承仪式?难道说这样一来,这个幻影族团的成员就变成安妮的族人了?看着纹在飞坦腰间的编号蜘蛛,伊尔迷想了想,转身去开隔壁房间的门。
打开门,就看见那个小女孩抱着枕头把自己缩成一团躺在床上小声哭泣着。
真是讽刺!她想杀的人竟然成了这个世界上和自己血脉最近的人。
休斯哥哥……安莉娅娜的休斯,安莉娅娜的炎……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只是沾了妈妈的光,如果不是她的女儿,如果不是长得像她,休斯或许根本不会在乎自己。
她知道,火焰很温暖;但同时,火焰也很无情。
在很小的时候,她曾幻想过自己的第一个护卫是怎样一个人。当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护卫的时候,她觉得神跟她开了个最恶劣的玩笑。
最高贵的血统,最浓的血脉……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说到底,她还是那个被关在小黑屋里的怪物……
伊尔迷坐到她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就听到一个哽咽的声音小声的从枕头中传了出来。
“我救人的方法你都知道了,怎么还不走?”安妮把脸埋在枕头里嘟喃着。
“……”伊尔迷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她说话。
“……还是想杀了我,好放干我的血?”她继续说着,“没用的……我的血离开我身体半个小时后就没用了……真的喔。所以你可以考虑把我捉到你家关起来做药人用……嗯,关起来也不错,反正小时候我也是被关在屋子里的……”
伊尔迷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确是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
“关了几年呢……四年还是五年?除了锦,没有人和我说话……只是每天送点吃的给我……如果不是休斯哥哥回来了,我大概会继续被关下去吧……大家都说我是个怪物喔……银色眼睛的小孩要杀掉。在我之前,好几个有银色眼睛的婴儿一出生就被杀死了……不杀我的只是因为:族长已经死了……玛利勒达拉的血脉要传下去……”
听到这里,伊尔迷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然后休斯哥哥就回来了……他是妈妈的护卫……也是族里长老们内定的我的丈夫……不过我知道,休斯哥哥喜欢的是我妈妈。”
伊尔迷的手停在了她的头上。
“其实……比起未婚夫而言,我更希望哥哥他是我的护卫……安妮·玛达拉的护卫。可是告诉我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有护卫的人也是他……”说到这里,安妮的抓着枕头的手紧了紧。
“为什么会这样呢?……结果没有一个人需要我……安安已经很乖很听话了……”安妮的声音小了下去,“大家都离开了,就连休斯哥哥……最后也走了。哈……没想到在两天之内,我失去了最后一个族人,又找到了一个有玛利勒达拉血脉的人……还是炎一系的。可他并不需要我,他只取走了力量……”
听到这句话,伊尔迷抬头望了下门的位置。
“……我累了……锦,我已经累了……如果没有人回应我,那我的微笑还有什么意义?……”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止在了这个问句处。
“安?”唤了一声,确定她已经睡了,伊尔迷又走到隔壁。
小心的关上门,他靠着门板站着,望向睡在床上的人。想杀的人啊……
手中的念钉出现了几次,他知道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并正保持着警惕。
还要睡上两天?安妮,你果然不了解流星街的法则。从那里出来的人,只要不是死了,就永远不可能完全睡着。
念钉飞了出去,下一秒床上的人果然就消失了,他一抬手,一颗念钉抵住了刺过来的小刀。
飞坦细长的金眼盯着年轻的杀手,他知道这个人,揍敌客家的大少爷。
“这里是哪里?”没有下杀手,是因为体内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融入了新的力量,而且他受的伤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快。当然,他也看出对方同样没有使出全力。
“你知道安妮这个人吗?”伊尔迷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安妮?……没印象。”飞坦微眯了下眼睛,然后说道。
“黑发银眼……的小女孩。”伊尔迷继续提醒他。
“……她?怎么……是你的熟人?”飞坦把小刀收了回来,但全身的注意力更集中了,小女孩的话,他只拷问过一个,好像的确是银色的眼睛。
“不,只是问问……”看来的确是有关系了,伊尔迷大概摸到了一点头绪。
“问一个死了的人?你还真有心情。不过就算活着,大概也和死了差不多了吧……除了那张脸,她身上应该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了……”因为没有了宽大的高领大衣,飞坦嘴角的那一抹邪笑清楚的印在了伊尔迷的眼底。
“你虐杀了她!?”想起那个夜夜做恶梦的女孩,伊尔迷握着念钉的手紧了紧。
“虐杀?啊,算是吧,不过只是后半段,她最开始并不是我的猎物。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她的肤色和玫瑰花很配,连团长都觉得迪恩难得做出这么好的一件艺术品。”飞坦冷笑着吐出这句话,然后闪过了伊尔迷射出的念钉。
“……算了,治疗费一百亿,请付款。”本以为伊尔迷会继续出手,没想到他下一步竟然是要钱……飞坦一个没站好,差点从吊顶的灯饰上摔了下来。
“你问我要钱?”飞坦觉得有点好笑,竟然问强盗要钱,而且杀手也不是医生吧。
“你不付款,我会很难做……”伊尔迷似乎有些烦恼的说着,然后对飞坦扔出了一个小瓶子。
“你……!”飞坦刚要躲开,小瓶就在他身旁炸开了,黄色的粉末飘散开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在他倒下去的最后一刻,看到伊尔迷身后的门开了。
我开了另外一扇门
进来一个人却失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