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她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呲牙咧嘴的从空间包里掏出一个小布丁拍到他掌心里:“这事说来话长。”
“不过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本事,他们几个在前线混得风生水起也就算了,你卧底的卧底到卡斯兰帝国内部来了?”
是的,此刻坐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真是洛夏辞。
洛夏辞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你怎么认出来的?”
他自认自己伪装的不错,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见到他一时间都没能发现。
时予把一口小布丁咽下,漫不经心说道:“直觉。”
她说完了,又直起腰来好奇道:“你怎么跟再比斯卡身边?前几天说要抓间谍抓的是你吗?你胆子也太大了,这种时候还敢来宴会。”
洛夏辞吃着小布丁,说道:“跟你学的,越是危险的时候就是越要淡定,顺便做一些高调的事情,让别人下意识的把你排除在怀疑范围之内。”
时予:“……”
她什么时候有以上一系列操作了?
洛夏辞没和她说太多有的没的,吃完了小布丁后,立刻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时予摊了摊手道:“我哪是自己来的?不小心被一个黑洞吞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卡斯兰帝国了,你有没有办法联系联邦,我要报个平安。”
洛夏辞听她三言两语把来卡斯兰帝国的过程概括了过去,心底没有一丝轻松。
说的越简单,遇到的估计就越危险。这条咸鱼向来报喜不报忧。
他也没有多问,还是说道:“我会想办法把你在这里的消息告知谢元帅,不过,他身边的‘时予’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太了解时予,他都不敢认。
小漂亮身边的‘时予’自然是兰洛假扮的她。看来小漂亮依旧谨慎,没有让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明明是个好消息,她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
只有小漂亮一个人承受着她突然失踪的痛苦……
时予深吸了口气:“是掩护。”
洛夏辞能感觉她的心情突然变差,最想说什么,时予先一步问道:“比斯卡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
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给他们制造说话的机会。
洛夏辞点点头道:“他之前和我一直生活在黑三角,我们两个是很好的朋友,后来凯利公爵手底下的人找到了他,说他是凯利公爵的儿子。”
“他值得信任吗?”时予不太放心的问道。
“我们俩从相依为命,他也是我老师养大的,算是我的师兄,他或许不会帮助我但一定不会害我。”
听他说的这么肯定,时予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来这里的任务是什么?”
洛夏辞眯了眯眼,戴了面具的陌生面孔生动形象地染了几分肆意,他低声道:“洗牌。”
第147章 当咸鱼的第147天 只要你想,卡斯兰……
夏辞口中的洗牌当然不是斗地主的洗牌, 而是要把卡斯兰帝国目前的格局洗牌。
时予用一种‘你野心真大’的眼神看着他,随后又嘴巴花花道:“洛洛啊洛洛,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以前多乖。凯利公爵要是知道你在背后这么算计他,你说他会不会气的昏过去?”
实在一点应该说,洛夏辞这不是太嚣张了, 他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让卡斯兰帝国的格局洗牌。
他想把谁拉下马?又想扶持谁上位?
洛夏辞笑起来道:“在背后算计他的可不止我一个,我只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
时予能信了他的话才有鬼, 这家伙一直是几人中藏得最深的,一声不响就来了卡斯兰帝国, 还一点口风都不露。
“前几天抓间谍的事是什么情况?”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时予下意识觉得这件事真真假假。
就如科特和比斯卡两人针尖对麦芒时候说的, 塞拉斯星系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星系,没有机密也没什么重要人物, 到这里来当间谍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时予一直都怀疑是钓鱼消息。
“是假消息,一个能让比斯卡回到首都星系的假消息。”洛夏辞解释道。
时予立刻挑了挑眉, 转念想到什么,嘴角刚刚翘起,旁边就传来子弹射出枪口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 时予很快说道:“你自己过好自己。”
洛夏辞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五渣,遇到危险自保能力太弱, 也亏了他敢自己一个人来卡斯兰帝国,还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外面的枪声还在响,时予才打开门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她抬头看到卡尔率领着一队人匆匆跑来, 而在枪响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她开门的时候,门口处还站了一个人。
那人身上还穿着来参加宴会的礼服, 手里掌握了一把能源枪,面容冷肃,对着休息室的门开枪,显然是打算用外力破开休息室的门。
他的动作很快,时予的动作却比他更快,能源弹出口,一枪打在了他的手腕上,血花瞬间绽开。
那人没料到会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完全不够自己受伤的手腕,用另外一把能量枪对着时予开枪,并且飞快用受伤那只手的手肘处重击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的门立刻弹开了,他毫不犹豫转过枪口对着里面,等他要继续开出一枪,一把匕首擦着他的脖子飞得过去,血痕出现,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他的脖子里流出来。
他很不甘心,死死瞪着眼睛,把最后的力气全都汇聚到食指处,企图在死亡之前开出最后一枪。
砰砰砰的枪响响起,卡尔以及他身后的人瞬间把那人打成了一个马蜂窝,休息室外不远处宴会厅里的敲响却越来越大,有源源不断的尖叫声传过来。
卡尔连看都来不及看时予一眼,立刻冲进比斯卡和时上所在的休息室,见两人完好无损,他立刻松了口气。
时予费力的从他带来的人群里挤进来,正巧听见比斯卡冷静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有人——”
“小心!”站在他旁边的时上忽然打断他的话,将他推倒在沙发上,自己也摔了下去,几乎在同一时刻,一枚能源弹从没有拉严实的窗帘外射了过来,擦着比斯卡原本站的位置飞了过去,射在墙上,直接把墙壁轰塌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惊险,房间里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外面射击的人发现没有得手,也不再隐藏了,换了把能源枪直接开始扫射。
玻璃与墙面破碎响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冲进来的能源弹更是直接炸开,原本好好的休息室瞬间成了人间地狱。
时予把沙发上的两人拽起来推给卡尔,立刻朝轰然倒塌的墙面跳了出去。
这里可是十八楼!
卡尔一瞬间的错愕,但是曾经在战场上有过的丰富经验告诉他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立刻带着比斯卡和时上出了房间。
而跳出墙外的时予像一个蝙蝠侠,垂直着跑在墙面上,她眼中金光闪过,对方手里握着的能源弹骤然发烫,如此一来,他根本握不住,而时予手上也没上了一把能源枪,并且瞄准了他所在的位置,精准无比的开出一枪。
只开出一枪当然不可能,只见她抖着手腕,能源弹就跟下冰雹似的冲到了那人面前,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铺天盖地的轰隆轰隆声所掩埋。
时予可是半点没手下留情,一个照面的功夫要了对方的性命。
她垂直的跑在墙面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落到了地上。
卡尔护着比斯卡和时上出来时看到时予靠在一楼的悬浮车边,手里的水果都已经吃的只剩果核了,脸上的神色险些没绷住。
时予随手把果核抛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对着穿着拟态外骨骼的卡尔说道:“卡尔将军,附近的人我已经解决掉了,不过说不准还有没有人埋伏,先带殿下和比斯卡先生离开吧。”
她径直把目光放在被人团团围住也穿上了拟态外骨骼的时上身上,向旁边退开一步打开悬浮车的车门。
她的意思很明显,并且用行为举止告诉所有人她只在乎时上的安全。
从宴会厅里往外跑的人不少,里面的情况显然还没有平息,时予并不打算冲进去当一个救世者。
卡尔的脸色无比复杂,他知道时上身边有一个保镖时,其实不以为然,即便时予在模拟机甲赛上取得了一百连胜的成绩,这在他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并不值得过分夸耀。
而在之后,时予没表现出哪里特别,并且对两位殿下没有多少尊重,这让他心底多少生出些许轻视以及不满,不过见两位殿下十分信用倚重她,他也就只好把心头的不满压下,盘算着之后再让两个殿下疏离这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保镖。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十分可笑,他怎么会认为一个能够找到哪位殿下,并且轻而易举将他们从垃圾星带出来的人会不靠谱。
卡尔咽了一口唾沫,护送着时上和比斯卡上了悬浮车。
卡尔是西莉卡的人,间接也是凯利公爵的人,自然要保护比斯卡。
西莉卡在时上的父亲死后便果断投靠了凯利公爵,如果没有凯利公爵从中斡旋,她怕是也要被凯因收拾掉,又哪里有现在的权利?
也正是因此,在凯因和修泽尔两人死后,西莉卡毫不犹豫站在了凯利公爵一边,扶持一个傀儡皇子上位,对夏丽娜百般刁难。
说实话,夏丽娜能够在这两人的打压之下接收凯因的全部势力,并且守住开尔切里陨石带战场,本事实在了得。
时予也跟着坐了进去,卡尔只好坐到后面一辆悬浮车上。
短暂的目光交汇时,时予能感觉比斯卡在打量自己,现在的打量和之前的打量不一样,至于是什么样的不一样,时予也说不明白。
不过见了洛夏辞之后,她知道凯利公爵的这个私生子根本不像他表面上面展现出来的这么简单,至少他野心勃勃,还是个下得了狠心的人物。
悬浮车启动,却谁都没有出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予忽然对着比斯卡笑起来:“游戏玩的真不错。”
比斯卡抬起双手枕在脑后,回了一句:“还是不如你厉害。”
这两句话都很短,可却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意思。
时予看了一眼乖乖坐在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听的时上,抱胸说道:“不知道比斯卡先生有没有兴趣带着我们苏里尔殿下一起玩?”
突然被点名,时上抬头看向时予,时予却没有看他。
比斯卡眯了眯一眼:“你确定?”
尽管是刚刚十来分钟短暂的相处,但他也多半摸透了这位苏里尔殿下的性格,是小心谨慎,不过还太单纯,好在知道自己的弱点,虽然还有不足,却掩饰的不错,可这还不够。
在时上身份暴露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他接下来经历的一切都将身不由己。
这对时上来说未必是最好的结果,但应该是他最想要的结果。既然如此,能是别人又为什么不能是他?
时予是第一联邦的人。
她当然希望卡斯兰帝国未来的掌权者多少改变点对第一联邦的态度,毕竟两个国家在怎么开战,第一联邦都不可能吞并卡斯兰帝国。
时予对着时上抬了抬下巴,问出一个让两人都错愕不已的问题:“想不想成为卡斯兰帝国的皇帝?成为卡斯兰帝国至高无上的掌权者?”
她轻笑着,仿佛问出来的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她甚至不怕自己的话被人听了去。
眼见时上瞳孔收缩,震惊又局促的看着自己,时予如同没有发现他内心的怔然与挣扎,说道:“只要你点头,卡斯兰帝国下一任皇帝就是你。”
她如此狂妄,狂妄的让人想要发笑的同时却又怎么都提不起嘴角。
时予并不着急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是侧眼看向比斯卡:“想来比斯卡先生对此也很有兴趣。”
她的目光无波无澜,却好像能穿透一切看见人心底最深处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