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还是无意
齐超阳在得到我们那位同志被抓,严奂庭没有死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将情况汇报给了上级。很快,得到了上级的回复,大意是: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我们那位同志,必要时,会派人来协助他的行动。并且还有一项指令:找到钟琴和尹雪琴同志,协助她们安全撤离。至于如何处置严奂庭,上级没有明确的指示,但是,齐超阳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一大早,齐超阳刚刚来到师部的院子里,就被人叫到了刘品珂的办公室。
自从齐超阳被调到师部以来,刘品珂很少和他正面接触,尤其是经过了上次严奂庭差点打伤了夏玉麟这件事情之后,刘品珂对齐超阳的态度更加恶劣。
今天,齐超阳拿不准这位刘师长抽的是哪门子的风。
“齐干事,你来师部已经这么久了,我们一直也没有好好谈谈。”刘品珂坐在桌子后面,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里的短枪,态度居然很好,“我这两天参加军事会议,也一直没有时间关心师部的事情,叫你受累了。”
“师座,超阳可不敢在师座面前说辛苦二字。”齐超阳回答。
“都是为了党国吗。”刘品珂把短枪放在了桌子上,示意齐超阳坐下说话,“我走的这两天还真的出了不少的事情,杨团长失踪了,严奂庭也被打伤了,夏副师长的老婆又病了,要是没有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我们这个师部还不得乱套了。”
“哪里、哪里,还是刘师长平时的功劳。对了,严高参被打伤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这小子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刘师长摆了摆手,示意齐超阳不要再提严奂庭的事情,“我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
“什么事情,师座尽管吩咐。”
“那个打伤严奂庭的人现在就关在我们师部的刑讯室里,我怀疑他和杨团长的失踪有关,也可能和前几次袭击夏副师长的那些人是一伙的,更有可能就是城外的共产党。所以,我决定把他交给你来审讯,一定要从他的嘴里挖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刘品珂说道,一双眼睛在齐超阳的脸上溜来溜去。
“你是说,要我去审问那个刚刚抓到的共产党?”齐超阳吃了一惊。
在齐超阳的心里,这位同志一定会被秘密审讯,甚至可能都不会被自己和夏玉麟知道他具体关押的地方。刘品珂这样做到底是何居心?
“我可没有说他一定是共产党。”刘品珂却摇了摇头,“严奂庭这个人平时在外面鬼混,得罪的人一定不少,说不定是被人收买的人来报复他。所以,我才会要你来审讯,一定要问出一点东西来。”
“是这样啊,师座请放心,我一定会全力完成师座交给的任务。”齐超阳回答。
“好,不过,可不许打死他,不管他肯不肯交代,我都要他活着。”
“是,师座放心。”
“嗯,去吧。”刘品珂摆了摆手。
齐超阳敬了一个军礼,从屋子里走出来,心里却仍然在思索着刘品珂的用意。难道是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他的怀疑,他故意要自己来审讯自己的同志,以便更好地观察自己的反应,进而证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可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突然,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既要保证我们自己同志的安全,还要在刘品珂的眼皮子底下做到不被他怀疑?
“超阳。”
刚刚走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口,齐超阳就看到陈歌站在那里,一脸的忧郁。
“你不是去医院看望夏副师长的夫人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齐超阳站住。
“舅妈的病情刚刚稳定了,我觉得就是以前的老毛病了。当年,我舅舅在前线打鬼子的时候,我舅妈就有这样的毛病,有几次发病,都快把我吓死了。现在,没事了。”陈歌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脸上的忧郁之色却依然很重。
“夏夫人的病由来已久,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治愈的,陈歌,你也不要过于着急了。”齐超阳安慰道。
“我知道,我找你是有一件事情告诉你。”陈歌小声说道。
“什么事?”
“我们进屋去说。”陈歌似乎生怕会有人偷听,对齐超阳说道,然后推开了房门。
两个人走进屋子,齐超阳刚刚坐下来,陈歌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故作神秘地趴在他的耳朵边,小声地说道:“我刚才在医院里看到了严奂庭,他就住在我舅妈对面的一个房间里。”
“那又怎么样?”齐超阳心里暗暗地吃了一惊,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惊讶。
“你还真是猪脑子。”陈歌用手指在齐超阳的前额上轻轻点了一下,自己倒先笑起来,“你也不想想,我舅舅和严奂庭之间的关系可是很紧张的,我担心舅舅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齐超阳也笑了,回敬似的在陈歌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夏副师长可不是你和我,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蠢事,我看你是担心过头了。”
“你可别这样说。”陈歌却似乎对齐超阳的话很不赞成,继续压低声音说道,“这次严奂庭又是被人打伤的,还有,上次那个杨团长失踪了,他可是在和舅舅说完了话之后就失踪的,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我现在都怀疑这件事情和舅舅有关。”
齐超阳的一颗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陈歌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歌,不许胡说。”齐超阳故意做出很紧张的样子,向窗外看了一眼,“严奂庭在外面可是得罪过不少人,上次不是还有人想要袭击他吗?这件事情怎么可以和夏副师长联系在一起?还有,那位杨团长的失踪,他可是夏副师长的老部下了,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好兄弟,夏副师长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我就是和你说说,又没有和别人去说。”陈歌撅了撅小嘴。
“连这样的想法都不要有,这要是被夏副师长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我知道了,以后啥也不和你说了。”陈歌白了齐超阳一眼。
齐超阳也笑了。
“对了,刚才刘师长叫我亲自审问那个被抓来的共产党,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查清楚的。”
“什么,刘品珂居然叫你来审问?”陈歌好像也有点不愿意相信。
“怎么,你怀疑我的能力?”齐超阳故意问道。
“那倒不是。”陈歌却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他明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按理应该不叫我们插手才对啊。”
齐超阳看着陈歌的脸,没有说话。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陈歌忽然再次向前凑了凑,伏在齐超阳的耳边,“我听说严奂庭的伤势不重,这一两天就会醒过来,他要是醒过来了,不就啥都清楚了吗?”
这句话叫齐超阳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