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忽然停了，可是林皎皎睡得却并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祝弗为亲自过来见了林皎皎，她眼下有乌青，脸色也不太好看。
  “昨天夜里没睡好？”
  林皎皎打了个哈欠，精神不太好，“有点。”
  祝弗为坐下来，“要不陪你出去走走？”
  他们确实有好长时间没有出去过了，他们各自都忙着要成亲的事情，即便是上街，林皎皎也是为了采购，祝弗为不说，她竟然没有察觉。
  她点了点头，“好啊。”
  街上人声鼎沸，百姓们似乎并感受不到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朝廷上的事情街坊百姓不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危机感。
  林皎皎手里拿了一个糖人，她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尤其是糖果，不过这画糖人的老师傅手艺很好，即便是不吃，拿在手里看着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前面几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皎皎看了一眼祝弗为，祝弗为会意，拉着她挤了进去。
  地上躺着一个男人，双目紧闭，除此之外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林皎皎把手里的糖人拿给了祝弗为，自己蹲了下来一只手掀开了他的眼皮子，却发现男人额头滚烫。
  这人还有呼吸，只是极其微弱，他的脉象也很紊乱，林皎皎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红色痘印，凝眉。
  林皎皎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旁边的医馆里出来了几个药童把他抬了进去，祝弗为第一次见到林皎皎遇到了病人没有打算医治的模样。
  人群散去，林皎皎还愣在原地，祝弗为问她。
  “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人无药可医了。”
  林皎皎忽然抓住他的胳膊，“祝弗为，那个人好像得了……鼠疫！”
  这些话不能乱说，林皎皎也不敢十分的确定，可是那人的症状确实古怪，如果真的是鼠疫，这是人流量最大的上京，一旦传染开……
  林皎皎不敢设想后果。
  祝弗为安抚她，“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这也不是鼠疫爆发的季节，更何况，林皎皎给人看病向来都是笃定别人生了什么病的。
  林皎皎认真的看他，“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必须要确认。”
  说着，林皎皎进了刚才的医馆，几个郎中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男人紧咬着牙关，不断打哆嗦，几个郎中也变了脸色，林皎皎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不多时，男人就咽了气，被几个人抬了出来，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几个郎中更是慌了神，让人里里外外把医馆消了毒。
  祝弗为也不质疑林皎皎了。
  林皎皎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有些担忧，“刚才不少的人围着，我们没法确定他从哪里来，也没办法确定现在还有没有别的人感染！”
  一场瘟疫的传播要远远恐怖与一场战争。
  祝弗为轻轻的把她揽进了怀里，“你不用担心，如果真的是鼠疫，还有皇宫里的太医，还有上京这么多的郎中，现在街上不太安全，我先送你回去。”
  林皎皎心思全无，街上还有几个和刚才男人的症状一样的，都是街边的乞丐，林皎皎的担心终归还是来了。
  林皎皎原本想要上前，祝弗为拦住了她。
  “你自身防护都还没有做好，你心里清楚他们得到什么样的病，你怎么就能保证你接触的这些人就会平安无事？”
  林皎皎愣住，祝弗为说的不错，她是个医者，病患面前她理应无所畏惧，可她也不是圣人，更不是什么神仙。
  即便是要救人，也要确定自己一定能救活，而不是在这里做无谓的牺牲。
  这场瘟疫来得突然，这样的事情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上京中人心惶惶，皇宫里的太医一连几天都在商量对策，翻阅了多少古书，也只不过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瘟疫已悄然进了皇宫里。
  ……
  林皎皎正在熟睡，夜里忽然有人敲门，莺歌和锦瑟看着门外的人面生，从马车里出来了一个公公打扮的人。
  “皇上请林姑娘过去一趟，劳烦两位姑娘通报一声。”
  皇帝身边的人，两个人哪里敢怠慢，莺歌守着门招呼，锦瑟就匆忙进了屋子里去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