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捕

  赛罗和榕回到她们居住的旧屋,庆幸的是她们的旧屋并没有遭到怪兽的破坏,依然保存完好,否则她们今晚,便要像那些在灾难中失去家园的人们一样,露宿街头了。
  赛罗回来时一路上保持着沉默,低头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镯,手镯的宝石泛着淡蓝色的幽静的光芒,然而这光芒让赛罗感到些许不安和恐惧,想起自己先前变身战胜怪兽时的力量,她莫名感到一丝不祥。
  “榕…”老屋的门口,她停下脚步,终于从沉郁中抬起头,“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
  “诶?”榕故作淡定的回头望着她,歪着脑袋,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是怪物,对吗?”赛罗低声喃喃,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也许我根本不是人类,那个力量…那个能战胜怪兽,也能毁灭世界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菁…”榕思考了一会,对她来说,这同样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但她更想唤回自己的闺蜜,“你是人类,只要你什么都不说,没有人会把你当成怪物的,只要忘掉这一切,全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忘掉?那只是自欺欺人…”赛罗向后退了几步,痛苦的用双手捂住脸,“其实我和怪兽没有什么区别,对吗?我也是怪兽,对吗?还是说…那个什么‘赛罗’?”
  榕怔怔的看着她。
  榕同样在思考,也许比起赛罗她自己,榕更加难以找到答案。难道要装模作样的安慰赛罗,告诉她不是怪物,要振作起来?那无非也是一种欺骗罢了。
  在榕的心里,赛罗和怪兽没有什么区别,也许唯一的区别,便是赛罗占据了菁的躯体,暂时拥有了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容貌,让她无能为力罢了。实际上,赛罗难道不也是一个让榕觉得恐怖的,拥有着足矣毁灭整颗阿奴星力量的,对人类来说完全陌生的怪物吗?
  榕之所以仍然选择留在这个怪物身边,仅仅因为想要守护住原本的菁,想要做一些哪怕徒劳的、哪怕自欺欺人的,让一切回到从前的事情。
  “菁,即便你突然变成了怪物…”榕轻轻喃喃,像对赛罗说话,也像对自己说话,“我也想救你。原谅我。”
  这是她自私的想法,只要将菁留在身边,只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明天一早,当恒星的光再次照亮世界的时候,菁还会像往常一样,对她说一声“早安”,然后两人一起在西塔克基地,做着忙碌又充实的工作,闲暇时可以一边聊着同事之间的八卦,一边回想曾经美妙的青春。
  她想到这里,用理智克制住来自本能的恐惧,大步走向赛罗,挽住赛罗的胳膊,道:“菁,忘掉吧,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会把你藏起来,没有人能知道你是怪物,就这样安心的生活下去吧。”
  “可是…”赛罗还想说什么,但被菁拉着,走进老屋。
  也许一切真的能回到从前吧,赛罗想着。
  下午,她坐在老屋的摇椅上,一边看着天澜城的新闻,一边吃着榕打包回来的毫无味道的星花糕,新闻里正在播报着上午出现的怪兽,以及现场的救灾情况,大概这是天澜城历史上,最大的灾难了。
  市民们对巨人的态度很不乐观,有很大一部分市民认为,巨人和怪兽一样,都是由贝利亚军的入侵造成的,不论是哪一个,对人类来说都是一种可怕的威胁。
  人类,应该对抗他们,不论是巨人,还是怪兽。
  赛罗咀嚼着毫无味道的星花糕,即便厌恶极了那种糟糕的口感,可她仍然在吃着,疯狂的吃着,努力想找回一些什么,努力勉强假装喜欢星花糕的味道,因为她更加厌恶着身为怪物的自己,厌恶着那种带来厄运的力量。
  如果哪天一不小心,那可怕的力量会伤害到别人…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一切对她来说如此陌生,让她不安。
  角落里,淡蓝色的碎片一闪而过,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消失。
  ……
  又是一个新的清晨,榕不再让赛罗出门,她决定通过天澜城发达的通讯来租一艘私人飞艇,即便这会花费很多钱,但她仍然乐意这样做。
  她打算将赛罗带回西塔克基地,只要回到那里,也许一切都能回到从前,她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要离开天澜城,永远的离开,再也不到这个鬼地方来。
  只是,这一趟出门,现实又在她的心头深深的刺了一刀,竟如此苛刻,不给她分毫逃避的可能,迫使她不得不面对。
  王室的卫兵,正大街小巷搜捕通缉犯,被通缉的对象有两人,是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子,一高一矮,照片被张贴在街道两侧的墙面上、宣传框里,以及家家户户的门口的小广告上。
  她哆哆嗦嗦的取下自家门前的小广告,用颤抖的手指将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纸上印着通缉犯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正是她自己,以及与她一并的菁。
  罪名很简单,两人是贝利亚军的间谍,混在人群中非常危险,希望天澜城所有见到这两人的居民,立即举报。
  榕不明白自己何时成了贝利亚军的间谍,她的大脑飞速思考,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菁,以及菁体内的怪物。
  “果然,菁被贝利亚军控制了,”她坚定了脑海里的念头,“我必须向西塔克基地写一份报告,告诉他们菁已经被我改回了正常人格,对…现在就报告…”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一定是菁被附身的事情泄露了,所以两人都被当成了贝利亚军的间谍,然而实际上她们不是间谍,至少她不是。
  她慌慌张张的冲进老屋,心里仍然有一种后怕,刚才在大街上,幸运而又巧合的避开了所有好事者和王室亲卫队的眼线,此刻才得以顺利回家,但凡她被任何人认出来,她现在大概连写一份报告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仍然寄希望于西塔克基地,相信平常和蔼可亲的上司能够给予她一个公平的答复,至少能够阐明冤屈。
  然而事实真的能如她想的一样吗?
  两万年催更群:1092254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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