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点

  艾瑞丝和伊凡忙不迭地跑过来，周小飞也慌张奔至，几人一起围住小明，三嘴四舌地询问情况。
  小明见宫二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并不怪她，至少她开始关心他了，这是良好的开端，说不定，这次私人访问归来，他和她终能修成正果。
  当然，前提是，他们归得来。
  “各位来的好，我正想找你们呢！”小明打个哈哈，早已编好了一套说辞，“这一次，核尸、巨鼠、鸟群在同一时间发疯，攻击人类，一定有其原因。我想，趁着自己感染超x病毒的机会，感受一下核尸的思维，说不定有所发现，一旦再次发生类似的暴乱，也不至于措手不及。你们说，是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小明说的有一定道理，却又感觉有点牵强。
  毕竟他的尝试，毫无先例可循，只怕连百分之一的成功率都没有。
  为了一个成功渺茫的想法，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怎么看都得不偿失。
  宫二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一双晶莹透彻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似乎没想到，这个花心小子，竟然为了大局，置个人安危于不顾，这样的伟大胸襟，令她刮目相看。
  小明立刻读懂了她的表情，心中苦笑，要不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他才不会出此下策。
  他从不自认为伟大，只想守着爱人孩子，平凡一生，却被残酷的现实所迫，走上了一条义无反顾的道路，这就是所谓的时势造英雄吧。
  周小飞忍不住反对：“话虽如此，也不能让你来冒这个险，可以让别人来嘛。”
  小明沉声道：“谁的命不是命？我的感知比一般人强烈，是最合适的人选。艾瑞丝同志，你说是吧？”
  他的感知，自然是意识力，艾瑞丝心中有数，只好表示支持：“嗯，总统同志，确实比一般人的把握大一点。伊凡，你的意见呢？”
  见皮球踢到自己的脚下，伊凡扶了扶大眼镜：“我不敢苟同，以我这些年的研究，核尸的变异是个渐进的过程。你要接近核尸的状态，必须距离窗口期的临界点越近越好，才能有一线希望，感受‘他们’的思想。可是，只怕到那时，再注射解毒剂，就来不及了。”
  听了伊凡的专业意见，小明的心一紧，几乎就想退缩，随即想到剑悬头顶的人类灭绝计划，一咬牙：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当救世主，谁当救世主？
  他耸耸肩：“我试试看，挑战一下临界点，只要摸到一点边，也是宝贵的收获。”
  宫二闻言，脸色刷地变了，转看向艾瑞丝和周小飞：“他……你们还不阻止他？”
  这两人何尝不想，却不认为自己能阻止小明，他的坚持，或者说是固执，是出了名的。
  小明怕吓坏了宫二，安抚道：“都别担心，你们陪在我身边，观察我的情况。有伊凡这个专家，一旦发现不对劲，可以及时注射解毒剂。”
  伊凡没想到自己承担这么大的责任，脸都有点白了：“我可不敢打包票。”
  小明忽然开起了玩笑：“嘻嘻，我可舍不得变成白眼核尸，还有大好的人生和大把的美女在等着我呢……”
  说着，他冲宫二暧昧地挤挤眼，趁着她的态度软化，顺杆往上爬。
  宫二难得地没有冷眼相对，斜咬嘴唇，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到这份上，大家不好再说什么，围在小明的身边，像是古人的修炼，为他护法一般。
  小明信步踱起小圈子，宫二、艾瑞丝、伊凡和周小飞散开，分立四角，紧张地观察着他。
  在四人的外围，是肃立的警卫们，最外围，则是聚集的两军官兵，院子里一片安静，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小明的身上。
  士兵们虽然不清楚发生何事，但能看出此事非同小可。
  小明一面踱步，一面凝神于大脑的某一点，开始释放意识力，不过作用的目标，不是对外，而是对内。
  对内的目标，也非进入自己的思想，而是进入自己的身体。
  在现实世界中进入思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明只有在潜意识觉醒的状态下，才能做到，而且只做到了一次，并不受他自由控制，好比以前的“天人合一”和“瞬时定格”一样，必须满足特定的条件，才能实现神奇的一跃。
  由于不是感应外界，他的意识力不需要融入五感，集中作用于体表的神经末梢，由表及内，探查体内的变化。
  他可以感觉到，那些被咬的伤口，不仅变得毫无知觉，而且逐渐向四周扩大，那些部位，好像不再属于身体一样。
  小明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五官抽搐着，快速眨动的两只眼皮，缓缓地合上，进入深度的感知当中……
  （今晚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