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5章：尾声四：韩溯的暖，只对宋灿一个人

  宋灿这病来的突然，也来的正是时候，仿佛是老天爷怜悯她一般，让她好好的享受了一把被人照顾的感觉。她病了三天，韩溯只在家里留了一天照顾她，之后两天他还是按时去上班，电话短信一直有过来嘱咐这个嘱咐那个的。
  宋灿看了一眼手机，正好祝阿姨就拿了体温计过来要测量体温，宋灿吸了吸鼻子，将体温计含在嘴里。祝阿姨则坐在她的身侧，伸手探了探她的体温，也是挺愁的，说：“要不还是去医院挂个盐水，这样好的快一些，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也真是难受。”
  她嘴里含着体温计，目光灼灼的看着祝阿姨，几分钟后她才拿下了体温计，举到眼前看了看，说：“体温正常，小毛病而已，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动不动就上医院，以后一万来个真毛病，身体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而且……”她抿唇微微的笑，偷瞄了祝阿姨一眼，那表情带着几分调皮，估摸着是做了什么事儿。
  祝阿姨想了想，顿时恍然，低声说：“你故意的呀？”
  宋灿翻看着手里的杂志，身子懒洋洋的往后一靠，说：“偶尔装一下柔弱还是有必要的，老是一个人撑着，这么多年了，还真有点累。”她微微的笑。
  祝阿姨把药递过去，拍拍她的手背，笑说：“说的是，其实男人都是喜欢柔弱并倚靠他们的女人，你现在这样就对咯。”
  宋灿挑挑眉，拿了水杯和药，一下就吞了下午，笑容明媚。
  傍晚，韩溯下班回来的时候，宋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杂志本来是盖在她脸上的，这会已经不知不觉滑到了身上，韩溯走近，正好那杂志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大概也是受到了一点影响，皱了一下眉头，吸了吸鼻子，还有点鼻塞，翻了个身子就转向了里面，整个脸都埋进了抱枕内，身上的衣服也是乱七八糟的。
  韩溯脱下了西装搁置了一旁，又拿掉了手上的手表，正要走过去的时候，祝阿姨拿着毯子从房间内出来，见着韩溯回来，轻唤了一声，“先生，你回来了。”
  他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轻点了一下头，问：“朵朵呢？”
  “噢，朵朵在儿童房玩呢，很听话。我就是下来看看，没想到小好睡着了，就拿了条毯子出来。”
  韩溯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毯子，说：“我来照顾她就行了，你上去陪着朵朵，我一会上来看她。”
  “嗯，好的。”祝阿姨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毫无睡相的宋灿，抿唇暗暗的低笑了一下，无声无息的上楼了。
  韩溯拿着毯子轻手轻脚的过去，客厅的纱帘拉着，因此屋内的光线不是特别好，暗沉沉的睡觉正合适。宋灿穿着睡裙，裙摆都已经快掀到肚子上了，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就这样毫无顾忌的暴露交织在一起，估计是有些冷，整个人都缩着，身上放着一个抱枕。长发随意散落在身上，看样子睡的还挺熟。
  韩溯走到她的身侧，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裙子，起码把她的内裤掩盖上，然后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倒是不烫了。这人生起病来，也真是跟孩子似得，不但伸手不动，有时候连几步路都懒得走，算起来她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
  他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好一会都没有挪开，不过宋灿也转醒了，本来也没有睡很熟，稍微有点动静就能醒。她睁开眼睛，转过头，抬手轻柔了几下眼睛，说：“回来啦。”
  她盘腿坐了起来，这会脑子也有点疼，韩溯坐在了她的面前，见她流鼻水，抽了两张纸巾，在她还迷迷糊糊的时候，拧了一下她的鼻子，也没有太用力，不过宋灿却觉得疼。她拧了一下眉头，拍掉了他的手，说：“你想把我鼻子拧下来。”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抬眸瞪了他一眼，这会连起床气都冒出来了，又忍不住打了他一下，说：“你这人，就知道欺负我。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韩溯不怒反笑，折了一下手上的纸巾，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再次伸手拧住了她的脖子，说：“鼻水都要流进嘴里去了，还张嘴说话。”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宠溺，然后将纸巾塞在了她的手掌心内，瞥了她一眼，“自己擦，我上去看看朵朵。”他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开了。
  宋灿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巾，抿唇笑了一下，又懒懒的倒了回去，横在了沙发上。
  晚上吃完饭，韩溯带着宋灿出门，朵朵则由祝阿姨领着。宋灿是百般不愿，可奈何韩溯的态度坚决，没法子只能换了一身衣服，跟着他一块出去散步。
  她本来就没什么精神，出门了照旧没精神，两人到附近的花园走了一圈，宋灿见着椅子就想坐一会，韩溯也没拦着她，就跟她一块并肩坐在了石椅上。
  “好累。”她坐在椅子上，哀嚎了一声。
  “才走了几步而已，就喊累了。”
  “我是病人，本来应该躺在床上休息才对。”她说，说的振振有词。
  韩溯清浅的笑，说：“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没见你多安分，闹腾起来跟猴似得。”
  “韩溯，你这是要跟我吵架，是吧？想让我用这副公鸭嗓跟你好好的吵一架，是吧？”
  “你看你看，想吵架你这精神比谁都好。”韩溯笑的邪魅，轻挑了眉梢，说：“现在先留着力气，晚上回家在床上吵。”
  他的语气暧昧，宋灿一下气红了脸，咳嗽了两声，说：“你个臭流氓，谁要跟你吵！”说着，就蹭一下站了起来。
  韩溯及时握住她的手，仰头看着她，笑说：“干嘛，等不及要回去了？”
  “是啊，我今天准备让你露宿街头！”她用力的挣脱开他的手，正欲转身走了时候，又被韩溯拉了回来。
  “好了，不闹了，你整天待在家里也不好，适当要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整天睡觉，脑子不晕？”
  宋灿自是无话可说，扭捏了一下，挣脱开了他的手，说：“我知道了。”
  随后，他们又逛了一会，回去的路上，宋灿懒癌发作不肯走了，韩溯哄了半天没法子，就让她上了自己的背。
  回去的路上，宋灿的心情不错，双手圈着他的脖子，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月朗星稀，今天是个不错的天气。路上没什么人，十分安静，路灯将他两的身影拉的很长。
  宋灿喜欢这样的氛围，两个人在一起，平淡而又安稳的生活着。这大概是最理想的状态，不用为钱发愁，只求身边的人能够健康平安，一切足矣。她失去的很多，但拥有的也不少，老天爷总归是公平的，人生终归还是充满惊喜的，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希望，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这日子是真的开始往前走了，原来这才是真的新生活，全新的生活。
  她一直以为从他身边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新生活的开始，原来有些新生活，并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秋意渐浓，韩溯给韩莫打了个电话让他从总公司派了个人过来，接手这边的公司，韩溯做了交接工作，就把公司交给了对方。
  韩莫在电话里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韩溯想了想，说：“不清楚，今年过年不用算上我。”
  “听说你在大理那边有个女人？”韩莫倒是没有拐弯抹角，他忽然收购公司，又跑去云南那么长时间，韩莫自然是要查查看的，看几张照片，看清楚照片上的女人时，他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
  怎么也没想到是宋灿，可想想有觉得很合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更让他意外的是，宋灿的身边还有个小女孩，那样子绝对就是韩溯的种，按照韩溯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允许宋灿生别人的孩子！
  “查我啊？”韩溯声音冷然。
  韩莫笑了笑，说：“不，应该是关心你。”
  韩溯冷哼了一声，“那真是谢谢你这多余的关心，没事就挂了。”
  “哎，等会啊。你还没告诉我那女人是谁呢，还有那孩子是不是我们韩家的种啊？”韩莫明知故问。
  “你不是查了吗？都查清楚了，还问？”
  韩莫说：“我不是怕我眼花看错了么，那人真是宋灿？你还藏的真够深的，我就说你对宋灿不一样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韩溯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都在了桌子上，正好宋灿拉着箱子进来，她看起来有点发愁。韩溯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说：“怎么了？要去见外公发愁的应该是我，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愁？”
  宋灿斜了他一眼，伸手拉开了衣柜，将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放在了床上，一边折衣服一边说：“我发愁这屋里的东西，有好些东西想带，太多了，也麻烦。可是不带，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能老霸占着这个房子，毕竟是租的。”
  “宋灿，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他单手抵在桌子上，斜着身子看她。
  “你问。”
  “你喜欢这里吗？”
  宋灿停了手上的动作，忽然心中一动，想这他可能是要做什么感动她的事儿了，她想了想，说：“还挺喜欢的，怎么了？”她低垂着眼帘，唇边含着一丝浅笑着，等着韩溯的下文。
  不过等了半天韩溯都没有半点反应，她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发现在他弄手机，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似得。宋灿拧了眉，伸腿踢了他一脚，说：“说话啊。”
  “说什么？”他抬眸看起来是那么的茫然无知。
  宋灿说：““你刚刚问我喜不喜欢这里，是干嘛？”
  “噢，我就是问问，你放心这里的东西我会让人过来收拾好寄回青城的。你喜欢这里的话，以后想来可以过来，这里的庄园式酒店很好。比这里好。”他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轻挑了一下眉梢，翘起了二郎腿，单手抵住了下巴，说：“怎么？你以为我要说什么吗？”
  “没有，我什么也没想。”宋灿继续手上的动作，将衣服一件件折叠好放进行李箱内。
  韩溯看着她，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默了一会之后，才起身走到她的身侧，伸手拦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搂进了怀里，说：“怎么？失望了？”
  “失望什么？你想多了。”其实确切的来说是宋灿想多了，或者说她最近是偶像剧看太多了，刚刚他忽然这么问，她还以为他会把这里买下来，可现在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傻气，明明都三十来岁的人了，还想这些个有的没的。
  这人再有钱，也不是所有东西想买就能买到的。
  “如果你真的想定居在这里的话，我可以让人再找房子，到时候把赵阿姨和茂茂一并带过来。”
  “你不回青城没关系吗？”宋灿侧头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关系，就是多飞几趟而已。现在交通方便，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宋灿仰头，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侧脸，好一会，她忽然伸手拧住了她的脸颊，轻轻的扯了几下，说：“韩溯，我发现我有点不认识你了。”
  “怎么说？”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说：“长得越来越好了，是这样吗？”
  宋灿无情的斜了他一眼，说：“不是，就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应该说完全不一样了。”
  他勾了一下唇角，没说什么，只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其实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他韩溯一直都没有变过，有些改变唯独只有宋灿感觉得到，毕竟这种改变单单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韩溯的暖，只对宋灿一个人。所以对别人来说，不是韩溯高冷，而是你不是宋灿。
  韩溯将宋灿压倒床上的时候，朵朵抱着她的想念熊冲了进来，说：“爸爸妈妈，我能不能把它们一块都带走？爸爸妈妈，你们在干嘛？爸爸你又在咬妈妈吗？”
  她说着，直接就冲了过去，拽住了韩溯的手，用力的往外扯，“妈妈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这两人早就已经条件反射的分开了，韩溯顺手一把将朵朵抱了起来，脸颊微红，刻意沉下脸，说：“朵朵下次进来之前，要学会敲门，知道吗？这样才是礼貌的孩子。”
  “爸爸你又欺负妈妈了！你不乖，总是咬妈妈！”朵朵说的一本正经，一副要替老妈报仇的样子。
  韩溯干咳了一声，宋灿坐在后面一声不吭，兀自整理行李，低着头忍着笑。韩溯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会朵朵正直视着他，板着一张小脸，模样特别的严肃。
  “爸爸，你倒是说说都第几次了。你干嘛总是咬妈妈呢？”
  他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想了想，余光瞥见她扔在地上的小熊，想要转移话题，说；“你看你的熊都躺在地上呢。”
  “它们困了，想睡觉，就让它们先睡一下。爸爸，我们还是先说咬人的事儿吧，你看妈妈都不高兴了。”然而，宋灿并没有不高兴，她只是把头低的比较低而已，
  韩溯吸了口气，默了一会，笑呵呵的说：“我这不是咬你妈妈……”
  “爸爸你还要狡辩，我都看到你张嘴了。”
  “朵朵想不想吃好吃的？”韩溯问。
  朵朵抬手，一只手抵在唇边，皱着眉头，仿佛陷入了深思。好一会之后，才一本正经的看向韩溯，说：“既然这样，那就罚爸爸给我们做好吃的。”
  她说着还吧唧了一下嘴，真是个小馋猫。最后，她还征询了一下宋灿的意见，宋灿当然没什么意见，一张嘴笑的快列到耳根子了。
  韩溯没法子，朵朵这孩子有时候特精，糊弄不过去，只有美食能转移她的注意力，或者堵住她的嘴。
  这天晚上，韩溯给朵朵做了新式的甜点，然后偷偷的跟她商量好了，晚上她跟祝阿姨一块睡，朵朵几乎没多想，一下就同意了。结果，夜里宋灿就被韩溯‘欺负’的很惨，作为之前不帮他的惩罚。
  宋灿去加拿大之前，给舅舅打了个电话，并提前把事情给他报备了一下，先通好气，这样一来，他们也好有个准备，也给外公一个心里建设，免得到时候看到韩溯一下子背过气去，来个措手不及。
  舅舅在电话那头听到这事儿，也是气了不轻，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弄得宋灿战战兢兢的，“大舅，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样沉默是金我有点害怕。”
  “你……你再说一遍，你说朵朵是……是我曾外甥女？你说朵朵是……是韩溯的女儿！”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特响，韩溯本就坐在她的身边，一下就听到的。
  “是啊。”
  “宋灿！你说你！你说你这两年究竟在干什么！之前不是说已经跟韩溯离婚了吗！怎么……怎这女儿都那么大了！你说你到底瞒着我们什么！你……你这让你外公怎么接受？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大舅听起来似乎是真的气着了，在电话那头长吁短叹的。
  “这韩溯有什么好啊！当初那么对你，你还给他生孩子！这几年你都在哪儿，你自己说！”
  宋灿说：“大舅，这事儿说来话长，有些事儿我也不方便说，总之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朵朵也快四岁了，我总不能把她塞回去。至于韩溯，反正不管我怎么说，你们也不会对他有改观，不如这样吧，等我们过来了，你们亲自问他，如何？”
  韩溯闻声，不由侧头看了她一眼，深深的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大舅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又哼了一声，说：“什么时候过来？”
  “大概后天会到。”
  “行，到时候要过来接你们吗？”
  宋灿想了想，又看了看韩溯，说：“不用麻烦，我们自己会过来。大舅，外公那边，您得先跟他打个招呼，让他顺顺气，我怕到时候他看到我，会受不了。”
  “行了，我知道了，其他等你来了再说吧。”
  宋灿挂了电话，回头笑呵呵的看向韩溯，说：“你怕不怕？”
  “有什么可怕的？也不是没经历过。”韩溯说的无谓，可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愁，这方家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之前大冬天的被他们泼冷水，被藤条打，历历在目。这次过去，恐怕也没好果子吃。
  宋灿看着他微微发沉的脸，抿着唇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说：“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在告诉我，你很怕。”
  “那你帮不帮我？”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问的一本正经。
  宋灿靠在他的身上，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说：“我不能帮你，我要是帮你，那就是害了你。再说了，之前你的做的那些事情，也总该让我出口气吧？”
  宋灿脸上的笑容渐落，有些事情膈在心里，是永远抹不去的痕迹，回想起来依旧会有些难过，话音落下，两人之间无端端就陷入了沉默，宋灿坐直了身子，与他隔开了一点距离，表情变得有些淡漠。
  “我出去喝口水，早点睡吧，明天要坐飞机，会很累的。”她说着就准备下床。
  双脚还没落地，韩溯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并扣在了怀里，让她不得动弹。宋灿侧着头，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
  “不管外公他们怎么对我都可以承受，我承认我并不是个多好的人，但日后我会成为只对你好的人，你是第一位。”
  宋灿没说话，只靠在他的身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隔天早上，宋灿他们一大早就起来了，忙忙碌碌一个早上，将行李都打包好，韩溯安排了人过来给他们拿行李，先一步送去了机场。行李并不是很多，只拿了一些换洗衣服和日用品，大部分都是朵朵不舍得留下的玩具。
  至于溯溯，韩溯跟宋灿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把它送回青城，反正最后他们还是要回去的，所以就没让他跟着一块去加拿大，上飞机比较麻烦。宋灿没有什么异议，东西都收拾妥当，宋灿就抱着朵朵去了房东阿姨那儿，算是道别，毕竟相识一场，大家关系都那么好，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就算回来还能不能见面，也是个未知数。
  房东阿姨看到她们母女很热情的将她们迎进了门，顺手还抱了抱朵朵，笑说：“这亲老爸回来就是不一样，你看我们朵朵被养得白白胖胖，都重了。”
  “奶奶。”朵朵嘴里叼着棒棒糖，冲着房东阿姨甜甜的笑。
  “哎？你买这些个东西做什么？不会是要送给我们的吧？”这会，房东阿姨看到宋灿放在地上的礼品，不由弄了眉头，眼里满是不解。
  宋灿笑了笑，跟着房东阿姨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见她要去泡茶，连连阻止，说：“阿姨，不用了，我坐一会就走的，我们还要赶飞机呢。”
  “噢，要出去玩啊？”
  她摇摇头，说：“要走，去找我外公。”
  “啊？”房东阿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宋灿并不是本地人，要走是迟早的事情，她点了点头，说：“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都忘记你不是本地人了，现在你老公过来找你，肯定不会一直住在这儿的。能跟家人团聚是好事儿，好事儿。”
  房东阿姨说着就将朵朵放了下来，还是去泡了杯茶，放在了她的跟前，说：“喝杯茶的功夫还是有的嘛，你这走了，还回来吗？这屋子里的东西？”
  “噢，韩溯都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过来收拾余下的东西，等他们搬完了，会有负责人把钥匙还给您。”宋灿喝了一口茶。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她抓了抓头发，默了一会，吁了口气，说：“这走了，以后还会回来吗？”她们到底是一块相处了两年，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过年的时候，她也总是把宋灿一家请到家里来一块过年，或者过节。
  她们之间也没有租客和房东之间的差别，像亲人，也像朋友。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久了，都是有感情的，这要走了，多少都会觉得舍不得，即便是非亲非故的人。
  宋灿浅浅一笑，说：“应该会回来，但不确定会是什么时候。”
  “噢。”这气氛一下子就有点沉闷，染了一丝离别的伤感。
  房东阿姨沉默了一会，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指了指宋灿放下的礼品，说：“这些东西，你们就拿去给你外公吧，我不用。”
  “外公的东西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些就是专门买给您和大叔的，多谢这两年您一直这么照顾我。说真的，我们本来就非亲非故，我从没想过您能对我这么好，现在要走了，也没什么能给您的，就买了这些小礼品。您一定要收下。”宋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朵朵也跟着说：“奶奶您就收下吧。”
  房东阿姨的眼睛微微发红，干干的笑了一声，摸了摸朵朵的头，笑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也提不上多照顾你。之前理海的事情，我……”
  “这些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就不要再提了，而且阿姨您也没做什么，是我跟理海真的不合适，跟您没有什么大的关系，您也是为了我们好嘛。”
  房东阿姨张了张嘴，低笑了一声，点了点头，说：“不提了，不提了。不过这东西我还是不能要，一会你拿回去。”
  宋灿自然是不会拿回去，但没再说这个话题，将话题转到了别处，让气氛轻松愉快一点，就算是离别也要愉快的离别。她坐了没多久，喝完一杯茶就带着朵朵走了。
  房东阿姨原本还想把东西送回去，可站在门口看到他们忙碌的样子，东西拿在手里，也就没再出去，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等他们走了之后，她在礼品盒子内发现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块上好的玉，一看就不是便宜东西。这玉是保平安的，房东阿姨坐在沙发上，手里摸着玉佩的表面，大叔过来看到她一脸惆怅的样子，不由的问：“想什么呢？”
  “哎，我在想，这宋好真的是个好姑娘，是我儿子没有福气。”
  “你才知道呢?”大叔斜了她一眼，说：“我早发现了，你还觉得人家配不上理海。”
  ……
  飞机上，朵朵睡不着，扯了扯宋灿的衣袖，轻声问：“妈妈，外曾祖父长什么样子？外曾祖父会喜欢我吗？”
  “外曾祖父啊……”宋灿想了想，心里有些酸楚，她也不知道外公如今会是什么样子，还跟四年前一样吗？四年，四年真的好久，不过幸好外公还在。她笑了笑，说：“外曾祖父看起来有些严厉，但其实特别特别好，朵朵这么乖巧，外曾祖父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真的吗？”朵朵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满含期待的看着宋灿。
  “当然是真的，妈妈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啊。”宋灿摸了摸她的脸颊，给她盖了盖身上的毛毯，低声说：“朵朵睡一会，等醒来的时候，咱们就到了。”
  “好。”朵朵点了点头，宋灿给她调了一下座椅，又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朵朵也亲了她一下，“妈妈晚安。”
  “嗯，晚安。”
  说完，朵朵就闭上了眼睛，睫毛却不停的颤动着，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然而，宋灿却睡不着了，她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外头的天已经黑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又兴奋又慌张，她不知道外公看到他们会怎样，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原谅她的欺骗。她像个做错事离家出走的孩子，现在要回家认错，就心惊胆颤。许多情绪交织在一块，她怎么都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上一暖，宋灿转过头，正好对上了韩溯的眼睛，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朵朵，他是倾身过来握住她的手。他冲着她微微一笑，轻声说：“别担心，休息一下，昨晚都没怎么睡。”
  宋灿报以一笑，轻点了一下头，转手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松开。片刻之后，深吸一口气，就闭上了眼睛。
  宋灿混混沌沌的睡了一会，等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朵朵已经醒了，外面的天也亮了，空姐正在准备早餐，预计吃完早餐，差不多就要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