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7章：出事
宋灿微微一笑，拉过一侧的椅子坐了下来，说：“我应该能想到你不会这么痛快，我离婚，你就把申滕都给我。很可惜啊，你的计谋被韩溯识破了，他不同意离婚，离婚协议书和那份股份转让书都被他给撕碎并扔进了垃圾桶。我感到非常抱歉，其实你为什么不弄个真的呢？如果是真的，我想他就会签字了吧。所以非常可惜，你想看到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我希望的，统统都大发生了。”
“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想问问你，你到现在还想着嫁给韩溯吗？”
沈婉婷微微的笑着，表情未变，只静静的看了她一会之后，才转开了视线，笑了笑，说：“我只是想看看，你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他会不会为了你放弃这唾手可得的东西。只可惜，他太聪明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就算像试探，也试探不出什么来。但我还是相信了，他是对你动真情了。”
这话从沈婉婷嘴里说出来，让宋灿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谁说这话都行，唯独她沈婉婷能这样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可真是个奇迹。宋灿抿唇微笑，默了一会，才轻点了一下头，说：“是吗？既然他这么聪明，会让人看出来他对谁用真心？你确定他不是故意迷惑大众？”
沈婉婷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过柜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转了话题，问：“你今天特意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你现在虽然一直住在医院里逃避，但我相信外界的新闻报道，网上还在传播的那些视频和音频，你应该很清楚。事情已经炒了很多天了，事件的主角也应该出来吱个声，给这件事画个完美的句号，是吧？”
“句号？”沈婉婷轻挑了一下唇角，双手交握搭在了肚子上，说：“你打算怎么画这个句号？”
宋灿也不想卖关子，说：“很简单，你公开亲自给我母亲说声抱歉，在公众面前承认你的过错，做个检讨，对这件事做个交代，那么这件事就能够圆满的画上句号了。”
沈婉婷不屑的轻笑了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讽刺，一时间竟然停不下来，安静的病房里充斥着沈婉婷的笑声，特别的刺耳难听。宋灿一点儿也不恼，只静静的坐着，耐着性子听她笑完。
“抱歉，你说的话实在是太好笑了，一时之间没忍住，让你见笑了。”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嘴角还往上扬着，好一会之后，才彻底的收敛了笑容，说：“宋灿，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有韩溯纵容你，你就觉得自己特别强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别人一定要听你的话，你说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是这样吗？”
宋灿耸了耸肩。
“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她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微微扬了下巴，说：“请问，你现在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命令我做事？”
“以一个非自愿捐赠者家属的身份来向你要个说法而已，我没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人物，难不成要让你道歉，得找国家主席来命令你，你才肯心甘情愿的道歉？还是说这件事你觉得自己一点儿错都没有？接受这心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是一个心甘情愿捐赠给你的人，你也应该去说一声道歉，更何况这件事你们的做法本身就有问题。你能活到现在是谁给你延续了这条命？”宋灿冷哼了一声，“或者说，你一定要对簿公堂，是这个意思吗？”
沈婉婷抿着唇，眼眶微红，斜眼看着她，说：“宋灿，你到现在还不知足吗？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你才肯甘心？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被你们给弄走了，你现在还好意思来对付我一个有病的人吗？你把韩溯抢走，已经等于抢走我的全部了，你究竟还想怎么样？我现在已经身败名裂，季子峰也已经被抓起来了，我身边唯一一个对我还算真心的人，都被你们给弄进警局了，你还要怎么样！一定要看着我去死，你才甘心是不是！”
“你这么绝情，会有报应的！”她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看起来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鼻翼微动，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出去！”
不知怎的，这一刻宋灿忽然一点都不同情她，“季子峰为什么会进局子，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以为在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韩溯一个人，季子峰也不算最惨，起码你确实看到了他对你的好。可惜了，就算他对你好也没用，你不但不拉他一把，还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这罪本该是你的，可现在成了他一个人的罪名。沈婉婷，你身边的人不是我赶走的，是你自己亲手赶走的。”
“既然我的提议你不赞成，那就只能打官司了。”宋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说：“你真的不配用我妈的心脏，季子峰真的不值得为你顶罪。”
说完，宋灿便转身走了，沈婉婷像是疯了一样，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杯子往病房门口的方向砸了过去，玻璃和水四溅，她整个人忍不住恸哭了起来。
随后，宋灿就跟景珩开始商量告沈婉婷的事情，并放话出去，表示自己不会接受沈婉婷的馈赠，只要求她能够对此事做个交代，仅此而已。如此一来，几乎所有人都站在了宋灿这边，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多。
宋灿还打算做个充分的准备，让警局将五年前宋家的案子翻起来重新调查，这件事相对来说比较难。所幸之前姜朔作为公安局长对这个案子做过一些调查，其中发现有几个不合理的地方，他后来将这个案子暗中交给了手下的人去做。
只不过后来事情一波接一波的，加之宋灿打算跟韩溯同归于尽那会，大家也都认定了这事儿应该是韩溯干的，毕竟贩毒的事情他也有掺合，再后来发生那么多事儿，他自身难保，这事儿就被姜朔抛之脑后了。这会宋灿再打电话过去问，他才又想起来，就主动帮宋灿联系了当时那个警员。
结果那警员也早就停止了调查，之前去查的时候，也没有查出点什么来。所幸这人似乎跟姜朔的关系还行，倒是愿意帮忙，这样一来宋灿想要翻案重查，倒是稍微简单了一点。
一周的时间过的很快，再过两天韩溯就要回来了。她为了证明自己精神正常，趁着他没回来的时候，专门去医院做了个证明。又找了许多韩溯婚内出轨的证据，心想着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这天晚上，她刚洗完澡，手机就响了起来，宋灿急匆匆的出去，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竟然是李菲。这有点奇怪，李菲就算要找她叙旧吃饭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点，这种时候打来电话，应该是有事儿。宋灿用毛巾擦了两下头发，将其丢在了床上，并顺手拿起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李菲。”
“灿姐，不好了！出事了！”她的口吻听起来十分着急，宋灿明显感觉到这件事不简单，她可能是搞不定。
“你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公事还是私事？”
李菲大约是在调整心态，并阻止语言，过了好一会才抖着声音，没头没脑的说：“死人了。”
“啊？”宋灿顿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sc酒店普通客房，吸毒过量自杀了，还留了一封遗书。是我们自己公司的人！赵小铭，人力资源部经理。”李菲可能是吓到了，毕竟死人的场景在现实里发生，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要恐怖很多，看到死人是个人都会害怕。
“先报警！让酒店的人积极配合警察办事，只要毒品来源不是酒店应该没什么影响。”
李菲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灿姐，你……你还是亲自来一趟吧，这件事不是那么好办的，跟……跟韩总有关系。”
宋灿顿了一下，迅速的站了起来，“你让人在酒店后门口等我，我马上过来，记得不要让太多人围观，也不用动现场的任何东西。”
“好。”
随后，宋灿就挂了电话，匆匆换了一身衣服，出门的时候给程昱打了个电话，“你听说了么？”
“什么？”程昱似乎还不知道。
“酒店出人命了，人力资源部的赵小铭死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赵小铭也是韩溯的人，是吧？他掌握了人力资源部，也等于是控制了整个公司的职员。现在赵小铭出事了，这不等于说他在公司的势力又落了一截么？”
程昱沉默了片刻，“你现在在去酒店的路上？”
“是，李菲给我打的电话，酒店里有人吸毒自杀，他们要做危机公关处理，因为跟韩溯有关系，李菲给我打了电话。”宋灿一边把车子从车库里开出来，一边说。
“好，我一会就过去，我先联系韩溯。”
宋灿顿了一下，在他还未挂断的时候，问道：“这事儿，你看是意外，还是人为？公司里有人在瓦解韩溯的势力，对不对？”
程昱没多说什么，只说见面再谈，就把电话给挂了。
所幸路上车子不算多，宋灿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酒店，在酒店后门口看到了等在那里了李菲，见着她简直像是见到救星一样，快步的迎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灿姐，你可算是来了！”
“怎么样？报警了吗？”
李菲皱了皱眉，目光往四周看了一圈，凑近宋灿的耳边，道：“还没呢。”
“怎么不报警，你们疯了么!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的。”
“不是，是因为一张放在桌子上的遗书闹的，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反正我是看了，上面揭露了好多关于韩总的事情，赵小铭毒品的来源是韩总那里来的，如果真的报警，警察来了对韩总绝对没有好处，那封遗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李菲紧着眉头，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说：“如果是普普通通的自杀，早就报警了，现在这件事情关系到sc总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东西曝光了，不单单是韩总出事，sc可能也会受到影响。”
宋灿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危言耸听，想了一下，便拍怕她的肩膀，说：“我们先上去，这尸体是怎么发现的？”
“打扫房间的阿姨开错房门发现的，这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天了，房间里头一股子怪味道，那样子很难看。”李菲叙述这件事的时候，脸色不好看，显然是有心里阴影了。
宋灿到达房间门口时，好多人都围在那里窃窃私欲，见着宋灿过来，纷纷让开了道路，并闭上了嘴巴。宋灿站在门口，做了点心理准备，这才开门走了进去，李菲捂着鼻子和嘴跟在她的身后，宋灿缓缓的进去，看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的人，就算做了心理准备，看到实物的时候，还是吓到了，连连退后了两步，一下就撞到了李菲的身上。
“抱歉。”宋灿立即握住了李菲的手。
“没事，不要紧你没踩到我。”说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窗户边上的桌子，说：“遗书在那桌子上，我们谁都没有动过。”
宋灿小心翼翼的过去，然后立在边上看了很久，这遗书别说是被警察拿去韩溯要遭殃，就算是直接拿给sc的股东们看，那也得遭殃。她正欲伸手去拿那份遗书的时候，外头忽然响起了警察的声音，“是谁报的警，这里发生命案了？”
随后，警察就走了进来，宋灿猛地一转身，心一横，将那封遗书揉进了手心里。她侧目看了李菲一眼，眼里带着一丝询问，李菲则轻微的耸了一下肩膀。
警察见着床上的人，立刻让她们两个出去，别破坏现场。宋灿和李菲立刻出去，随后就听到那警察打了个电话，大概是叫来其他人。宋灿手里还捏着那封遗书，她皱了一下眉头，毕竟这封遗书看到的人不止她一个，要是看过遗书的人把遗书的事情告诉警察，那宋灿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宋灿刚刚藏遗书的动作，李菲看在眼里，现在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样子，也知道她心里的在想什么。这时候，一个警察从房间内出来，说：“你们这里谁是负责人？谁又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
酒店经理和打扫房间的阿姨一同从这些人里走了出来，阿姨将发现尸体的经过说了一遍，这人到现在还发抖呢。她是接到了前台说退房，这阿姨估计也是昏头了，竟然开错了房门，这不一进去，看到这样的情景整个人给瞎蒙了，直到前台的人催她，她才惊恐的大叫说：“死人了。”
正说着，程昱就到了，警察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便径直的走到了宋灿的身边，“什么情况？”
宋灿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刚到不久，警察就到了。跟韩溯说了吗？”
“打过电话了，今晚就会飞回来。”
宋灿点头，脸色还是很白，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捏住了衣角。程昱上下扫了她一圈，察觉出她有一丝紧张，又用余光看了一眼立在哪里询问的警察，毕恭毕敬的说：“韩太太，您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韩总明天就能到。而且现在警察也过来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时候，韩莫也来了，跟杨茜茜一块。李菲只通知了杨茜茜，估摸着这两人是在一块，韩莫才跟过来的，不过酒店里死人不是一件小事，死的还是sc的经理，他们这几个人消息稍微灵通一点，就能够知道。韩子衿来的稍迟一点，他来的时候，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法医已经在做事了。
不过警察让不相干的人不要在这里围着，也一一询问了当时进过现场的几个人一些情况，随后就看到那几个刑警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观察的十分细微。
宋灿待了一会就走开了，刚刚警察问她话的时候，差一点儿就露相了，这口袋里的东西简直像个火球，放在袋子里烧的厉害，一颗心从警察过来到现在一直跳个不停。她当时有点条件反射了，做完之后就有点后悔，现在就有几分犹豫。
韩子衿和韩莫过来主持大局的，李菲被韩莫叫走，大概是吩咐她接下去要做的事情，韩子衿则一直立在边上，看着警察做事，留下来全权配合。
他见着宋灿还站在那里，就过来说：“二嫂，你怎么过来了？”
“李菲给我打了电话，我过来帮忙，你忘记李菲之前是在我手底下做事的么。怎么样？什么情况？”宋灿从房间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问道。
韩子衿摇了摇头，目光暗暗的往四周看了几眼，就抬手拉住了宋灿的手臂，将其拉到了一旁的角落，低声在她耳侧说：“刚刚经理跟我说，现场本来是有遗书的，你来之前遗书还在，你进去之后警察到了，然后遗书就不见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宋灿抿了抿唇，抬眸看了他一眼，韩子衿脸上的表情不变，眼里带着一丝疑问，同她对视了一阵之后，忽的蹙了一下眉，小声的说：“经理跟我说了那份遗书的内容，二嫂，你不会这么糊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