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6章：物是人非
宋灿闭了嘴巴，在周衍卿接起电话的时候，她便寻了个借口去卫生间，周衍卿那句关于输赢的话在她耳边回响，莫名就觉得好笑，原来感情的世界还有输赢这种东西，她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璀璨的光。
周衍卿刚挂断，宋灿就回来了，牛排还剩下一半，她却已经没多少胃口了，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双手捧着饮品，时而看看窗外，时而看看周衍卿。
“韩溯说你手机打不通，想告诉你，他大概一个星期之后回来，公司里的事情你得盯着，有任何事情就给他打电话。顺便，他上飞机了。”
“噢。”宋灿点了点头。
周衍卿看着她那副漠然的样子，低笑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用纸巾擦了擦嘴，笑呵呵的问：“宋灿，你恨我吗？”
宋灿斜了他一眼，“别套近乎。”
“从哪儿看出来我在跟你套近乎了？”周衍卿眨眨眼。
“只有在乎才会恨，我顶多是厌恶你，谈不上恨。”
周衍卿哈哈的笑，摇摇头，说：“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咯。”
“该说的你都说了，够了。只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没有赢，反而输的挺彻底的，因为太彻底了，所以我不甘心。你什么都不必再跟我说，也许有一天我会想明白，我很希望那一天可以快点来。”宋灿的眸光微深，看了周衍卿一眼，对着他笑了笑，便转头看向了窗外，看着这个苏醒了的城市。
后来，周衍卿将宋灿送回了家，他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说：“其实你两算是扯平了，宋灿，你比他心狠多了。”
宋灿皱眉，扭过了头，看着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轻蔑，“你再说一遍。”
周衍卿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耸了耸肩，说：“你是个聪明的人，不用我多说，你拿刀子扎自己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明白的很。大部分女人在愤怒至极的时候，会先把刀子插进男人的心窝子里，再捅自己。而你，在最愤怒的时候，竟然还有理智去考虑要怎么对付这个男人，还做的那么有条有理。”
“我倒是不相信你会感觉不到他对你的感情，你之前花那么多的心思，那些个苦头都是白吃的么？你独守空房三年，这三年你真的只是在守着吗？感情是你最大的筹码，你用刀子证明了他的感情，暴露他的软肋，现在又利用你的自己去搅合所有人，你这报复计划从刀子扎进你身体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她立在车子边上，静静的听他说。
“知道吗？你扎刀子的前一天，茂茂丢了，我们找了一夜，韩溯亲自徒手抓了猫。抓到猫的时候，他很开心。”周衍卿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冷淡，神色十分冷峻。
“你好像是在教训我，那你希望我怎样？离开他，还是听他的安排？你们男人是不是觉得你们的爱特别珍贵？因为你们的爱弥足珍贵，女人就得感恩戴德？为了你们放弃一切的追随？而你们却要掌控一切？对，你说的没错，我不否认感情是我的筹码，但相处这么久，我也知道在韩溯的眼里，感情是排在最后一位的。他现在没动我，不是因为感情，是因为我还构不成威胁，等他感觉到我是一个威胁的时候，他就会出手。”
“花心思？你说的很好，但你有没有想过花心思之前，是要拿出自己的真心的！我既然拿出了真心，他就该爱上我，很公平。周衍卿，你可能不清楚，在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心脏回来这件事之前，我是愿意放弃所有听他安排的，我知道不能做他的负累。可惜，那个决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逼。”她冷笑。
周衍卿顿了一下，耸动了一下肩膀，“你不能指望他为你放弃任何，这不切实际。有时候，真情是用来藏的，假爱才是展露在人前的。女人是辅助，不是全部，懂吗？别太理想化。”
“噢，我记住你的话了，可惜我不是个好辅助。还有，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他会因为我放弃什么。”她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周衍卿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搞砸了什么，果然是说多错多，女人向来是不爱听真话的，这是真理。
……
韩溯出差第三天，宋灿开着车子去了伊美，看到宋鸽和李梅被人从别墅里赶了出来，宋鸽的表情十分怨毒，整个人俨然瘦了一大圈，被人推了一把，被李梅稳稳的扶住，她并没有挣脱开，看样子宋鸽可能还不知道她被人威胁的事情，是李梅出的主意。
看李梅对她那副心疼的样子，宋灿觉得十分有趣，她就站在边上看她们母女两狼狈的样子，宋鸽一转身，两人就迎面碰上了。
宋鸽的脸瞬间就白了，死死抿着唇，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搬家啊？”宋灿不避也不闪，直接迎着她的目光走了过去，目光在她们身上打量了很久，笑道：“这才住了多久，这么快就搬了？有更好的地方了？”
“你来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宋鸽说完这句话，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由睁大了眼睛，猛地冲了上来，想要伸手掐她的脖子，却被宋灿随手扫开，她并没怎么用力，可宋鸽却一下摔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通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指着她，说：“是你！一定是你！你跟何创狼狈为奸了！”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那就算我跟何创狼狈为奸了，那他对你做什么了？来你跟我好好说说。”宋灿过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贱人！”她咬着牙，看那样子，似乎想冲过来跟她打一架。果然，宋灿稍稍一脱手，这人就像疯子一样冲了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说：“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用这种方式来害我！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千万倍全部奉还给你！宋灿你以为这样就能毁掉我吗！啊！”
宋灿面不改色，双手牢牢的捏住她的手，不管她怎么用力，都伤不到宋灿半分，她笑了笑，说：“这样？这样是什么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儿都不懂呢？嗯？”
这时候，李梅在旁边观望了一会，也迅速的冲了过来，替宋鸽揪住了宋灿的手臂，同样眼眶红红的，说：“你不是已经说互不相干了！为什么还要来害我的女儿！就算她当初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你也不该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我这一辈子算是毁掉了，她还年轻，还没嫁人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不管怎么说，你们当初还是姐妹呢！”
“你这人的心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李梅叫嚣的厉害，附近的邻居听到动静，都纷纷探出头来看好戏了，宋灿倒是不介意，幽幽转头看了李梅一眼，笑道：“我觉得您可以叫的再大声一点，您要是再大声一点，估摸着能传遍整个别墅区，让大伙好好过来看看，您的女儿究竟怎么可怜了。而我究竟做了什么事儿，能毁掉您的女儿一生。”
“你！”李梅转头，往四周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看，宋鸽更甚。
可她就是不甘心，无论如何都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让她得逞了。“我会报警的！宋灿你就等着吧！”
不等宋灿开口，从屋内出来两个人，见着宋灿迅速的过来，三两下就把宋鸽和李梅拉到了一边，并礼貌的叫了她一声，“抱歉，刚刚没有看到这边的情况。”
“果然是你！你这个贱人！贱人！”宋鸽几乎要跳起来。
宋灿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转头看了她们两一眼，轻轻一笑，转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之间隔开了一步的距离，笑说：“你自己卖的房子，我愿意买，你愿意卖，正当交易，我怎么就贱人了？宋鸽，你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是你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房子，怎么能怪我呢？”
话音刚落，宋鸽就吐了一口口水过来，幸得宋灿躲的快，她微微皱了一下眉，便对上了宋鸽怨毒的眼神，她那样子看起来是真的恨透了她，牙齿咬的咯咯直响，简直想杀人。
“宋灿，你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的！记住，从今天开始千万别单独一个人走，我怕你遇上流氓被轮奸！”
宋灿的眼神一冷，不过这个时候的宋鸽一点儿也不怕，红着眼睛瞪着她，两人对视了许久，宋灿便噗嗤一笑，视线移到了李梅的身上，笑道：“谢谢，你的提醒，我记住了。”
李梅看到她的眼神有些闪烁，然后看向了宋鸽，说：“鸽子，我们别理会这种人，我们走。”
宋灿勾了一下唇，正欲开口说话的时候，一辆车子在他们附近停了下来，车上的人迅速下来，宋灿回头看了一眼，是何创。
顿时，宋鸽眼里的那种恨意更浓了。何创看到宋灿还是稍稍有些心虚的，只看了她一眼，就迅速的走到了宋鸽和李梅的面前，问：“怎么回事儿？你们干什么？”
宋灿抬手示意了一下，他们就松开了手。何创拿起了倒在地上的行李，说：“走，我已经找好住处了。”
宋鸽扑过去，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行李，特别愤怒的说：“谁要跟你走了！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何创自然是不放的，并好声好气的说：“都这样了，你也别折腾了，咱们都是一家人，现在你也认祖归宗了。我也是真心把你当自己的女儿看待了，放心吧，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这个当爸爸的一定会帮你的。行了，我们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你不是我爸，你根本不是我爸！你给我放手，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给我放手！”
他们的折腾幅度有点大，宋灿往边上躲了躲，就这么看着他们闹腾，脸上的笑容不减。
何创的脸色不好看，暗中给李梅使了个眼色，很快李梅就上前一步，抱住了宋鸽的身子，哭着说：“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你冷静一点，在这儿闹不好看，对你的声誉不好。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咱们先听你爸爸的，有些事情肯定能解决的。走，我们先上车，别闹笑话，让人看好戏。”
她说着，往宋灿的方向虚指了一下，宋鸽扭头看了宋灿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心里头更是怒不可遏，一下就想冲过来，嘴巴里骂的话，特别难听。所幸，这人还没冲过来，何创就一把将她扛了起来，不管她怎么骂骂咧咧，直接就塞进了车子里。
李梅把行李一个个的放上车，很快这三个人就离开了。周遭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宋灿在门口站了一会，有个人过来，将钥匙递到了她的手上。
宋灿接过，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
她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将这些人打发了，便一个人坐在了家里。然而，这房子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一次，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闭上眼睛，微微扬起唇角，鼻子有些发酸。
何创找的房子是一件筒子楼，很旧，房子也不大，路上宋鸽只吵闹了一阵，就安静了下来。冷睨了何创一眼，说：“现在房子也买了，你还想怎么样！”
“把公司的股份套现，顺便把你手头上的钱全部拿出来，你有多少东西，我可是清清楚楚，所以你最好是别藏着掖着。”
“你做梦！”宋鸽冷笑。
何创嘿嘿了一声，显然是一点儿也不怕她，笑说：“不给是吧？行啊，我把你的照片泄露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宋鸽哼哼了一声，忽然又激动起来，尖声叫道：“你去啊！你去！你尽管把照片放出去！”
“当然，我何止要把照片放出去，我还不了债，我就拿你去抵债，就你在视屏里那个骚样，人一定会喜欢！反正你老妈是婊子，她还能传授你几招！”
“你这个混蛋！”李梅算是附和的骂了他一句。
宋鸽这个时候已经没了声音，她死死攥着拳头，再没说一句话。到了落脚处，她就拿着自己的行李，把自己锁在了房间内。她想了很久，拨通了沈家人的电话。
夜里，茶楼包间内，宋灿独自一个人坐在主位上，手里捏着茶杯，看着似乎是在等人。没多久，包间就响起了敲门声，轻叩了三下，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来人带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微微低着头，往里走了一步，抬眸见着宋灿的时候，一下停住了步子，因着一双眼睛被墨镜挡住，所以并不能看到她的眼神，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看不出来。
她顿了顿，拧了眉头，数秒之后，转身就想走。宋灿用茶杯敲了敲桌面，说：“你没走错地方，也没有约错人，是沈耀让我替他过来的，他今天忙，没空管你的事儿，所以让我来了。”
那人站在门口没动，但显然没有回头的打算。
“你现在要是走出这个门，就真的没人能够帮助你了，你手上的东西我还有点兴趣，谈的好，我还是愿意帮你的。毕竟曾经也是姐妹一场，不会见死不救的，你说是不是，宋鸽。”
过了一会，包间的门就嘭得的一声关上，宋鸽转身回来，在她的正对面坐了下来。宋灿笑着转动了转盘，茶杯稳稳当当的被送到了宋鸽的面前，“先喝口水。”
宋鸽的脸色很白，看的出来她现在在努力克制情绪，伸手将茶杯捏在手里。宋灿一直盯着她，所以当她扬手，将手里的茶杯扔过来的时候，宋灿很快就避开了。茶杯被砸个稀碎，紧接着宋鸽就冲了过来，狠狠的揪住了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长，她挣脱了这里，那儿就被揪住。宋灿扣住她的双手，轻笑一声，略带警告的说：“我认为你现在没什么资格用这种方式来对我。”
“宋灿，我要杀了你！”
“我是来帮你的。”她说的冷静，“要么自己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宋鸽没有宋灿，还下了狠手，并且还从包包里掏出了刀子，宋灿眼疾手快，迅速的扣住了她的手，用了狠劲。就听到宋鸽惊叫一声，松了手。她还要反抗，宋灿半分不客气的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直接把她脸上的眼镜，也一并扫了下来。
她的脸上没有半点伤口，应该说她身上除了暧昧的痕迹，根本就没有伤口。宋灿刚刚通过她的领口看到了那一片痕迹，宋鸽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桌子上，她在硬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宋灿整了整衣服，坐回了位置上，说：“让你带的东西，带过来了吗？”
“我要见的沈耀，不是你！”
“都一样，而且你只能见到我。”
宋鸽显然非常恼怒，双手一挥，把宋灿面前的茶杯也给扫落了。
她皱了皱眉，瞥了一眼砸在地上的杯子，冷声说：“那你滚吧。”她说完，就直接站了起来，准备就此离开。
从宋鸽身侧走过的时候，她却一把揪住了宋灿的衣服，用力的吞了口口水，看了她一眼，说：“我要何创消失，他必须消失。”她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
“东西。”宋灿摊开了手。
“等他消失了，我自然会给你！”
“宋鸽，这个时候，你没有半点资格跟我谈任何条件，给还是不给？”
宋鸽死死的盯着她的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最后她没有把东西拿出来，宋灿没理她，直接走了。因为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拿出来的，她宋鸽现在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她宋灿。
出了茶楼，宋灿就接到了沈耀的电话，她微微一笑，说：“搞定了，您可以按照您的计划做事了，可别让沈婉婷发现宋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