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

  上官晨半眯着眸子,远远遥望着卫国军营的方向。与花容容相视一眼,两人当即飞身朝前而去。
  “静真你先稍作歇息,暂时还不需要你出手。”静真站在那,耳朵里远远地飘来上官晨的低语。
  “好!”她对着空气淡淡地道,脸上掠过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忧伤,转瞬即逝。
  夜渊与族长早就来到乌兰部落的入口处比较容易守的地方,而花花则将整张脸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怕将乌兰的勇士的吓到。
  只是那张跟花容容一模一样的容颜,同样的清丽可人,所以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迷人的眸子,更加让乌兰的勇士好奇。只不过现在并不是好奇佳人容颜的时候,落在花花身上的视线并不多。
  “他们杀人了!”上官晨淡淡地对夜渊说道。
  夜渊挑挑眉,饶有兴味:“杀人?他们想做什么,难道就是他们手中最后的王牌吗?我越来越期待了。”
  “族长,让他们准备好,照我说的去做。”上官晨一脸沉着地下令。
  族长很快朝他的勇士们走去,将几个自己的心腹喊来,在他们耳畔低语吩咐了一些事宜。
  卫国大军驻扎的地方与乌兰部落不远,他们刚做好准备,凌厉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而夜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开路的前锋并不多,只有几十个人。花容容他们都不用出手,那几十个人已经全部被灭了。
  而奇怪的事发生了,花无眠似乎意料到他们早有准备,居然没有派人继续前行。大军就全部停在部落的入口处,滞留不前。
  “他想做什么?”花容容看着前方站在雪地里密密麻麻的人,不解地问道。
  “大约是在开阵法。部落里到处都是屋子,除了祭台,没有哪里比这更空旷了。”上官晨淡淡说道。
  闻言,花容容身形一晃,寻了处视线较好的高处,观望着卫国大军的动静。
  果然如上官晨所料,花无眠让将士围成一个圆圈,而圆圈中间放着缸殷红的鲜血。而缸子前,站着一个脸色近乎惨白,骨瘦嶙峋的男子。给花容容的感觉,就像是那种阴阳怪气的巫师那样。
  只见那个男子闭着眼睛,嘴巴快速的一张一合,身子不停地抖动着。随后,手舞足蹈,跳起了很奇怪的舞。慢慢地,花容容就看到那个缸子开始冒出淡淡的红色气体。那男子倏然地睁开眼,刚才无神的眸子竟然变成赤红,甚是吓人。
  随后,那红色雾气越来越浓,渐渐扩散开来。但却依然是在那个将士围成的圈子里,仿佛被什么挡住了一样,不再分散。
  场面越发的诡异,那些将士的脸在雾气的映照下,变得十分的恐怖。他们很快就像入魔了那般,面目开始狰狞。
  花容容看到她名义上的兄长花无眠,正远远地站着,冷眼看着一切。眼底有着道不尽的得意与狞笑,满脸的自信,胜券在握。
  “啧啧,居然是血祭!这失传已久的活死人、血祭怎么都同时出现了?嗯哼,卫国宫廷果然豢养了邪术师!”夜渊在一旁,自言自语。
  “你现在才知道?”花容容侧目问道。
  “想想,本公子在天牢的时间多长本公子都忘记了,哪里还记得那么多事情呢?不过这卫国宫廷豢养邪术师,是公开秘密。只是没人能查探出罢了。”夜渊笑笑。
  而花容容也清楚地瞥见,夜渊身边的花花,眸子十分复杂。仿佛带着深深恼恨,又好像陷入了什么难忘的回忆。
  追究不出什么,花容容又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卫国大军。那个男子嘴巴又开始一张一合,那些将士的身子则随着他的动作,颤抖个不停。
  “可怜这些卫国将士,居然就这么成了冤魂。”夜渊摇头叹息,这血祭跟活死人一样,十分邪恶歹毒。
  花容容皱着眉头:“看样子,他们跟活死人差不多了。”
  “不!”夜渊勾起唇角,“你错了,活死人的战斗力很高,而这些血祭的祭品,是跟行尸走肉差不多。只不过这些人并不能靠近,否则马上就会被控制,十分厉害。因为这个原因,这些祭品无人敢靠近,所以这才是血祭的独到之处。”
  花容容完全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古人怎么就那么多奇怪奇怪的灵异东西?如果在那个她已经回不去的现代出现这些东西,恐怕直接被天朝消灭。
  血祭阵法似乎已经完全启动,那些围着的将士,开始慢慢往乌兰部落的方向走来。花容容惊奇地发现,这些将士一开始的动作,就像是慢镜头回放一样,十分缓慢。然后,开始灵活起来,到了最后,竟比一般人还快了许多。
  而那团让人看着就不舒服的殷红烟雾,依旧笼罩在缸子上方没有散去。
  “来了!走!”夜渊很兴奋,话一落音,已不见踪影,其速度之快,让花容容叹为观止。
  真的,花容容越来越觉得夜渊深不可测。她潜意识里,甚至已经相信,夜渊真的是神!
  上官晨冷静地指挥着乌兰的勇士将那些搬来的柴薪全部浇上灯油,让他们将柴薪全部搬到路中间。那些被控制的卫国将士越来越近,而上官晨也亲自动手,将东西搬过去。
  花无眠骑着马跟在那些那些将士后面,看到乌兰部落这边的举动,不由得大笑起来,远远地喊道:“你们不要天真了,这样也能挡住我勇猛的将士的去路?哈哈哈……不如趁早归降吧,本王绝对不会为难你们。”
  族长一脸愤然地看着花无眠,冷笑:“原来卫国的王爷,也是把承诺当饭吃的人!真教人失望!”
  “失望?兵不厌诈难道你没听过?只能说你太愚蠢了!”花无眠嘲笑道,身边跟随着色副将,也跟着附和嘲讽他们。
  虽然跟花无眠说话的是族长,但花无眠还是一眼看到了族长身边那个静默冷峻的男子。那种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让花无眠顿觉自己在他面前矮了一大截。莫名的低人一等,让花无眠这个自视甚高的人很是不悦。想他堂堂一国王爷,居然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子比了下去!
  花无眠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高在上,但那个男子的沉默以及从不看自己一眼,花无眠仍旧觉得自己还是矮了一截。不由得,他就想杀了那个男子!
  上官晨一直静默不语,他很清楚花无眠一直在打量着自己。也察觉到这个王爷暗暗与自己攀比的心思,心中只是冷冷一笑,不屑一顾。
  “今天,本王让你们知道,我卫国也是不容小觑的。”花无眠冷冷地笑着。
  夜渊不知道又打哪儿冒出来,凉凉地甩了句:“这话,本公子倒是觉得你该去跟紫月国说!对着一个小小的部落来讲,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卫国一举拿下紫月国好几个城池却还没坐稳又被赶出卫国这场交战,一直都是卫国朝堂的痛。而身为卫国王爷的花无眠,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就是耻辱!所以夜渊很成功地将他激怒了。
  “上!”花无眠冷冷地下令!
  那些被控制的将士马上冲过来,与常人无异。只是很显然,骁勇了许多。
  上官晨挥手让乌兰的勇士全部后退,身后蓄势待发的弓箭手立即上前,点燃箭头,在那些将士即将踏上柴薪的那一刹那,激射出去。那些被浇上灯油的柴薪一接触到火,马上熊熊燃烧起来。一鼓作气冲上来的卫国将士,全部来不及刹住,一脚踏进火堆。凄厉的叫声四下响起,响彻云霄。那些将士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燃烧起来,撕心裂肺的痛意让他们骤然清醒,在雪地上不停地翻滚,依然无法扑灭。
  花无眠看着这场面,双目赤红!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让他必胜的最后秘密武器,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破坏了!他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道:“我让你们整个乌兰部落都毁于一旦!”
  “不妨拭目以待,你看看你身后!”一直不曾开口的上官晨,脸上浮现了难得浓浓笑意,好心提醒。
  闻言,花无眠转身回望,这一看,又被气得气血翻腾!
  那个邪术师,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一个女子制住。血祭阵法完全被破解,邪术师一脸颓然!再细看,发现那女子容貌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他马上就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容容,你就是这么对兄长?”花无眠隔着距离,怒声喝道。
  那人的确是花容容,上官晨猜出是血祭的时候,就让花容容在一边静待时机制住施法的邪术师。
  闻言,花容容不怒不笑,平静地道:“兄长?你们可曾把我当成妹妹?”
  “放开他,别忘记了,你也是卫国的公主!我们都知道亏欠你,而且皇兄也早在朝堂上说过,要将你接回卫国。”花无眠见自己这个陌生的妹妹如此冷漠,不由得放软语气。邪术师是他最后的一个赌注,他不能失去。
  花容容听了只想笑,难道在他们这些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兄长眼里,曾经的卫国公主就是那么的怯懦吗?越发替那个已经离去的灵魂不值,或者在那个公主死之前,还是渴望着回去卫国吧,否则怎么会自杀呢?
  可惜,她已经不是那个公主!
  “我只想说,我已经是上官晨的妻子,在你们将我丢在紫月国那一刻起,身为公主的使命我已经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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