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你罗里吧嗦的

  内殿里,已经苏醒的容霆,听到大太监的通报,他握紧了拳头,咬牙骂道:“那个贱人!”
  大太监满头大汗的道:“您突然发病,皇后娘娘也是心焦您身子,这才误会了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待皇上,始终是一片深情,只是处理事情的方法,或许有些极端……”
  “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容霆突然问道,问着大太监:“坐上去,就变得野心勃勃。”
  大太监听出了皇上的话外之音,吓得当即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容霆看他如此,也懒得再问,道:“将秦贵妃召进来。”
  大太监忙去了,外面,众妃嫔都等着结果,大太监出来后,却直接点名,说皇上要见秦紫。
  嫔妃们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皇后又暴动了,她豁然起身,直接就往内殿冲。
  大太监挥手,让小太监们拦住她,皇后咬牙切齿:“你们好大的狗胆!本宫是皇后!你们这群狗奴才,敢碰本宫一下试试!”
  奴才们当然不敢碰她,所以也只是挡着她,大太监对秦紫使了个眼色,让她先进去,自己则舔着脸,亲自去安抚皇后。
  秦紫几乎是仓皇的进了内殿,她的样子实在狼狈,站到容霆面前时,她脸上的血,都还没擦净。
  容霆撑着身子坐起来,被太医惊恐的按了回去,容霆靠在枕头上,对秦紫伸出手。
  秦紫过去,握住他的手,低着脑袋。
  “她简直,无法无天!”容霆愤怒的道。
  秦紫摇摇头,但眼泪已经从眼角滑出来了,声音也哽咽了:“算了,皇上……”
  容霆没见过秦紫哭,一次都没有,这个女人自从嫁入太子府,便一直温柔持家,包容能干,她不会争风吃醋,也不会因守活寡而表现不满,容霆甚至都想不通,她为何要嫁给自己,以她的身份背景,明明可以嫁得更好。
  但不可否认,在病重的这三年,他的身边,幸亏有了秦紫,因为秦紫他才不至于一蹶不振,不至于被接连的打击,击到万丈深渊。
  能走到今天,容霆需要感谢秦紫,他虽然不爱她,但并不希望她受到委屈。
  “今日是你,明日是谁?后日又是谁?谁给她的权力,对后宫贵妃,尚且恣意动粗,这是一国之母该有的风范吗?她,这是在自毁前程!”
  容霆喘着粗气说完后,平静了许久,才吩咐旁边的太医,赶紧给秦紫擦药。
  今日这事,就像一个插曲,容霆三天两头发病,这次严重一些,吐了血,但太医开了药,又好了回来。
  秦紫被皇后连打十巴掌之事,极快的传遍了整个皇城。
  秦俳收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冷下了脸,他想找个机会见见妹妹,但进宫的奏书刚送上去,就被打了下来,秦紫不愿见他。
  晚上,秦俳在七王府书房,郁结难平的抱怨:“她是我亲妹妹,我就想看看她好不好,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容溯瞥了秦俳一眼,没做声。
  但李君觉得秦俳有点矫情,咂嘴道:“明面上秦紫和你们秦家都闹翻了,你进宫算怎么回事?而且之前不是就说好了吗,必然会用到苦肉计,人家秦紫都没说什么,怎么就你罗里吧嗦的。”
  秦俳瞪着李君:“若今天被打的是李彤呢?”
  “打我妹妹?”李君人都站起来了:“碰一下都不行!”
  秦俳:“……”
  秦紫今日作为,就是苦肉计,而既然是用计,必然就要有所收获。
  收获来的很快,第二天一早,一道圣旨便传到了皇后寝殿,容霆在圣旨上大书皇后不贤不德,滥用私行等十项罪名,直接给她下了罚,要她交出掌权三月之久,这三个月,让她静思己过,而后宫一切,由秦紫主理。
  这道圣旨一出,可谓满朝震荡。
  皇后娘家联合不少大臣,上书要为皇后求情,但容霆因为身体抱恙,连着三天没上早朝,自然也不会给予他们任何回应。
  第四天,宫内有了其他变动,皇后娘娘,自缢了。
  人是头一天晚上自尽的,第二日清晨被宫女发现,刚刚登基不久的新帝,为此大为震怒,认为皇后这是故意触他霉头,当即下了诏书,把皇后的封号连带尊衔都摘了,将她贬为妃嫔,下葬也以妃嫔规格安排。
  这天的后宫,窃窃私语间,总能听到这样的议论。
  “皇后真的会自尽吗?”
  “不会。”
  “那她是怎么死的,被谁杀的?”
  “这个……应该不难猜。”
  “那,皇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单单只是为了替秦贵妃出口恶气吗?”
  “当然不是,秦贵妃算什么?皇上要动皇后,绝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女人。”
  “那他为什么……”
  “因为,皇后太明显了。”
  “什么明显?”
  “野心,太明显了。”
  “那又如何?一朝得志,做了一国之母,得意也是在所难免,只是打了个嫔妃,无论如何也罪不至死吧。”
  “但秦贵妃是因为为皇上侍寝,所以被打,皇上不能容忍的,是皇后对他毫不遮掩的凌驾,皇上宠爱女人,为什么要看皇后的脸色?换句话说,皇上,为什么要看皇后的脸色?”
  “就因为这个?会不会太无稽了,皇后只是有些自大,有些猖狂,但就这样就要杀了她,是不是太……”
  “你还没听懂吗?皇上,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是独一无二的,是万人之上的,没人有能挑战他的权利,他必须拥有绝对的权利。”
  “这……”
  “皇后的死,只是杀鸡儆猴,猴子是谁,你再猜猜。”
  这些流言一经传开,很快便街知巷闻。
  当这消息传到昭和殿时,容霆距离上一次去昭和殿,已经过去十日之久了。
  孙太后到底是死是活,他似乎,已经不在意了。
  所以,杀鸡儆猴里的猴子,到底会是谁呢?
  又过了两日,一傍晚,作为流言传输源头的容矜東,又一次来到了秦紫的寝殿。
  这次,秦紫告诉他一个消息:“你师父,明日会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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