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密室
最后进来的人,右眼上面盖着一个油光锃亮的皮眼罩,能看见的只有他灵活多变的左眼,拍着小眼睛的胳膊说道:“别想那么多,这里很安全啊,哪来的阴诡之气。”
小眼睛重重地摇摇头:“不对,不行,我可不想继续在这待着了,太闷了,浮灰又多。我这个急性子真是不适合蹲点,烦躁得要命,比起大杀特杀,这也太熬人了!抢劫不比这来的爽快多了,咱们在这磨磨叽叽的干嘛啊?为什么不回托林寺和他们会合?”
独眼男子:“你一天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就知道杀人放火,这话可不能总挂在嘴上,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不利于我们行走江湖。要是被雪姑娘听见你刚才那番话,她准得把你骂得狗血淋头。今非昔比,我们已经不是曾经的雪域六猎鹰了,我们只是雪姑娘的手下,跟班而已,她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明白吗?“
小眼睛碎了一口吐沫,便不再做声了。
枪手抬起脑袋望着被悬挂在上面的林皓,拿起枪,闭上了一只眼睛,假装在瞄准着林皓,然后口中发出“砰“地声响,随后便大笑起来。
小眼睛走到旁边的橱柜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煮熟的肉和老白干,三人就这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地举起了餐。
林皓静静地在一边观察着眼下的情况,一边思考着逃跑的方法,如果想要摆脱目前的困境,肯定要先从网中解脱出来,然后干掉底下这三个人。这些事情对他来讲都很容易,就在刚才机关触发,大网将他捕获的时候,他便迅速地从裤兜中取出了一个极小的刀片,夹在手中,想要脱离这张网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等到他重获自由的时候,首先要把拿着武器的枪手杀死,抢了他的长枪,之后用枪干掉小眼睛,最后就剩下一只眼了,林皓不打算杀他,因为要留一个活口。
以上,便是他粗略的逃生计划,但是这几个人口中对雪姑娘十分的俯首帖耳,这就让他放弃了这样的计划。他要一直静观其变,不露声色地守株待兔,等到雪姑娘出现,套取对方所有的行动和任务之后,再大打出手。这才是更加有利的策略。
一转眼中午已经过去了,三个人也都吃好喝好了,把挂在房梁上的网松了下来,然后拖到了客厅里。
小眼睛将写着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揭了起来,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白灰色的密码键盘。他迅速地按了几个数字,屋子里东南角的桌子就悄无声息地移动开了,露出了一个地道的入口。
三个人就这样拉着网中的林皓一路向下,沿着石阶走到了一股怪味的地窖里。这个地窖十分的宽阔,大概有三十米,是个正方形的构造,左侧是水泥做的凳子和桌子,有面则是一块悬在空中的庞大铁板,长宽至少有十米多。铁板下面是一个满是灰尘的矩形大坑。
小眼睛叹气道:“你们分析分析,齐穆飞在这里放了个板子挖了个池子,是什么意思?干什么用的?难道他要在这吃烤肉吗?“说这话的功夫,他已经被自己逗的不行了。
其余的两个人没有跟着他一起笑,林皓从大网的缝隙中瞅见,枪手和一只眼总在对视,用眼睛交换着信息,估计是心里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林皓被他们放到了铁板之上,然后三人便去凳子上坐着歇着了。
小眼睛抽了抽鼻子,眉头一皱说:“我要被熏死了,这奇怪的味道是从哪里来的——哎,你们为什么不出声,好歹给个音啊?”
枪手干巴巴地笑了几下:“没有,我刚才一直在思考,坊间一直流传着的‘古格力量’,其含义到底是什么,世上有如此多的人对它念念不忘。之前咱们一直在古格遗址那边转来转去,前后不下几十趟,把所有的洞穴都看了一遍,少说也有几百个,结果什么也没发现。要是古代的时候,古格人真有什么神力,他们又怎么会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呢?而且,就说眼前这两个人,祭司主和雪姑娘,要是这俩人身上也有古格力量,那还要我们干什么呢?他们自己什么解决不了?所以依我看,所谓的古格神力不过是胡编乱造出来的东西,用来消遣人们无趣的生活而已,世界上压根没有这么个东西。”
林皓观察到,从头至尾,这个人一直没有把枪的保险关上。显而易见,他随时准备着进入战斗,开火射击。
“我跟老谭也说起过这事。”一只眼接话道,“反正老谭对这套说辞是十分相信的——我们也都知道,他去过后山,亲眼目睹了天眼神壁。他是这么说的,壁上雕刻着的古格文字隐含了颇多的奥妙,即是他看不懂,但是能在一些象形文字中看出一点信息来,也就是天眼发光之时,便是神力降临的时刻。但是,天眼如何会发光,怎么让天眼发光,他就不清楚了。”
林皓静静地听着他们说的话,刀片悄无声息地伸到了大网的结扣之上,他把自己身下的网格,每一个都割断了大部分,目前这个网只是虚晃地罩在他身上而已。只要他稍微用点力气,便可以顺利从网中脱落出来。
“天眼神壁,神壁,天眼,象形字。”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几个闻所未闻的词语。
他清楚,这三个人坐在这里是在等那位雪姑娘,真正决胜的战斗,将在他们的人都来齐的时候瞬间开始。不管是一对三还是一对四,甚至是一对十,一对一百,他对自己的信心都不曾减少,处理好这些高手,此祸中的强劲对手,就可以让札达县,还有不远处的托林寺重新得到安稳平静的日子。
“老谭还说了,他在托林寺里看到了三个月牙标记,这就很诡异了。我们都清楚,三环月亮这种现象,只可能——”
一只眼话还没说完,小眼睛就突然打断了的他:“是吗?那个标志长什么样?老谭怎么跟你说的?详细吗?”
一只眼把袖子撸了上去,用手指在水泥桌板上划拉了好几下,声音十分的刺耳,林皓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