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敬你是条汉子

  乔楚重伤大难不死,皇上决定召他回京救治调养,传达旨意的时候还不知道他已经醒了。乔楚刚醒身体虚弱,乔大叔决定让他缓几天再出发。
  正好我的课也已经接近尾声,还剩些心理学和人文的内容可以趁这几天把它讲完。如果说前面的课是硬核,关乎生命长度,后面的则是灵魂,关乎生命的深度和高度。我个人认为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怎么活着,为何而活,才是生命的意义所在。
  虽说人的认知和意识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改变,但相信此刻我埋下一颗种子,有一天遇到合适的土壤它就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此时的我把一切想得太美好太简单,却忘了这是在封建社会。种子是埋下了,也为自己埋下了祸患……
  我的课乔楚也来听,场场必到。坐在最前面固定的位置上,听得很认真。看他表情严肃庄重,一双俊眉会随着疑惑时蹙起,了然时舒展。站在台上的我很有成就感。
  终于理解老师为什么都会偏心好学生。课堂上眼神的交流也是一种互动,是对台上传道授业者的尊重。
  其他学生听的也认真,但乔楚长得实在太好看,坐在那就自带光芒。让我不由自主想多看几眼。
  对上我的目光时他开始还有些羞涩躲闪,后来渐渐习惯了,也变得淡定坦然。
  下了课他会找我来探讨一些问题。自从知道我来自未来,他总有问题想问我,十足一个好奇宝宝。再对比初见他时的那种爱答不理的高冷霸总范儿,都怀疑他被人给调包了。
  于是我俩除了没睡在一起,几乎整日里出双入对,形影不离。营地里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即便都是些不爱八卦的糙汉子,我还是听见有人说:“……可惜了,跟咱们将军多么般配,要是个女人该多好……”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尽管我来这里才不到一个月,但由于折腾的动静比较大,极具存在感。虽然天才蒙蒙亮,前来送行的人却很多,我的“学生们”更是对我依依不舍。很多人都红了眼眶。
  在一片略带压抑的气氛中,一道响亮的擤鼻涕声,显得格外突兀。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道五大三粗的身影刻意的往人群中躲了躲。
  只可惜他块头太大,站在哪里都觉得显眼,见我们都看他,只好走向前来。那扭捏的神态出现在这样一个人身上让人觉得好笑。
  这人正是那天被我驯x服的医闹“黑熊怪”。后来我也得知他是乔大叔乔老将军的副手叫胡刚,力大无穷,骁勇善战,虽然脾气暴躁,但人却不坏。
  他走到我近前,大手往自己脸上胡乱一抹,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在衣服上蹭蹭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制的盒子递给我。我打开看里面是一枚玉质的狼牙。
  狼牙大概五公分长,比真狼牙略大。玉质光洁细腻,温润柔和,摸上去似有生命般还带着丝丝暖意,一看就非凡品。
  胡刚说这是一次打仗他在胡人首领身上斩获的。老乔将军当奖励让他自己留着,现在他要把它送给我。
  我看他为人忠厚不想坑他,这么好的东西应该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当个传家宝,送给我实在有点不值当的。收了乔楚那把宝刀我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这个实在是没脸要。
  他一看我不肯收顿时就急了,一双眼睛瞪的跟个大铃铛似的问我是不是瞧不起他,还在生他的气。
  唉……我很无奈。也许别人的心意这样拒绝了反到很伤人。于是又接过来,心想要不然先当替他保管吧!
  这样一个大老粗,还得到处跑着去打仗,弄不好哪天就把这宝贝给丢了。大不了等他娶了媳妇有了娃,我再给他送回来。
  看我肯收下了,他又立刻阴转晴。咧着一张大嘴,笑的傻呵呵的。大手一伸用力的拍拍我的肩膀说到:“俺老胡从小到大谁都不服,就服乔将军和你!俺敬你是条汉子!”
  不得不说他可真会夸人,这句话一出口,夸的我冷汗直流,一头黑线。
  过去在现代社会我就是个爽快大咧的性格,并不像其她女孩那样的温婉可人,也更喜欢和男生交朋友,能把喜欢我的男孩子成功发展成好兄弟。
  如今在这古代恐怕跟人家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软妹子更是没法比。
  可毕竟做了二十几年的女人,如今被这么一个糙汉视作“真汉子”。我这心里还是拔凉拔凉的很受打击。
  苦着一张脸笑也不是,哭了不是。终于明白为啥万年他老人家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角色了。
  根本不用刻意伪装和改变,本色出演就够了。要让我当个扭扭捏捏的大小姐,反倒是难为我了。
  最后送我礼物的是我的师傅老中医赵伯,他送给我一个小药箱。药箱是木头做的,四四方方也就是四十公分大小,虽然一看就是新做的,但被打磨的细致,光滑的好似包了浆,一点都不扎手。
  打开一看上下三层。第一层装了一些师傅自制的常用药和急救药,用青灰色的陶瓷小罐装着,排列整齐,贴着标签,上边蝇头小楷标注着功效;第二层是几种常用的草药,通过这阵子的学习我已经能配置一些简单的方剂,路上可以应个急;第三层,放着两本书和一套银针。
  书都不算厚,虽然旧但保存的很好,可见主人的爱惜。就是寻常的草药辨识和针灸疗法。虽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但对于我而言却是非常珍贵。
  他嘱咐我继续学习,不要荒废了功课,说我学好了将来会是个大才。
  我看着情真意切的老爷子,眼眶发烫,喉咙发紧,整个胸腔像是被棉花塞的满满的,暖烘烘又憋的难受。
  我嘱咐他老人家也多保重,却不敢承诺什么时候还能回来看他。且不说我自己此刻的境遇就像是无根的浮萍,漂到哪儿还不一定。
  这里的交通和通讯也都不像现代那么发达,许多时候一别就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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