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而战!

  向着冉冉升起的太阳,踏上荆棘之路,怀抱悲伤,勇敢前行!
  正文
  “死……死瘤病是什么?”
  “死瘤病是一种由空气传播的病毒引起的绝症。在患病数天内得不到彻底救治,病毒就会侵入心室心房,并且以细胞分裂般的速度繁殖。然后,整个心脏都会被病毒占领,最终爆裂。病毒将由爆裂喷发出的血液或者进入空气继续感染,开始新一轮的杀戮。”刚才嘲讽赵啻贤的人淡淡地说道。
  不过,从他的话里也可以听出对这种恶疾的畏惧。
  “没错……原本只需要将秋晶兰捣碎煮熟入药就可以治疗,但今年的死瘤病根本没有任何被遏止的现象。我幼年得过这种病,也许是留下了特殊抗体之类的,才逃过一劫。当我烧终于退了的时候,天岭城已经是一座鬼城。”
  霍银介八擦了擦眼泪,继续哽咽着说:“我醒的时候,大街上的雨应该已经下了五天五夜,满地都是腐烂的尸体,一个活物都没有,他们两个也不见踪影。我就一个人拿着长枪,走啊走。忽然,我在尸体堆中发现了一块饰物。它的周围是缕空的金属,中间是一块身份牌上挂饰的秋晶兰,这是我当初送给斯雅特澜的。在它的旁边,我看到了两具已经烂的不成样的残躯。他们……呜……”
  他终于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哭了出来。
  “这应该不是自然因素。”坐在后排的一个蓝色皮肤的猎人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说:“死瘤病虽然致命,但对环境的适应能力非常差。有可能这是叛军使用的病毒武器,他们更改了死瘤病病毒的基因序列,使它产生极强的抗药性。再加上那几日的降雨,想造成瘟疫并不困难。”
  又是叛军!赵啻贤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应该说,除了仙王座,赵啻贤最恨之入骨的就是刑古索斯格统帅的叛军了。自从他落难到这里来,所谓叛军便摧残着他所爱的一切。这口气,以后必须出!“别哭了,啊,他们两个说不定没事呢。你怎么就能肯定那一定是他们的尸首呢?”赵啻贤拍拍霍银介八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看向他俩的目光也少了几分猜忌,多了一丝同情。
  “对了,跟你说了这么多,我都忘了介绍我自己了。蛇鲲碎陆三兰猎人,埃摩罗。”他把手伸了过来。“龙鲲碎陆三兰猎人,赵啻贤。”赵啻贤也把手迎了回去,与他的手握在一起。
  “哟,你还是猎人啊,我还以为你会以官员的身份介绍自己呢。”埃摩罗笑道。“其实我还在大加县任了一段时间的职,也算‘官老爷’吧。”赵啻贤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没错,而且他之前是个难旅,他可是凭自己的努力‘当官’的!”霍银介八也扭过头补充了一句。
  “哦?大加县?……那可是个穷地方。你过的一定也很清苦吧?”埃摩罗可谓是话里有话。如果赵啻贤回答“谢谢,我过得很好”,则间接暴露了他是个骄奢淫逸的贪官。
  “那是当然啊,我有时候还吃不饱饭呢。”赵啻贤摸摸自己的肚子,今天上午那顿大餐他可是永远难忘。无论是家里也好,军营里也好,又或是大加县也好,他都没有吃过如此美味丰盛的食物。有些出乎埃摩罗的预料,对方原来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坏。想到这里,埃摩罗的心中也便少了一分拘谨了
  “什么?当官的竟然吃不饱饭……”“他真的是当官的吗?”“应该是吧,还穿着官服……”“不过别说,他那官服和破烂似的……”而后排听到这句话,瞬间又躁动了起来。赵啻贤没有理会他们,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飞船到达虎鲲碎陆,请坐稳扶好。”
  “轰——”飞船开始缓缓降低速度,开始着陆。赵啻贤窗边的一抹抹云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楼林立的房屋。赵啻贤向窗外看去,发现在不远处的民居都很低矮,大多数是由木头或石块建成的小房屋,但武器集市和比武场却出奇地多。
  “哇,这里的擂台比房子还多啊!”霍银介八趴在窗户上,不禁感叹道。
  “那当然。在‘王鲲入关,十六归一”前,虎鲲碎陆又叫虎神帝国。那里的民风彪悍,每个人都以获得‘猎人’的称号为荣。在对叛军的作战中,有百分之九十的叛军伤亡都是螳神军和虎神军造成的。”埃摩罗把一串历史脱口而出,颇有博士学者的风范。
  “飞船起飞。”
  过了一会,飞船又起飞了,向蔚蓝的苍穹冲去。这时,一个高大的壮汉走了进来。他的身上缠着锁链,背上扛着一柄硕大的砍刀。一块腰牌挂在腰上,垂下十五朵晶莹剔透的秋晶兰。这是个等级极高的猎人!
  “喂,你给我起来,到别的地方去!”他毫不客气地对赵啻贤说,完全不把他这个曾经的治理官放在眼里。“可是,先来后到,是我先坐在这里的。”赵啻贤辩解道。身后的猎人们都是一声不吭,充当着看客。十五朵兰花,足矣证明眼前这个人的疯狂好斗。没有人敢站出来抱不平,
  “哼,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没有一点本事,靠着官职混过来的官老爷,我嫌碍眼!”那壮汉眼睛红了,他抓起赵啻贤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扔向后排,砸在最后面的玻璃上。力道之猛,令他当场咳出一滩鲜血!
  “赵兄弟!”
  “你!……”赵啻贤咬牙切齿地爬起来,他原本就不怎么光鲜的绿色官服此刻沾满了尘土,这一块那一块地都破了。“怎么?觉得我弄脏你的官服了吗?娇生惯养的官老爷就这么不抗打吗?”那家伙不屑地昂起了头,根本不把赵啻贤放在眼里。
  就在众人都不敢吱声的时候,埃摩罗发话了:“这位兄弟,他与你有什么仇怨的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毕竟这里是飞机,动手的话可能不太合适。”
  那猎人听到这话后轻蔑地笑了。他把背上的刀往地毯上猛地一插,刀身深深没入毯下的高强度地板。“我叫坎拉勒姆,出身与虎鲲碎陆的一户农民家庭。我与这个小个子无仇无怨,但我就是看不惯这些官老爷骑在头上享乐!凭什么,我们这些猎人辛辛苦苦却收获甚微,而你们这群当官的却一步登天,胡扯什么我们无知愚蠢,我受够了,烦人……”
  “住口!”
  突然,霍银介八的一声怒吼打断了他。
  “你又了解他什么?他当初与海盗搏斗落难到龙鲲的时候,他求过谁问过谁?他当初带领整个天岭城的猎人反抗压迫你知道吗?他浴血杀进王鲲殿向皇帝状告的时候你见到了吗!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他拿起自己的长矛,矛尖直指坎拉勒姆。
  “怎么,你想护着他?”坎拉勒姆挠了挠耳朵,显然他很不耐烦。
  “霍银介八,不……”赵啻贤还想劝止他,因为他知道,别说是霍银介八,即使是浮灵在这估计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那就来啊,我不用这个!”坎拉勒姆丝毫不把霍银介八放在眼里,还用手推了推插在身边的,有几乎一米五那么长的大刀。“你欺人太甚!”霍银介八还是被激怒了,抄起长矛就向他刺去。长矛喷出烈焰,为矛尖附上了一层火的利刃。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只差咫尺,长矛就可以刺入坎拉勒姆的躯体了!快啊!快啊!
  突然,长矛被一只的手抓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切,我以为是什么高手,给我滚开!”坎拉勒姆右脚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抬起,踹到霍银介八坚实的腹肌上。他顿时猛吐一口血,重重摔落在地上。
  “住手!”
  这时,赵啻贤站起来了。他手上青筋暴起,扯开了自己穿着的官服,露出自己刚到龙鲲碎陆时穿的一件最普通的蓝色猎人装。这么长时间来他其实也买过防护能力更好的装束,但这件普通得再也普通不过的衣服他却一直留在身边。
  “你不是看不惯我这个当官的吗?与你同样的猎人兄弟你都下手吗?”他盯着他,眼中是无法磨灭的战意。
  “怎么,来干劲吗?”坎拉勒姆把厚重的装甲马甲往身上一披,系好了腰带。“既然你如此痛恨所谓的‘官老爷’,现在,我以一个猎人的身份挑战你!”现场充斥着浓烈的火药味,一场搏斗在所难免。
  “看招!”
  只见赵啻贤冲上前,飞身就是一个力道强劲的回旋踢,然而,没有穿戴铠甲的他想要伤到体质是自己数倍的坎拉勒姆又谈何容易!坎拉勒姆不屑地一歪脑袋,赵啻贤的鞋底便擦着坎拉勒姆的耳朵飞过,连一根寒毛都没有削断。
  不过,这只是赵啻贤的试探。另一只脚随即迅速跟了上来,不偏不倚向着坎拉勒姆的硕大鼻子踹去。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躲了。
  “咔!”毕竟对方是十五兰的猎人,久经战斗,反应能力和速度都远超赵啻贤。在其脚尖即将要碰到坎拉勒姆的大脑袋时,他的右手飞速一抬,死死抓住了赵啻贤的右腿。
  “哈哈哈!你的小身板真是脆弱!”坎拉勒姆狂笑一声,把他整个人摔到地上。身躯重重地砸落下去,荡起一层微薄的灰尘。
  “还没完呢!”赵啻贤擦掉嘴角的血,再一次冲了上去……
  “都,都怪我!要不是我受不住那家伙的挑衅,他,他就不会为我出头了!”霍银介八看着他逐渐遍体鳞伤的躯体,一丝悔恨涌上心头。
  “不,这不怪你。”一直沉默的埃摩罗说话了。散发着绿光的眼镜里映照出赵啻贤坚毅的身影。
  “看看他的眼神,多么坚定。他是在,为自己而战!”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