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陵噬魂
山庄曰白虎,峰岭尽白骨。
星灵白骨已断,白骨夫人消散,骷髅人犹在。
漫山遍野,皆是骷髅大军!
一个带刀的捕头,走入了白虎山庄的大厅。
“贾正捕头!您来了!”大胡子刀客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捕头,大呼道。
“快把面罩戴上!别让老子看到你的脸!”贾正厉声喝道。
“最后一个要解决的东西…自己送上门来了!呵…”吴先生冷笑一声,说道,“关河洲!你们若不来兴陵镇,我还可以多混些日子…唉!多舒服的好日子啊!可惜…到头了!唉!”
“关我们什么事!”关河洲问道。
“你们不来,兴陵镇的秘密也就不会被发现!我继续在这儿吃喝玩乐,每月混些工资,混着日子,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好日子啊!”吴先生道,“可是,你一来…就全都变了!我若不管你们,被你们先一步抢走了‘功劳’…跟‘上面’可不好交代啊!可要我狠心除掉你们…我还是下不了手,呵…就算是我打不过你们吧!哈哈!”吴先生完全无视捕头贾正,只管说着闲话。
关河洲不语。
贾家是兴陵镇的地头蛇家族,称霸一方。贾正一直被周围的人捧着,何曾受过这般轻视?他胸中无名业火起,指着吴先生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勾结白虎山庄的匪类!本捕头要把你带走!”
“捕头!呵…巧了!我和你正好是同行!畜生!”吴先生潇洒地打开扇面,冷笑道,“身为捕快!勾结白虎山庄的匪类,确实要被带走!”
“你!你是!”贾正见到那扇面,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他忽又狂笑道,“哈哈哈哈!既然你这么说…那今夜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你们都得死!哈哈哈哈!”
“又是这句!你们这些坏人,说话能不能有点创意!翻来覆去都是这一句!”聂仙娘幽幽说道。
“来来来!我把官服和刀给你!你来替我说!臭娘们!看老子不扒……”贾正见聂仙娘一介女流,便忍不住冲着她发疯撒气,无数的污言秽语,一齐喷出。
聂仙娘正要出手,一道紫电划过,抢在了她的前头。
千牛刀的刀尖刺入了贾正的嘴里!
贾正也是高手,危急中他连拍三掌,攻敌之必救!崔嵬心到意至,身子早就退开了。
“荷…啊呸!什么东西插我嘴里了!”贾正说着,随地吐了一口痰。
“好恶心啊!”崔嵬皱眉道,“捕头都是这么没素质的吗?”
“哎呦!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之前可看走眼了!我还把他当成了傻子!”“哈哈!崔嵬兄弟好身手!”吴先生和成矩俱是武学方家,他们瞧见了崔嵬的动作,心中各有想法。
关河洲看不懂崔嵬的武功,只是喃喃说道:“这些当官为吏的,要么时刻坑百姓,要么长期不作为…这底层百姓的日子,不苦才怪呢?”
“哎呦!你小子好像话里有话呀!哈哈!说谁长期不作为呢?”吴先生爽朗地笑道。
“哼!该死的臭书生!还有你这冒充…冒充六扇门捕快的垃圾土匪!胆敢……”贾正说话间,一道黑影袭来,他的脸上已多出了一条血印。
不知何时,吴先生已到了他的面前,冷冷道:“关河洲说我,可以!你不行!你这‘时刻坑百姓’的畜生!”
崔嵬的招快,却无杀意,方才与贾正过招,并无胜负。贾正认为自己武功盖世、远胜白夫人,他又觉得崔嵬他们不过如此,因此胆子一直很肥。直到吴先生出手,其手段高强,老辣狠毒,让贾正胆寒。
“他们六扇门的低级捕快,武功居然这么高!”贾正心中惊道。
“别在老子面前摆什么狗屁官架子!老子在六扇门中虽排不上号,却也是堂堂七品官!跟各国的县老爷同级!你一个不入流的小吏,算什么东西!兴陵一霸?呵!”吴先生本是捕快,受“上面的人”差遣,前来调查兴陵镇“骷髅人”一案。为此,他一直屈身事贼,收敛傲气。现在大鱼出现,渔网将收,他也逐渐恢复了本来面目,流露出自己的真性情。傲岸不群,目中无人,正是吴先生的本色。
“六扇门?是咱们大唐的六扇门吗?”崔嵬奇道。
“崔大哥,不是的。这‘镖绸之路’上的西域诸国互相结盟,齐御贼寇,共享太平。咱们大唐的‘六扇门制度’传入‘镖绸之路’后,各国便联合创立了‘西域六扇门’。这‘西域六扇门’不受国家节制,它从各国选出精英捕快,加入其中,专门负责侦破奇案,缉拿江洋大盗……”关河洲解释道。
“荜荜拨拨……”
山上白骨骷髅一齐行动,很快就包围了整座庄园。
“你一个人来,是怕你的那些手下看到你最肮脏的一面吗?呵…其实大可不必。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的那些手下,也比你强不了多少!在残害百姓方面,他们早已青出于蓝了!”吴先生冷冷道,“就你一个人,呵!不怕我宰了你?败类!”
捕头贾正满头大汗,他赶紧闭目凝神,口中默念着什么。
“没有用的,这白骨山庄的‘噬魂阵’,早就让关河洲给破了!”吴先生踢了踢地上的嗜血木,瞧着贾正冷笑道。在他眼里,贾正不过只是跳梁小丑罢了。
陈桂突然捂着头,自语道:“头好晕!”
“怎么了!桂儿!”成矩急道。
“镇南白狐山上,摆了一个极大的‘噬魂阵’。这‘南火’克‘西金’,你们早就准备好要对方白夫人了吧?这西边的白虎山庄…虽然没有布阵完成,却也受镇南‘噬魂阵’的控制!我说的没错吧?”关河洲道。
“呵呵…哈哈哈哈!你知道我们的秘密又如何?哈哈哈哈!呃…”贾正的笑容凝结了,他大惊道,“为…为什么!你们…为什么‘噬魂阵’对你们没有用!”
“谁说没用!我妹妹她头晕了!你到底使了什么邪术!”成矩冲着贾正吼道。
“诶、诶、诶!这位大兄弟!别激动!你妹妹没事,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是月事刚过,失血过多,再加上她身子有点虚……”吴先生解释道。
“呃…这种事,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大声?”成矩松了口气,说道。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吴先生一连瞥了陈桂好几眼。薄薄的黑色披风,更显得陈桂的身材凹凸有致、娇小玲珑;如此美人,但凡是生理健康的男人,都想多看几眼。
“又是一个杨玉山!哼!”聂仙娘白了吴先生一眼,啐道。
吴先生听到了,忙转移话题道:“杨玉山,现在你的手上只有五把宝剑,还有三把呢?这又是你捣的鬼吧?”
“是我干的。金克木,我把三把宝剑留在了白狐山的桃花寨里,摆了一个小的剑阵…他的‘噬魂阵’,已经对活人失效了!”杨玉山道,“兴陵镇的‘噬魂阵’以五行生克之理摆布而成!‘噬魂之力’为火,嗜血木深埋地底,占了土木二德,镇北之河为水,那么金呢?贾捕头,你‘奉公守法’、‘清正廉明’,可知这金在何方?”
贾正捕头阴沉着脸。
“既然你是清廉之吏,那么自然就不可能有金了。呵…这‘噬魂阵’的‘金位’,全是从民间搜刮来的金银财宝,是民脂民膏!吴先生说了,山下的百姓,只有每日按时交给捕快‘保护税’,捕头贾正才会保护他们,保证他们绝不会被骷髅人咬到!这就是你贾捕头定下的规则!有钱的人花钱保命,无钱无德的人就只能去当土匪了,而无钱有德之人呢?呵…面对吃人的规则,许多人已经学会了自己爬上那血淋淋的屠宰台,任由规则制定者宰割!可悲的历史不断重演,不会玩规则的‘蠢人’也要一直被‘聪明的人’嘲笑,直至……”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贾正打断了关河洲的话。
“我想说,可笑的规则必须要打破,可悲的人们必须要站起来。只有这样,人民的历史才会不断向前,而不是走向堕落和灭亡!”关河洲盯着贾正,一字字道,“贾捕头,金化为水,剑阵逆转‘噬魂阵’,把你强取豪夺来的金银…全都变成了脏水…我干的!”
贾正大怒,他恨不得一口吞了关河洲。他恨声道:“你小子!你小子不简单…可惜…你动过‘噬魂阵’,就一定会死!我的主人就在附近,他马上就会来杀掉你们了!哼!”
“主人?”成矩轻蔑一笑,说道,“你是说…之前在屋顶上偷窥的那个家伙吗?他早就逃走了!山下面,东西二侠正在切磋武功,他要是不走,待会儿估计连渣都没了!怎么…你刚才上山的时候,没看见他们吗?”
贾正上山的时候,昆仑奴和杨玉山已经打完去休息了,他们并未碰面。
“砰!”一声巨响,地上顿时烟雾四起。
“咳咳咳……”
烟雾散开,贾正捕头不见了,只有一个和他身形一模一样的蒙面刀客。
贾正逃跑,也没有人去理会他。众人仍是站在原地。
“贾捕头,你说…你被吴先生抓走之后,这兴陵镇百姓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些?”关河洲道,“贪官能杀,贪心如何可杀?世人多可悲,只会认规则,不懂守规矩…唉!”
“关兄弟说得好!”崔嵬赞同道。
“呃…关河洲兄弟!你在跟谁说话?”成矩问道,“贾捕头?他不是已经逃走了吗?”成矩聪明绝顶,却也和妹妹一样,容易轻信他人。
“贾捕头他很聪明,知道乖乖地呆在这儿,好被吴先生抓走!外面…可比这里危险多了!”关河洲道,“你们看这蒙面刀客的手上,他的印子呢?”
蒙面刀客的手上有一道十分清晰的勒痕,那是长期在马背上牵扯缰绳所致。而眼前的这个人,手上虽也粗糙多茧,却并无勒痕。
吴先生上前,一把扯下那人的面罩。面上有血印,是刚才被吴先生打的。他果然就是真的捕头贾正!
“你好眼力!你若不死!我主人必将永无宁日!”贾正大吼一声,挥刀直砍关河洲的咽喉。
“呵…就你这刀法,还想一刀毙命?呵…我都杀不了他!”吴先生冷眼旁观,冷笑不止。
“干嘛非要自讨苦吃呢?”关河洲心中暗道。
崔嵬正要上前,关河洲早已安排好的剑阵发动起来。贾正的刀在距离关河洲咽喉三寸处生生顿住!破鬼剑出,一下子贯穿了贾正的前胸后背!
“呵!不吃点苦头!你死不瞑目吧?呵!”吴先生闪电般出手,点住了贾正身上的几处要穴,为其止血,“你要死,也得跟我回六扇门再死!你害了兴陵镇这么多条人命,足够问斩了!我…老子不管你背后有什么人!一旦到了老子的手里,就别想再逃!上面的那些蠢货要是敢放了你,或者把你当大爷一样供起来,老子会亲自动手,送你上路!这种事,老子不是没干过!你这垃圾!败类!”曾几何时,吴先生也是一条热血的汉子。不知他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今日这副不肯作为的死样子,现在他终于找回了当年的自己!
“你身为捕快,和上面的人作对,替百姓杀了该杀之人…呵!难怪你一直升不上去,只能在六扇门的最底层!哈哈!”关河洲心道。他还是很佩服吴先生的。
贾正被点倒在地,面容扭曲。他这脸,和他的心灵一样丑陋。
“好了,关河洲!拜你所赐!我这混工钱的好日子到头了!呵…后会有期!贾正这败类,我带走了!”吴先生道。
“呵…别装了!你分明就是想让我帮你打败心魔,你是想找一个做回原来自己的借口,找一个合适的台阶来下…呵!后会有期!吴先生。”关河洲心道。
“诶!这外面都是骷髅兵,它们好像被什么控制着!吴先生,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咱们一起杀出去吧!”成矩好心道。
“杀!哈哈!骷髅人,你们太不经打了!你们一起上吧!哈哈!”远处,传来了墨守成的大喊声。
“是墨兄弟!”崔嵬心道。
“嗯?关河洲,你还没有破了那‘噬魂阵’吗?”吴先生问道。
“没有。‘噬魂阵’的阵脚生根,盘根错节,哪能轻易破阵?我只是让它暂时失效罢了!”关河洲道。
“哈哈!关河洲,你这个平头百姓…到头来,你还不是要靠我吴大捕快!关河洲!我姓吴,你可知道我吴家最出名的是什么吗?”
“我又不是在西域长大的,怎么可能知道?”关河洲道。
“哈哈!都说你料事如神!你还是猜不透吧!哈!你还记得,咱们第一见面的时候吗?”吴先生非常得意地说道。
当时,吴先生带领着一群白骨兵,围攻“西牛镖局”一行人。他没被白夫人咬过,又不受“噬魂阵”的控制,却能自如地操控白骨兵!他究竟是何人?
“呵!我吴家最出名的就是‘控骨术’!我能让白骨如附魂魄,自己行走做事…哈!这下,你知道为什么上面那帮老家伙会派我来对付白夫人了吧!哈哈!控骨术!”
“哞哞哞!哞哞哞……”